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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3:55:45 作者: 邊兒
「還沒看,一起去嗎?」
……
事實上,被她認為發現了她秘密的趙琦並沒給她的生活帶來任何風波,眼看明天就是國慶,所有人都在說自己的假期計劃,或真的,或計劃的,或敷衍的。躁動的氣氛延續到了上班時間,直到兩個暗訪的人走進來才停止。
「餵?」快下班時辦公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來電號碼是局裡的座機。
「耿蓮,你下班後回局裡一趟。」少見不是楊姐轉達,局長親自找她。
「嗯,我知道了。是有緊急會嗎?」她試探性的問。
「不緊急不能叫你啊?」他人很好,也喜歡開玩笑,但她卻有些怕他。
「我是想要不要打個車回去,不能拖大家後腿啊。」她笑著說。
「不著急。」
「我知道了。」她應了一聲等對方先掛電話。猜不到究竟是為了什麼。
她關了電腦拔了電源,收拾好桌面等著一打鈴就立刻換了衣服往局裡走,步行也不過二三十分鐘。
她知道局長一向會晚走一小時,秋夜尚宜人,走路正好。
但她也沒有太悠然,步子很快,到時已是一身微汗。
「局長。」門開著,她輕輕敲了敲門,探頭進去。
「啊,進來。」單位顯然已經下班了,只剩下他一個和樓下打更的大爺。「這麼回事,今天來了幾個人,找你,朋友嗎?」
「找我?」她突然很緊張,這個消息無論從哪方面來看都不會是好事。「我……不知道。沒有人聯繫我。」她的表現不可能算得上是鎮定,但好在對方還猜不到她為什麼不鎮定。
「那就對了,我們也覺得不像是你朋友,一開始是兩個小姑娘,穿著一黃一白的大衣盯著照片牆好久,然後就問誰是耿蓮,耿蓮在哪。」
原來早上大廳里止住了躁動的不是暗訪的,她發現,一黃一白的呢子大衣看著照片牆是在找她,可她是替崗,照片不在大廳,她們就按照牌子上寫的單位找到局裡來了。
「問她們是不是辦事的,也不說話,是不是你朋友還不說話,等再說讓她們留個聯繫方式人就跑了。她們走後又來了兩撥,人雖然不一樣反應都差不多。」
她也懵了,難道是耿蓮以前的朋友或同學嗎?因為趙琦嗎?
「耿蓮,如果沒什麼事,真是你朋友找你,就是不想留電話!那沒事,啥事沒有。但如果你是遇到什麼困難了,千萬跟單位說,就算解決不了也能幫忙想想辦法。是不是這麼回事?」
「是,不過我確實不知道是什麼人。」
「啊,沒事。你回去問問是不是誰找你。不過有事解決事,我希望就到咱們局裡為止,無論什麼。」
「嗯,我明白。謝謝局長。」
「行,回去吧。」
從辦公室出來路過貼著全單位人員照片的相片牆,她看著自己角落處的相片,藍框眼鏡,馬尾辮,統一的制服和略顯僵硬的笑,這張照片是年初時拍的,照相館還好心的幫忙修了修,結果竟比她本人更像她本人了。
她不敢確定他們找的究竟是耿蓮還是馮荻。
手機嗡的震了一下,是李樂發了個連結給她。可她的大腦已經沒有為她提供好奇的動力了,她收起手機,出了門。
夕陽明亮的晃眼,臉上毒辣的陽光和轉冷的風,不適宜的感受。
美髮店外音響放著熱播劇的主題曲,聲音有些失真。穿著校服的學生逗留在小區里,彼此炫耀著遊戲戰績,情景有些熟悉。
Present躺在墊子上看她,尾巴微微晃動著。食盆里的貓糧與她走時一模一樣。
「你怎麼了?也很累了嗎?」她抱起它坐在沙發上,它就溫順的趴在她腿上。
它越來越沒有精神了。
「你為什麼要跟我走呢?做只野貓也很自由呢。」
她一邊耳後的神經扯著半面頭疼,引起一陣一陣的噁心,中午就沒吃什麼,胃裡還是有種沒有消化的鼓脹感。躺下後短暫的緩解只會換來更真切的難忍。
她記得耿母買過常用藥的,藥盒上的小字讓她更想吐,一袋顆粒送進了嘴才發現水壺是空的。藥的苦味徹底摧毀了她最後的防線,她撐到廁所吐得一塌糊塗。
吐過反倒好受了些。
她漱了口出去卻發現present也吐了,它就躺在一邊看著她,一動不動。
她醒時,依舊只有貓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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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給它打了針讓它好受一點,對她說它熬不過今晚。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悲傷,也不知所措。她拿出手機想著或許該告訴篔簹,可她,沒有他的號碼。
她唯一記得的一個號碼----錢秘書的號碼,早已是空號。
她撫摸著它的小腦袋,它並不像個病人一樣不停□□,它的眼裡依舊只有她。
「對不起。」
它能包容她的一切對不起。
而三點四十七分,是它離開的時間。
天已微蒙,落葉滿地,城市保潔剛剛開始作業。忽略了是哪一天,樹枝開始變得如此淒淒。她跌跌撞撞像個宿醉而無人搭訕的女人,遊蕩在清晨。除了頭,她的胃也在絞痛。
她知道她該清理它「最後闖的禍」,但她真的沒有力氣。手機提示燈一直在閃,是那條她還沒來得及看的李樂發來的連結。題目是「白篔簹女友」。她終於第一次以第三人視角看到了她遞那把多餘的傘的場景。是篇沒什麼內容的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