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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3:56:22 作者: 風荷游月
    合著今日家宴是辦不成了,天氣實在不趕巧。眾人便在正堂擺了小宴,端王帶頭小酌幾杯,直到未時才肯放人回去。

    *

    霍川本就不勝酒力,兩杯下肚輕易被人撂倒。

    他身子斜斜地倚靠在宋瑜身上,白皙臉蛋泛紅,喉嚨地咕噥了句不大清楚的話。宋瑜偏頭,眼前正好是他近在咫尺的面容,心中猶有不甘,反正他現在是睡著的,遂壯著膽子學他咬了一口。

    豈料霍川沒有徵兆地偏頭,堵住她櫻唇,順勢將人摁倒在榻上,認認真真地吻噬起來。

    他口中帶著灼熱的酒氣,幾乎要將宋瑜燃燒殆盡。毫不客氣地肆虐闖蕩,極其強烈的感覺傳遍四肢百骸,分不清他究竟是醉著抑或清醒,將宋瑜吻得七葷八素。他意猶未盡地輕咬宋瑜唇瓣,每一個角落都不放過,專心致志。

    宋瑜悄悄睜開眼打量他,雙目闔起,每一根眼睫毛地瞧得清清楚楚。

    他的手不安分地解開衣帶,從一側探入握住宋瑜纖弱腰肢,手心滾燙的溫度瞬間便傳染給了她。宋瑜恍然醒神,匆匆阻止他繼續往上探索的動作,「不行,這、這是馬車!」

    霍川沒聽清,在她耳邊不解地嗯了一聲,下一瞬已然握住她柔軟的胸脯,兀自低笑,「三妹……好軟。」

    宋瑜一張臉燒得通紅,沒見過這麼耍流氓的,偏偏他說話的氣息灑在耳邊,宋瑜軟了半個身子,撼動不了他分毫。他手上動作不安分就罷了,宋瑜咬著他肩頭隱忍,未料想他竟然低下頭去……

    宋瑜嗚咽一聲搖頭抗拒,她不想發出任何聲音,外頭是駕車的僕從,傳到侯夫人耳中一定會被耳提面命。難怪說女人都是水做的,稍微一碰便幾欲融化,宋瑜眼睛濕潤,恍惚間似乎聽到霍川問了句:「原諒我,三妹?」

    怎麼會有這樣狡猾的人!

    宋瑜憤恨不平,原來他是故意的,如此一來更加不能輕易原諒他了。宋瑜倔強地搖搖頭,貝齒緊咬十分堅決,「不要,我在生氣。」

    音落霍川睜開眼眸,著力咬在最脆弱的那處,用牙齒緩慢地碾磨。宋瑜果真收不住,細細地叫出聲來,小貓一樣撓在人心頭。她又驚又懼,疼痛夾雜著難以言喻的愉悅,她自己都覺得不對勁,羞怯地咬住手背不再發聲。

    霍川將她逗弄了一遍,酒已醒得差不多,不遠處便是廬陽侯府。緩緩將她鬆開,平息了心虛才道:「想回隴州嗎?」

    宋瑜退避一旁快速整理好衣裳,難眼睛不住地瞪他,聽聞此言動作微頓,很快點了點頭,「想。」

    他不再出聲,舒展雙腿倚靠在車壁上,兩手交疊,不動聲色。宋瑜焉能猜不出他是何意,不就是想讓她原諒他,他才肯帶自己回去?

    車輦停在侯府門口,宋瑜率先走下馬車,澹衫薄羅早已在門口等候,目下忙圍上來伺候。

    *

    原本成親後便要回家省親的,但是兩地距離遠,是以延後幾日也無大礙。

    宋瑜確實是想家了,這些天她越難過,便越想龔夫人的疼愛,和家人的關懷,就連宋琛那張面目可憎的臉都變得親切起來。

    丫鬟拿了藥膏要給霍川上藥,他攢眉避開,十分厭惡旁碰觸,「宋瑜呢?」

    丫鬟面色尷尬,如實相告,「少夫人在裡頭逗糖雪球……」

    從一回來她便不說話,做足了要冷戰的準備。霍川冷聲一笑,面色沉沉,「請少夫人來,若再不來,就一輩子別想回去隴州。」

    宋瑜抱著糖雪球立在落地罩下,正好聽見這一句,她急匆匆地辯駁:「為何!」

    霍川受傷的手攤開放在膝頭,另一手支頤,好整以暇地開口:「因為我不答應。」

    真是要氣死人……宋瑜將糖雪球塞到澹衫手中,牽裙上前。其實她沒跟糖雪球玩什麼,泰半時候都是在想心事,看著它發呆罷了。既然霍川如是開口,她義憤填膺地奪過丫鬟手裡巾櫛,不就是上個藥而已,反正也不止一回。

    宋瑜若要做什麼,便是極其認真的。她將霍川的傷口清洗乾淨,挑出裡頭細小的砂礫,旋即再上藥。

    她正認真做著這些時,霍川在她頭頂問道:「糖雪球好玩嗎?」

    宋瑜動作微頓,不解地看了看他,只見他仍是方才那副模樣,眉宇之間不大愉悅,甚至有些陰沉。

    她低頭隨口應付了句:「嗯。」

    霍川張了張口,明顯有一句話沒說出口。直到宋瑜給他上完藥,他順勢倒在宋瑜肩頭,深深地瞧不見臉上表情,「我們過兩天就回隴州,作為條件,你原諒我。」

    宋瑜沒有反應。

    他抬手按在宋瑜頭頂,煩躁地撥拉兩下,語氣不善,「日後不凶你了,有事一定同你好好說。」

    過了好半刻,宋瑜才小聲地「哦」了一聲。

    *

    回隴州省親的日子定在六月初三,宋瑜每日掰著手指頭盼那日到來。

    廬陽侯近來不斷地給霍川找郎中,迫切希望治好他的眼睛,很有些急功近利。反而霍川對此事平平淡淡不以為意,必要時刻配合一番,瞧不出喜怒哀樂。

    郎中的法子不知有無效用,他是因為嘗試得多了,是以才不抱任何希望。這些郎中口碑都不錯,卻對霍川的眼睛束手無策,一來時候確實常了,二來尋不出病因。廬陽侯備感失望地將那些人送了回去,各付了一些診金。

    上回宋瑜半路退縮,將食盒轉交給了丫鬟,沒幾日陳琴音身子無大礙了,便親自前來道謝。

    宋瑜見到她頗為驚訝,不知該作何反應。她大抵是恨霍川的,面上卻偽裝得很好,這種人讓宋瑜敬謝不敏。

    然而面子工夫卻要做足,她將人請入屋中,伺候茶水。「嫂子身懷六甲,理應我去看你才是,卻要勞煩你走此一遭,實在慚愧。」

    陳琴音淡笑,「不妨事,郎中也說了讓我常走動,對肚裡孩子好。」

    她比前幾日瞧著紅潤了些,氣色也好。說罷真心誠意地對宋瑜一笑,像寒冬臘月里綻開的一株梅花,「那日的事多虧了弟妹,我心裡感激,若是沒有你……」

    不知其中多少真情實意,宋瑜輕易不敢揣摩,她跟著一笑,「大嫂不必放在心上,擱在旁人身上想必也會如此。畢竟你身子珍貴,萬萬不能出了差池。」

    陳琴音笑容淡去,她勉強撐起唇角,「這侯府中,又有多少人真正盼著他降生……」

    宋瑜默聲,這好像不是她能隨意接口的話。她斂了斂心神,溫婉有禮,「大嫂說的什麼話,侯爺和夫人,還有太夫人必定是十分期待的。府里人丁本不就不旺,大嫂若是能添個一兒半女,該是莫大的喜事。」

    聞言陳琴音這才正視她來,瞧著纖細柔弱的姑娘,骨子裡似乎有無盡的力量,固執堅強。

    她分明不適合侯府,卻要強迫自己適應其中,已經做得格外好了。陳琴音對她並不厭惡,相反的還很感激敬佩,末了牽唇,「怎麼不見成淮,聽聞這幾日侯爺四處找人為他醫治雙眼,不知結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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