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頁

    中央計算機又快速地將世外人口，以及二十三年前的資料比對了一遍，回答道：「葉先生，你想查的這個問題，已經有了答案。二十三年前去塵世交流的所有人中，沒有一個是趙靈心的父親。」

    這個答案，並沒有出乎葉墨軒的意料之外，畢竟前面柏理斯和容子恆都幫趙靈心查過。然而，因為趙靈心的緣故，葉墨軒時常在心中琢磨這件事，只等這一刻向中央計算機問明白，「會不會趙靈心的父親曾經在你的機芯里出現過，後來因為遭遇其他意外的變故，他的所有信息被全部刪除?你能重新再翻查一次麼?」

    中應計算機應了他的指令，開始翻查更早期、更原始的被刪除信息，這次，他運行的時間更長，最終回答葉墨軒：「的確有一位二十三年前去塵世交流人員的信息曾被刪除過，經過與趙靈心的血液對比，這個人正是趙靈心的父親。但是，刪除他的人在我的機芯里擁有跟你一樣的權限，他要求我對刪除的這個人所有的信息必須保密。」

    葉墨軒一聽，瞬間明白過來。不管是與他身體出現同樣狀況的人，還是刪除趙靈心父親所有信息的人，都早已擁有了自己的系統，竟都是這四十八個人其中之一!

    葉墨軒素來冷靜，第一次進入中央計算機，雖然獲得的都是間接資料，但他也算收穫頗豐。至少證實了他的所有猜想，趙靈心的父親是世外人，當年也一定發生了不可預測的狀況，才會離開她們母女。

    只要能確定這一點，他就有辦法繼續追查，也許，所有的答案都集中在馮雲泉身上……

    **

    成功創建系統這件事，葉墨軒並沒有告訴趙靈心。

    做事素來有條不紊，步步推進，沒有得到確實可靠的結果之前，葉墨是不會向趙靈心透露任何消息的。

    他忍著心中的疼痛，瞧著女孩明媚晶亮的大眼忽閃著在書桌後努力工作的樣子，心想靈心，你的願望我必定為你達成!

    周一上午八點，葉墨軒按照約好的時間來到醫院第28層馮雲泉的工作室。

    葉墨軒年輕有為，在世外名望頗高，最近參加了醫院心理研究團隊的研究工作，也頗有建樹，馮雲泉對他一直都相當器重。

    此刻，見清逸俊雅的男子手握茶盞，若有所思，似乎在考慮怎麼開口。

    「墨軒，我也只有一個小時給你。」馮雲泉語聲淡淡，心中對葉墨軒的來意也有諸多猜測，不像是為了醫院的公事而來。

    葉墨軒微微一笑，「我是怕我一下子說出兩件有求於院長的事來，嚇著您!」

    馮雲泉哂然，「我在世外第一醫院工作了三十多年，閱過無數病人，都沒被嚇著，你又有什麼可擔心的?」

    葉墨軒表情變成肅然，「院長，這兩件事，都牽涉到不可向外人道的私人秘密!」

    「哦?」馮雲泉倒來了興趣，「這麼神秘?」

    葉墨軒放下茶盞，徐徐道：「院長，你也知道，一個月前我沒完成塵世交流的任務，就去了卓龍族的曦月島。曦月島上，在我身上發生了一些私事，我卻沒跟你報備。」

    馮雲泉打趣道：「墨軒，你被世外大眾按上世外第一心理醫生的稱號，也不光是因為你業務突出，恐怕還因為你頭上的偶像光環。自打你跟塵世女孩趙靈心戀愛後，人氣不跌反漲。不會是曦月島上，又碰見了喜歡你的姑娘?」

    「哎……」葉墨軒嘆息一聲，清俊的臉上竟浮起一層羞赧之色，「倒不是曦月島上碰上的，但的確與女人有關……」

    接著，他把服下情丹之事向馮雲泉複述了一遍，「院長，本來這麼私密的事不足為外人道，況且如今雪嫻和若溪都已放下過去，要去卓龍島生活。我本不願將此事再翻出來說，只是，我從曦月島回來後，身體出現了許多奇怪的症狀，恐怕與這情丹脫不了干係。我查閱過醫院的病史資料，得知這麼多年來，只出現過一個病人和我有相似的症狀，並且你還曾為那個病人進行過診療。所以，這第一件事，我便是向你求醫!」

    這番話說完，卻見馮雲泉的臉色變得沉重起來，半晌才又問葉墨軒：「那第二件又是何事?」

    葉墨軒一看馮雲泉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得沒錯，恐怕自己中了情丹之毒!

    他點點頭，「院長，這第二件事，我是想打聽一個人的下落。此人在二十三年前正是世外的一個醫生，後來去塵世做醫學交流時，與塵世之女相愛生子。可是，在他的孩子七個月大的時候，他卻離開妻女，回到世外。最奇怪的是，二十三年前，世外所有的系統卻將這個人的信息全部刪除。我想，這個人和院長的年齡相仿，院長或許認識他，說不定這個人還在世外第一醫院工作過!」

    馮雲泉心中一驚!沒想到，塵封了那麼多年的事，竟被眼前這個聰明的年輕人挖掘出來，而且他問的兩件事，竟然頗有關聯!

    他沒有馬上回答葉墨軒，反問：「墨軒，你打聽的這個人，是不是趙靈心的父親?」

    葉墨軒鄭重地點點頭，原本深邃的眸光變得愈發清亮。

    馮雲泉知道，恐怕這第二件事，對葉墨軒來說比第一件事更加重要!

    他猶豫著，踟躕著，這兩件事，都是世外不傳的秘事，一直埋藏在他的記憶中。他也從未想過有一天要揭開這段塵封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