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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3:56:30 作者: 九月輕歌
程詢立時會意,「本就沒事。不知道更好。」
廖家父子就在外院等著,再不舍,程詢也不能耽擱太久,出門前皺著眉咕噥:「這日子怎麼過的這麼慢?」他時常恨不得一睜眼就已到了迎娶她的那一日。
怡君見他認真煩惱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程詢回到外院,恰逢出門會友的廖大太太回來,忙快走幾步,恭敬地行禮問安。
廖大太太看到他,只有驚喜,滿臉含笑地寒暄一番,便喚管事請他回暖閣,與廖家父子敘談。等回到正房,才顧上詢問:「解元過來,是不是有什麼事?」
羅媽媽道:「奴婢去外院打聽了,解元只是過來串門,順道替葉先生吩咐二小姐幾句功課上的事。」
廖大老爺已經幫程詢和小女兒安排了說辭。
「這就好。」廖大太太笑道,「說心裡話,我總怕這門親事出岔子,每回見到解元,便要胡思亂想。」
「不會的。」羅媽媽寬慰她,「您只管把心放下。而且,奴婢瞧著,解元往後來串門的次數怕是少不了。」她也隱約察覺到了,程詢很喜歡怡君。
廖大太太欣然點頭,沉了片刻,又忍不住嘆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解元的緣故,眼下上門提親的,我都瞧不上。」
之前出門,她是去相看人了。再有幾天就是除夕,正月里不能張羅親事,她實在是心焦,滿心巴望著能從速給碧君定下一門好親事,卻偏偏不能如願。
「這不是您心急就能定下的事情。」羅媽媽道,「等來年再慢慢物色吧。」
「就得等來年了,先好生準備過年吧。」廖大太太苦笑,「要不是說項的人心誠,又與我走動了很多年,今日哪裡能出去相看那位公子。」
午間,廖大老爺、廖文哲在暖閣款待程詢。
席間,程詢投其所好,問起父子兩個收藏了哪些畫,有沒有想要卻找不到的,他興許能幫上忙。父子二人照實說了,順帶地說起最初眼拙時上過的當、鬧過的笑話,引得桌上笑聲不斷。這沒什麼好隱瞞的,很多人都知道,與其別人告訴程詢,不如這樣自嘲一番。
飯後,廖大老爺帶著程詢、廖文哲去了書房,取出一些拿不準真假的畫,請程詢辨別真偽。
這種事,程詢在行,很願意幫忙甄別,並詳細地告知原由。
廖大老爺和廖文哲俱是聚精會神地聆聽,很珍惜這個長見識的機會。
內宅里,廖大太太和碧君、怡君用過飯,道:「下午我料理家事的時候,你們兩個在一旁用心聽著。」
碧君、怡君會意,恭敬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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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幾日,因著年節將至,程府里里外外都熱鬧、忙碌起來:每日都有官員前來程府,或是拜望程清遠,或是通過蘇潤向蘇家示好;程詢、程譯、程謹各自的好友亦登門做客或下帖子相邀,兄弟三人每日應酬不斷。
到此時,程夫人倒清閒下來。年底需要過目的帳冊,程詢早已幫她結算清楚,內宅需要準備的各項事宜,一眾管事都是老人兒了,自能安排妥當。她如此,相熟的高門貴婦卻不似她,根本沒有串門的時間。
「這叫個什麼事兒?」程夫人跟紅翡抱怨,「要過年了,卻連個陪我說話的人都沒有。」兩個兒子只是早間請安露個臉,回府時大多天色很晚,她已歇下。
紅翡想一想,道:「到明年就好了,明年大少爺與廖二小姐成了親,您還愁沒人陪您說話不成?」
「這倒是。」程夫人眉宇舒展開來,「兩個孩子成了親,我就又有的忙了。」張羅次子的婚事、等著抱孫子,都是讓人一想就心裡舒坦的事兒。她滿足地嘆息一聲,「這日子,有盼頭了。」
紅翡隨著笑起來。
程夫人問起蘇潤的情形:「舅老爺住得習慣麼?他也忙忙叨叨的,晚間總出門赴宴,不是每日都醉醺醺地回來吧?」
「程福說舅老爺這幾日都很高興,每日睡前,都跟大少爺說說話,或是下一盤棋。帶來的蘇府護衛,已分散到光霽堂各處。」
程夫人滿意地點一點頭。有兄長在府里,程清遠就如何都不敢與長子置氣。等到長子考取功名、成為朝廷命官,就算在家中人單勢孤,也沒誰敢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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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著喜氣的春聯、窗花貼好,不絕於耳的煙花爆竹聲中,京城辭去舊歲,迎來新的一年。
大年初一,各地官員恭賀新年的帖子送到皇帝面前,朝臣、命婦進宮,給皇帝、皇后拜年。
然而一眾命婦並沒見到皇后----太監告知她們,皇后抱恙,實在起不得身。
一年之初就稱病,很喪氣。命婦琢磨不透,這是皇后給皇帝添堵,還是皇帝給皇后沒臉,只確定一點,帝後掐架的日子還長著,日後的熱鬧還多著。
廖大老爺、廖大太太回到府中,相形去給年長的親友拜年,回來之後,應承前來家中拜年的人。
程府那邊,上午,程詢帶著二弟、三弟出門拜年;下午,陪著父親和二舅待客;到晚間,同輩的人找過來,聚在一起玩兒骰子、推牌九,到戌時方相繼道辭離開。
初一到初三,家家戶戶都是這般忙碌,到初四才得閒。
廖家與蔣家走動起來。廖大老爺與廖文哲先在家中宴請蔣士元父子三人,隨後蔣家回請。廖大太太這邊,先是主動請蔣家太夫人、二夫人和廖書顏過來做客,繼而帶著兩個女兒去蔣家串門。
一來二去的,兩家親近不少,廖家三兄妹和蔣家兄弟、世子夫人逐漸熟稔,時有往來。
怡君抽時間又給徐岩畫了幾幅花鳥圖,派人送到了徐府。徐岩歡歡喜喜地收下,當即用一本自己珍愛的藏書做了回禮,另附一封書信。
她在信中告訴怡君:近日不走運的很,父親身體又不大好,實在不宜出門走動,幾時相見了,再細說原委。
徐老爺的事情,怡君有耳聞,回信時婉言寬慰一番,至於徐岩說的不走運,無法揣測,便略過不提。
後來,在蔣府,廖書顏與蔣二夫人閒談的時候,怡君聽說了一件與徐岩有關的事情:自年前到這上下,黎兆先三次到訪徐府,並且,皇帝已經知曉他傾心徐岩,笑說只要徐家答應,便會賜婚。正因此,人們不敢隨意議論,只私底下與親朋提幾句。
黎兆先的做派倒是直接。怡君祈望,徐岩亦對他有意,那樣的話,便是一段天賜良緣。這種事,交情再深也不能詢問,只能等待後續消息。
商陸那邊的情形,阿初隔三差五來稟明怡君:商陸始終不曾懈怠,日子越久,反而越勤勉盡心。
那終歸不是個笨人,如今這態度,大抵是出於很珍惜這個放下架子、觀望塵世百態的機會。怡君想,這就好,他要是個不開竅的,往後少不得長年累月地防範。經此一事,他再由姜先生教導一兩年,該是如何都走不到岔路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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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九上午,徐岩應邀來到黎王府:前兩日,太妃駕臨徐府,她理當前去請安,但當時被黎兆先一系列行徑氣迷糊了,謊稱染了風寒為由,只在門外行禮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