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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3:55:45 作者: 邊兒
「那是我哥,不過他就負責白天,咱倆在他換班前走就行。你打過撞球嗎?」
「沒有。」馮荻把視線從酒櫃移了回來。
「猜你也沒有。教你幾招!」
他一副專業架勢開始了表演,但當馮荻弄清楚了規則就明白他能拿出手的也就只有架勢了。她靠在桌邊,並沒能產生些興趣,她覺得待在這裡和待在車棚無甚區別。
酒櫃裡的酒她大多叫得上名字,其中不少也在這兩個月里嘗過,是母親剩下的。意外的,她天生酒量不錯。
「今天有演出嗎?」音樂聲戛然而止,忻洋看場的哥迎著剛走進來的背著吉他的年輕男子問。
「怎麼這麼早?」忻洋看了看表。「算了,走吧。」他向著吉他男那邊看了一眼,覺得他哥大概已沒閒余理他,就徑直出了門。
天剛剛擦黑,絢麗的晚霞邊飛機留下的一道筆直的白線正慢慢消失。
「馮荻?」不是忻洋的聲音,也不是他的方位。「是你吧?」大概是剛剛背吉他的人的同伴。身高很高,黑色T恤,身邊還站著另一個背了吉他的人。
「是。」她被叫到名字的意外並沒有表現的很明顯。
「之前去看朋友比賽的時候見過你。因為是第一所以有些印象。你應該……還在上高中吧?逃課?」他說話時瞄了忻洋一眼。
「嗯。」她回答的卻乾脆。
對方很真摯的笑了,「我也是。不過我已經是沒人管的大學生了,你也該等到這時候再開始逃課啊。」
「等到是大學生?還是等到沒人管?」她看著他,看他凝固的笑臉,微微垂下了眼瞼,然後收斂了自己那雙銳利的眼神。轉而用她標準的社交式微笑結束了談話。轉身繼續向前走了。
忻洋站在一個路口指著一個方向問她家在哪,是不是順道,她其實不太清楚自己的位置,但還是指了相反的方向。
「用我送你嗎?」
「不用,我打個車就好。」
「那……」
「不用陪我。」
「啊行,那我先走了。拜拜。」
馮荻站在原地看著他走遠了,就沿著她剛剛指著那條路向著不知名的方向走著。覺得安靜而適應。
「馮荻!」又是他。「就你自己?」
「他回家了。」
「哦。他這……」
「找他有事?」
「啊沒有,就是有點擔心他……沒有是好,可就這樣把你自己扔下也夠可以的了。」
馮荻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他擔心不是忻洋,是忻洋會對她做什麼,但當看到他什麼也沒做卻把她一個人扔在街上時又覺得也不對。多餘的矛盾。
「我正準備打車回去。如果沒事的話就先走了。」
「我送你回去吧。」
馮荻禮貌的微笑著,「與我而言,你和他是同樣的情況。」
「啊……也是。啊!」正好有輛空車過來,他招手攔下了。「能留個電話嗎?到了給我發個簡訊。我之前說去看朋友的比賽其實是我妹,看見你就……有點放心不下。」
是個笑容很有感染力的人,馮荻覺得。
「嗯,謝謝。」
馮荻手扣在門把手上向車後看了一眼,無意識的。
「如果!如果你以後逃課沒地方去就到這來,我們也正好想找個鍵盤。」
「那就找個專業的,我不懂電子。」
她□□的無興趣並沒讓他尷尬,他笑了笑,揮著手。像人們印象中標準的陽光男孩。
車后座的窗開了一半,是上位客人的留贈。十月底的空氣已微微轉涼,夜風更添了凜冽,與初轉暖的五月有些相似。有書說植物是因為照到了某種光線才知道過了一天,經過了氣溫的降低才知道過了年,所以如果是溫暖的人工花房,它可能就不會感到時間的流逝,分不清白晝,不知秋已到不知春已來。就像她,在短暫多夢的淺睡後弄不清自己是高一的16歲還是記憶中24歲,或者是信息表上填的27。
凌晨4點,天已微微泛白,感冒引起的鼻塞加重了她的失眠,頭疼,更厲害了。但她不能請假,今天省里來檢查,前天開始全單位都處在一種空前的緊張氛圍中,昨晚還少有的加了班。
好在錄指紋還算順利。
她呆坐在床上盯著黑著屏的手機,一片混沌,present趴在窗台上回頭看她,許是也好奇她為什麼一動不動,「喵」的叫了一聲。
她緩慢的下了床走進衛生間刷牙,想趁洗漱的時候燒壺水,可到了廚房又忘了自己要幹什麼,愣了一會兒回去繼續洗漱了,直到貓食放好才想起來。
吃了燕麥餅乾,吃了藥。正處經期,加上作息不規律,她臉上長了痘,異常顯眼。
「要不要塗點什麼蓋一蓋呢?」有過這樣的念頭,但似乎還沒成型就消散了。
無意義的鬧鐘響了,提醒她起床。
八點二十到單位的時候人基本已經到齊了,所有人都穿戴整齊,把平時不戴的領帶都紛紛找了出來,所有桌子都被清理的乾乾淨淨,私人物品都隱身進了更衣室。領導自費買了水果:紅提、香蕉、沙白瓜。李樂和另一個隔壁科室的女孩正在給每個空杯倒茶和咖啡,她,耿蓮就拿著大盆去洗手間洗紅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