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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3:55:45 作者: 邊兒
「為什麼要堅持做樂隊?家裡的事也不是沒在管,如果想做明星,找個馬上出道的偶像團體擠進去明明更容易。」
「愛啊!」
「愛什麼?」
「音樂唄!」
「真的,只是因為愛音樂?」
「是啊!你什麼意思啊?」
「因為,原來在酒吧的時候,你就是四個人中實力最弱的,愛好還好,專業的話,你天賦不夠。」
「……你是黑粉嗎?黑粉都沒有你這麼黑的啊!哥自認對你不錯啊!」
「實事求是罷了。」
「你!你明天還是少說話吧!腦子裡沒有情商這種東西嗎?」
「知道了,能不說一定不說。」
「喔!你就等我這句話呢吧?你這混蛋!」
「離天亮還有幾小時,我睡一會兒。」
「嗯,明早哥再打電話叫你,放心睡吧。」
「你別遲到就行了。」
「說一句『謝謝哥』能死嗎?行了,掛了。」
不像愛,像偏執。
「那怎麼會是愛,是偏執。」那時她說,在聽見他說「你說的話我想過了,我沒有強迫自己履行什麼,因為我沒有感覺到壓力和不情願,只是,愛做」之後。
她躺在床上半睡半醒,身邊是他幫她圈出的各科重點,夢囈一般說了這句詛咒似的話,讓他一直怕,真的只是偏執。
他在身邊那些理所當然被稱之為愛的情景里里尋找相同,又在那些被定性為偏執的例子裡找不同。他希望徐赫說「只是愛」,這樣他的,便也是愛;可他又不希望他說愛,因為那真的,不像愛,像偏執。
「就是說你覺得即使樂隊成員全換了,它還是原來那支樂隊嗎?」二十出頭的女記者機械的問。
「人如果換了腦換了心還是不是原來那個人,這種世紀難題我還真回答不了。」
「那現役成員退出也無所謂嗎?」
「這怎麼會無所謂呢?只是,如果退出是為了獲得更大的快樂和幸福的話,我當然也會祝福。」
「說起幸福,因為上次演出篔簹突然缺席,是有什麼好事嗎?」目光轉向白篔簹的記者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意,來自於職業性質。
「嗯。」徐赫向他使了眼色,他卻沒看。
「是什麼呢?能分享一下嗎?」
「去見了個人。」
「見了個人……算是好事嗎?」
「有些人,知道她在哪就很幸福。」
「所以,是位很重要的人?」
「是,很重要。」
「女朋友?」
「是。」讓他想說卻沒這樣說的理由不是考慮到什麼人氣,而是沒有把握。他能不假思索的說他是她的男朋友,卻沒辦法說她是他的女朋友。似乎前一種可以出於自願,而後一種就成了偏執。
事實上,他們也從不是戀人,正常意義上的戀人。
「只有女朋友是重要的人嗎?」
他太習慣和她在一起了。她就像他生命的一部分,即便不會每天看她念她,卻知道她就在那,知道她在做什麼,知道自己隨時都能見到她。所以中考前的那一年他如她一般瘋了一樣的學習,差一分滿分的考上了她所在的高中之後,她卻不見了。
她的改變讓他前所未有的慌亂,他去看她去努力修正自己對她的認識。不再是與她最近的人這種狀況讓他第一次刺痛。
馮荻的父親送了她一隻貓,因為是禮物,所以叫「present」,但它之所以能成為禮物只是單純的時間、情景的巧合。因為她父親正好是在她16歲生日的前幾天回家找一件他不確定放在了哪的東西,出門又正好碰到了篔簹。所以他知道這件事的整個過程:
「她幾天沒回家了?」他當然是指馮荻。
「沒注意。」篔簹敷衍回答,他很清楚她上次回家是17天前的晚上,他考完試的第三天,他發現她整夜沒回家的第二天。他看見她手裡的小行李箱,她頭髮長過了肩,發色微微泛紅的捲髮。她匆匆的來匆匆的走,像個小偷。他跟在她後面,不是故意沒叫她,也非沒能叫她。
「不像話!學校那邊怎麼樣了?」他是在問他的秘書。
「請了病假。不過,您也不用太擔心,這個年紀,又經歷……又經歷了中考的壓力有些叛逆也正常,要不,要不給她買只寵物,緩解一下壓力又能培養心性,說不定就不往外跑了。」不過是為自己差點說錯的話打了個圓場。
「你去辦吧。」
正因為見證了它貓生的重要轉變,也就產生了擔負它貓生的責任感,所以此後多年他一直照顧著它,馮家的房子,更像是一個巨大的貓窩,主人並不睡在裡面。
而它也和她一起失蹤了。
她因畢業答辯缺席,而缺席的原因是她根本沒做畢業設計,當然就算她做了畢業設計她的平時成績也不夠,總之她大學讀了五年,或者說她大學已經讀了五年。因為畢業前她回了趟家,參加她父親的婚禮。
「給錢的人還是要哄好不是?」那時她說。
雖然此前她從未回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