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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3:56:30 作者: 九月輕歌
    怎麼回事?黃曆上,今日分明是個諸事皆宜的好日子。姜道成不明所以,倒也沒放在心上,孩子們的心情好壞,與他無關。

    半日下來,姜道成不得不承認,周文泰與凌婉兒雖然文章作得拙劣,音律方面卻的確有天賦,前者的箜篌彈得引人入勝,後者的琵琶真有珠落玉盤之感。

    有可取之處就好,日後不至於一看到這兩個人就憋悶。

    .

    午後,廖芝蘭置身書房,心緒紊亂之故,只是呆坐。

    昨日回來之後,介入父兄的密談,態度強硬地提出自己的條件:嫁入程府,至於是誰,還需觀望。

    父兄雖然氣她的態度,卻對條件沒有疑議,到底是應允下來。就算是柳元逸落到了程府手中,父兄也有應對之辭,要賭的,是程府最終的抉擇。退一萬步講,程府幾年之內,都不敢對北廖家起殺機,只能哄著順著。而幾年的時間,已足夠他們斡旋,找到新的出路。

    至於她,昨日回府之前,安排下了兩件事。都不難辦,今日便可見分曉。

    她這半日除了心焦,便是想聽到好消息的迫切。可是,好消息遲遲未至。

    北廖大太太文氏面若冰霜地走進女兒的院落,詢問之後,轉入書房,進門後冷冷凝視一眼,斥道:「孽障,跪下!我怎麼會養了你這般陽奉陰違不知羞恥的東西!?」

    廖芝蘭震驚,一時僵住,語凝。

    文氏抖著手點著廖芝蘭質問:「合著你所謂的出門走動,便是去外面招蜂引蝶了!?」

    廖芝蘭聽了,連忙起身走到母親跟前,辯解道:「娘,我哪裡是那樣的人?您這是聽誰胡說八道了?」

    「胡說?」文氏怒極而笑,「半日而已,便有兩個窮書生托人上門提親,說什麼對你一見鍾情,愛慕你的學識談吐----你要是不在人前顯擺,他們怎麼敢這樣說?只一個也罷了,兩個一起來給我添堵----你可真有本事啊,惹得那樣的兩個人為你爭風吃醋。你昨日不聽文詠的吩咐,到底出門去做什麼了?!」

    「娘!」廖芝蘭越聽越生氣,怒聲反駁,「您怎麼連自己的女兒都不相信?平日裡總嘲笑南廖家大太太目不識丁沒有城府,您現在又是在做什麼?!怕是連她都不如!」

    「混帳!」文氏乾脆利落地給了她一記耳光,「若你當真清白磊落,沒有行差踏錯之處,怎麼會有這兩日的事?平白無故的,程解元怎麼會厭煩你?窮書生手裡又怎麼會有你的小像?我只恨這幾年對你太過縱容,今時眼看著就要鬧出醜聞!」

    廖芝蘭耳朵里嗡嗡作響,捂著疼痛發麻的臉,滿心的不甘怨恨:是誰?是誰用這樣的法子算計她?!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入V,上午七點奉上肥章,希望親愛的們繼續支持。稍後發紅包,明天繼續眼巴巴地等你們哦~

    謝謝「鍾愛小甜餅」的評論,很美的文字,看得心裡暖暖的~

    感謝:

    愛你們!(づ ̄ 3 ̄)づ

    第25章 定風波

    025

    文氏斟酌片刻, 沉聲發落廖芝蘭:「這就去家廟面壁思過, 沒我的吩咐, 不得走出半步!」

    「不問青紅皂白, 便要把我關起來?」廖芝蘭懊惱到了極點, 反倒冷笑出聲, 「娘,您不能這樣做,便是爹爹和大哥, 都不敢這樣做。」

    「不能、不敢?」文氏驚怒交加, 「你要反天不成!?」

    廖芝蘭捂著臉頰的手從容落下去,「我從大哥嘴裡知曉了什麼事, 您清楚。這上下, 您雖是無意,卻是幫著外人冤枉我。這種委屈,我不會忍受。況且, 昨日我就跟爹爹說了,要是把我關在家中,外面自會有人把他和程閣老做過的好事散播出去。」

    「你!」文氏的手再次揚起來, 但是, 對上女兒近乎瘋狂的眼神, 遲遲不敢落下去。

    廖芝蘭笑了,神色轉為自在愉悅, 「娘, 您跟我交個底吧, 這日子,還過不過?」

    「瘋了,你真是瘋了……」文氏喃喃低語,心頭五味雜陳,感觸最深的,是透徹心扉的心寒、恐慌。

    只是因為被戲弄了一次,只是看到了一個嫁入高門的機會而已,女兒就瘋魔成了這個樣子。

    誰之過?

    廖芝蘭揚眉一笑,施施然走出門去。

    文氏身形簌簌發抖,好半晌才喚身旁的管事:「去喚管家,把這孽障房裡的人都給我安置到別院關起來,拷問她們都幫她做了什麼好事。她要去哪裡就讓她去,但要及時稟明,哪個幫她欺瞞我,就賞五十板子!」她就不信了,做娘的還收拾不了一個忤逆犯上的孩子?

    周文泰慢吞吞地走出程府東院學堂,低著頭,皺著眉。

    「世子爺。」凌婉兒拂花分柳般趕上來,笑吟吟喚他。

    周文泰立刻停下腳步,扯出笑容,對她拱一拱手。

    「你這是怎麼了?」凌婉兒問道,「莫不是擔心姜先生改變心意?不會的,那首曲子,你彈得比平日更動聽。」

    聽得她的寬慰,周文泰立時心花怒放,笑容有了幾分發自心底的喜悅,「你也一樣,曲終時,先生分明是意猶未盡的樣子。」頓一頓,回答她的問題,「我沒事,方才在琢磨家中的瑣事。」

    「沒事我就放心了。」凌婉兒笑道,「姜先生說,我們明天能聽到準話,後天就能來學堂。到時候,你我也算是同窗了。」

    周文泰頻頻頷首,「對,對。」

    「我先走一步。」凌婉兒欠一欠身,「要好生準備一番。」

    周文泰殷勤地道:「有什麼短缺的,只管派人知會我一聲,我幫你添置。」

    「嗯。先謝過了。」凌婉兒嫣然一笑,翩然離去。

    周文泰望著她的背影,出了會兒神,小廝宋棋提醒之下,方舉步繼續往外走,很快又心浮氣躁起來。

    宋棋知道他為何心煩,低聲寬慰道:「世子爺,小的都已經安排好了,絕不會出岔子,回到府中,應該就能聽到回信。」

    「我是為這個心煩麼?」周文泰斜睨他一眼,「那邊擺明了是暗中盯著我,往後只要高興,就要讓我聽從擺布。」說著就生氣了,「你們也是,眼睛是擺設麼?怎麼都不知道留神些?」

    「是是是,小的們眼瞎人笨,罪該萬死。」宋棋嘴裡這樣應著,心裡卻在喊冤:您只要有機會,就往凌小姐跟前湊,邀她單獨相見的地方都是酒樓茶樓戲園子那種人多眼雜的地方,我們就是生了三頭六臂,也看顧不過來啊。

    周文泰吁出一口氣,問:「找的人可靠麼?不會把我抖落出去吧?」

    「哪能啊,小的沒跟他們說來歷,爺只管放心。」宋棋神色篤定,語聲更低,「找的那兩個人,二十歲上下,手頭拮据得很,這兩年都快窮瘋了。您給的銀錢豐厚,小的又給他們編排好了合情合理的說辭,他既有銀子可賺,又不會吃苦頭,怎麼可能跟人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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