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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頁

2023-09-27 23:56:30 作者: 九月輕歌
    程詢要托起她的臉。

    她不肯,「不給看。」

    程詢想一想,柔聲問她:「疼?生氣了?」有一陣,實在是把持不住,擔心那般的孟浪讓她惱了。

    「……」怡君撓了他脊背一下,「煩人。故意讓我難為情,是不是?」

    「只是為這個,才懶得看我?」他語氣里有了笑意。

    怡君誠實地輕輕點頭。大膽、主動,是當時的勇氣,這會兒,那勇氣全跑到了爪哇國。

    「說你什麼好?」程詢低頭吻了吻她的髮絲。

    「那你就別說。」她又撓了他一下,仍是沒怎麼用力。

    程詢托起她的臉,這一次,沒管她的不情願。

    他一下一下地吻著她的唇。

    他撫著那曼妙的身形,手勢迂迴。

    怡君一次次打著他的手,不奏效,索性咬了他一口,往一旁挪了挪,「你,混帳。」

    他卻笑起來,把那柔滑如魚兒一般的身形攬回到臂彎,「近到不能再近了,日後只有更親密。誰難為情誰吃虧。你看著辦。」

    「……」怡君啼笑皆非。

    「你是我的了。」

    「……」所以呢?她揚了揚眉。

    「我也是你的了。」程詢和緩地道,「相互的事兒。你要是難為情,我是不是要反思欺負了你?」

    「不用。」怡君立時接話,停一停,笑了,「你才不會。」

    「怎麼不會?」程詢笑說,「打量我就不會患得患失?」

    怡君道:「以前或許會,現在人嫁過來了,你不就有底氣了?」說著話,又往一旁挪了挪,用半邊被子裹住自己。

    程詢揉揉她的臉,「我還真不敢。惹得你一高興,讓我後院兒起火怎麼辦?想想都腿軟。」

    怡君被逗得由衷地笑了,那點兒不自在全然消散。放鬆下來,她開始顧及眼前事,「我得去沐浴。」

    「我去給你喚人。」程詢坐起來,麻利地穿上衣服,又回頭看仍舊躺著不動的怡君,「你就這樣等吳媽媽來?不穿衣服?」

    「……」怡君皺眉,「讓吳媽媽叫水就行了,誰讓你把人喚來了?」

    「沒人管你?----那成什麼了?」他繼續逗她。

    怡君長睫忽閃一下,半截手臂探出去,對他招一招手,「你過來。」

    「要怎樣?」程詢俯身湊近她,「我幫你穿?」

    怡君摟住他,親了他的唇一下,「你太會說噎人的話了,我得賄賂賄賂你,省得日後總是灰頭土臉的。」

    程詢逸出低低的笑聲。

    她又親他一下,隨即加深親吻。沒過多會兒,咬住他的舌尖,用了些力氣。

    程詢仍是笑著,就知道她有這一手。

    他一點兒反應也沒有,她不免泄氣,鬆了口,打算讓他快些走人的時候,反被他吻住。有點兒蠻橫的,似是作為小小的懲罰。

    怡君扯著他的衣襟,模糊地沒好氣地咕噥著。

    他隔著錦被拍拍她,「讓你淘氣。」

    怡君皺了皺鼻子,「我以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啊。」

    程詢哈哈地笑起來,又狠狠地親了她一下,方舉步出門。

    兩人分頭沐浴更衣之後,下人已經重新鋪了床。

    怡君裹著絨面斗篷轉回來的時候,見他穿著純白的中衣,盤膝坐在大炕上喝水,聽到她進門,問:「餓不餓?」有點兒歉意,回來就該顧及的事,可他忘了。

    「不餓。」怡君走到他跟前,「小廚房裡準備得齊全,吳媽媽單獨給我做了飯菜。我吃過了。你呢?」

    「不餓。」酒喝得太多,實在吃不下東西,「倒是渴得厲害。」

    「哥哥喝醉了,都是倒頭就睡,你倒是不一樣。」這一點,怡君也是很服氣的。最怕的就是男子酒後失態。

    程詢就笑。這樣的日子,怎麼樣的人才能睡得著?他轉頭看一看窗戶,「今日天氣很好,月色很美。」

    今日是十六,月正圓。怡君隨著他的手勢望過去,看到的卻是貼著大紅喜字的窗紗。

    程詢放下水杯,下地,「去外間看看?」

    「好啊。」

    攜手走到外間,程詢開了窗,又讓她站到身前。

    夜風徐徐入室,含著花香。

    皓月當空,清輝籠罩庭院。

    花樹隨風搖曳,發出細微的沙沙聲響。

    程詢擔心她冷,將她披著的斗篷裹緊,再將她擁住。

    她安靜地看著眼前一切,感受著他給的溫暖,唇角不自覺地上揚。

    「在想什麼?」他問。

    她雙手伸到斗篷外,覆上他交握的手,「人長久,共嬋娟。」

    他低頭,下巴摩挲著她的髮絲,「一定會。」

    .

    一大早,程夫人就喚紅翡去請程清遠。新人早間要過來請安、敬茶,他不露面可不成。

    過了些時候,程清遠回來了,跟在身後的小廝,捧著兩個錦匣。進門後,程清遠示意之下,小廝把錦匣放到炕几上,隨後躬身退下。

    程夫人命人上茶點,和聲道:「今日大喜的日子,還望老爺給我幾分體面。」

    程清遠從容落座,笑著頷首,「只管放心。」又指一指帶回的東西,「我給長媳準備的,敬茶時賞一件,認親時再賞一件。你看看。」

    程夫人逐一打開錦匣來看,都是程家歷代相傳的寶物:一顆翡翠白菜,一對兒紅寶石手鐲。

    她目光微凝,蹙了蹙眉。

    「怎麼了?」程清遠問道,「不妥?」

    「不是。」程夫人嘆了口氣,「我記得,阿詢四五歲的時候,有一次,你帶他去庫房,他很喜歡這兩樣東西。你就跟他說,這些早晚都是你的,等你娶媳婦的時候,一定賞你。」

    「對,我還記得。」程清遠笑容里有了淡淡的諷刺,「既然記得,就不食言。」

    程夫人深深地凝了他一眼,沒再說什麼,心裡卻有些難過。

    他也曾做過慈父,也曾打心底寵愛過孩子,也曾以長子為榮。而到如今……

    「這樣的日子,別想那些有的沒的。」程清遠說完,端茶呷了一口。

    不可否認,這個人的涵養極佳,只要可能,就會把場面功夫做得滴水不漏,憑誰也挑不出錯。

    「的確。」程夫人抿出個笑容,不消片刻,便神色如常。

    程詢與怡君過來請安。

    程清遠與程夫人到廳堂落座。

    程清遠留心打量了怡君幾眼,樣貌沒得說,最難得是那份兒高雅從容的氣質。多才多藝或飽讀詩書的女子,因著性情、城府的深淺,氣質有很大的不同,有些書卷氣濃厚,有些則因自恃過高變得傲慢。像他這兒媳婦,該是心思靈活、反應敏銳之人,而這樣的人,大多性情複雜,但處事圓滑通透。如今欠缺的,只是年紀不大,少了一些閱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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