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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頁

2023-09-27 23:56:30 作者: 九月輕歌
    怡君的心都要化了,語聲就特別溫柔,「好啊,一定。我陪你們過去。」

    「那……」修衡想一想,「嬸嬸多穿些,冷了呢。」也是不想就這樣跟她作別。

    怡君用力點一點頭。

    這晚,歇下之後,怡君跟程詢說起修衡,「天啊,我太喜歡這孩子了。他說的那些話,你聽到多少?我一直都沒往那些地方想過。」

    程詢就笑,「要是大人說,不免得讓人說是歪理。」絕頂聰明的孩子,註定的奇才,想法可不就與眾不同。

    怡君立刻為修衡辯解:「哪裡是歪理了,萬事萬物說不定都跟人一樣,有七情六慾。難為他這么小就隱約明白了。」

    程詢語帶笑意:「應該是吧。」

    「說起來,」怡君更深地依偎到他懷裡,「我瞧著,你是特別喜歡孩子的人。」

    「有出息的孩子,我都很喜歡。」他說。的確是,修衡、薇瓏,多年後取代舒明達成為錦衣衛指揮使的陸開林、成為著名商賈的沈笑山,曾經是他打心底欣賞、認可的年輕俊傑,在如今,是他予以諸多期許、憧憬的孩子們。

    「你不也是麼?」他低頭吻了吻她的面頰。她與修衡相處時,兩個人的小模樣,都引得他心弦一再牽動,柔柔的,暖暖的。

    「許你不許我啊?」怡君微笑,「你喜歡的,我都會喜歡。」

    他加深親吻。心裡是想著,快些與她擁有自己的兒女,每一日放在跟前,無所顧忌地去寵愛、呵護。

    怡君卻笑著避開,掩住他的唇,「好幾日了,都沒時間跟你好好兒說說話。」

    他到底是遂了自己的意,狠狠地吻了她一會兒才說:「打量我是什麼人啊?碰一下就按捺不住麼?」

    「你可真是的。」怡君失笑。

    他握住她的手,「那就說說話,可不准半道睡著。」

    她語聲輕柔:「不會的。」

    兩個人最放鬆的時候,腦筋都是隨時能從一件事跳到另一件事,是以,說話時並沒什麼條理,想到哪兒就說到哪兒。

    他說了,不准她半道睡著,自己卻沒注意時辰。到後來,她應聲含糊起來,隨後身形動了動,手臂摟住他,愛嬌地蹭了蹭他的肩頭,末了,就不吱聲了。

    他無聲地笑了,低頭親了親她的唇,溫柔輕拍著她的背,讓她睡得更安心些。

    這樣,也很好。

    特別好。

    .

    翌日,是在京官員休沐的日子。程詢陪著母親、妻子去黎王府探病。

    到了王府,遇到了舒明達、唐栩。

    黎兆先神色還算清朗,只是眼中偶爾閃過憂慮之色,待得三個朋友去給母親請過安、敘談幾句,便將他們讓到花廳說話。

    舒明達被問起今日情形的時候,意味深長地看著三位好友,笑,「我近來還算清閒,手頭就那麼幾件事,看熱鬧的時候居多。」

    程詢笑微微地凝了他一眼,說:「那多好。」

    舒明達就有了點兒幸災樂禍的意思,說是啊,這多好,一想到你們都焦頭爛額的,我做夢都要笑醒。

    唐栩就笑說:「哦,敢情你家老太爺逼著你娶妻的事兒不算事兒啊?那就行,你老人家看得開就行。」

    舒明達直接就把手邊一個桔子扔向他,「不帶這樣兒的啊。先前我可以為你是挺厚道一個人。」

    唐栩一揚手,把桔子接住,「正想吃呢。謝了。」打趣的話點到為止,再多說,就是揭人傷疤了。

    「我可是瞧出來了,」舒明達笑著點著唐栩,「數這廝消息靈通。」不過幾句話,便不難聽出,唐栩對他的情形了如指掌,「居然還有這樣的武官,這可不合常理。」

    「武官招你惹你了?」黎兆先笑道,「我們惜命,知道的越多就越活得踏實,不成啊?」

    舒明達似是不經意地忘了程詢一眼,莞爾,「成。挺好的。往後有什麼想知道的事兒,只管去找我,記得拎著好酒就行。」

    幾個人都笑起來。

    .

    在內宅的程夫人、怡君,正和太妃說著話。

    太妃雖然面色不佳,精氣神倒是不錯,「我一直就這樣,天涼了,大小病痛就會發作。倒沒別的,若是能過病氣給人的症狀,也就不好見你們了。」

    「瞧您這話說的。」程夫人笑道,「您是怎樣的人,我還不知道麼?」

    怡君則從下人手裡接過一盞參湯,送到太妃手裡,乖順地站在一旁。

    「這孩子,快坐下。」太妃笑道,「沒那麼嚴重,王爺小題大做罷了,我是真不知道說他什麼好。其實真沒什麼,大事小情的,我都能應付。」

    怡君見有下人到了自己身側,也就笑著稱是,轉身落座。

    太妃喝了幾口參湯,想起什麼事來,把腕上的玉鐲褪下,示意下人交給怡君,「這玉鐲,我戴了幾年了。沒準備別的,就當做見面禮吧。」

    怡君望一眼婆婆。

    程夫人笑著,微不可見地頷首。雖然接觸的次數不多,但她看得出,太妃是直來直去的性子,那些彎彎繞,在黎王府是用不著的。

    怡君也就起身,落落大方地行禮道謝。

    太妃的喜悅又添了三分,「偶爾見見這些小輩人,真是打心底的舒坦。」

    「誰說不是呢。」程夫人笑應道,「舒大人、唐侯爺就不需說了,只是有些擔心我那個長子----有時真是不著調。」

    太妃笑意更濃,「也只有你會這樣說,我最樂意見的就是他。」

    「那成,回去我就告訴他,讓他勤過來,陪您說說話。」

    「帶著你家兒媳婦就更好了。」太妃笑眯眯地看了怡君一眼,「不是跟我的兒媳婦交情不錯麼?等王府辦了親事,常來常往就最好了。」

    怡君抿唇一笑,恭敬稱是。意識到了什麼,卻是不便流於表面。

    程夫人則驚喜地問:「您這樣說……是不是娶兒媳婦的日子不遠了?」

    「不遠了,下個月中旬就操辦婚事。」太妃笑道,「昨日說定了,我聽了,這身上的不痛快,立刻少了大半。」

    程夫人和怡君忙笑著道賀。

    黎王府與徐家這門親事,正如徐夫人料想的那樣,徐家老爺身子骨不好,又聽說了黎王府的情形,便多了一份體恤,近來推心置腹地與徐岩說了說體己話。

    徐岩明白了父母的寄望,自是沒什麼話好說了,允諾自己會聽從家裡的安排。由此,徐家昨日便請媒人給了黎王府準話。

    .

    厲騫、凌婉兒、馮仁宇之事,在今日有了著落。

    錦衣衛從來沒有休沐的日子,只要皇帝召見,就要即刻進宮。皇帝對這件事還是比較在意的,看過案卷,聽完原委,這兩日都有些氣兒不順。

    反覆斟酌之後,皇帝給出發落:凌家教女無方,罰俸三年;馮仁宇一介書生,竟因色心做出那等荒唐事,就此逐出京城,再不可下場應試;厲騫身為金科榜眼,竟摻和到這種是非之中,委實叫人震驚,官職罷免,其餘懲戒與馮仁宇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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