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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3:47:03 作者: 符酒
    酒液慢慢地滑入杯中,讓許林生莫名地有幾分焦躁。

    他的喉結微微一動。

    第24章 纏綿

    許林生一隻手上掛著兩個高腳杯的細腰, 另一隻手拿著紅酒瓶細長的脖頸,修長如玉的手在燈光下反射出瑩潤的光澤,紅酒杯在步搖之間偶爾發出叮嚀的脆響,煞是好聽。

    蘇堯亦步亦趨地跟在許林生的身後,她剛走一步的時候就已經有些後悔了,不知道自己之前為什麼腦子一熱就突然想邀許林生微醺一回,蘇堯是知道自己的酒品的,她在外人面前約莫就是會記得叫回家的車,但是在熟悉的人面前----尤其是許林生面前,她就怕自己會把持不住。

    許林生是她的夢魘。

    卻也是她內心深處的最為深沉的欲.望。

    他是暗色的深淵, 總是誘惑著她朝著深淵遊走、沉淪。

    許林生帶著蘇堯來到了一個看似並不普通的房間,房間的門上還鑲嵌著一個小門, 就像是在緊固的房門之上開了一個專門運送食物的小口似的, 蘇堯的腳步一頓,不知道許林生的葫蘆里買的是什麼藥。

    許林生察覺到了蘇堯的躊躇, 他轉頭輕笑了一聲,道:「不想進去看看嗎?這是我這幾年住的地方。」

    「……」許林生跟之前有些不同了,他像是對蘇堯完全敞開了似的, 他的心就在那跳動著, 頹靡又讓人忍不住被誘惑, 忍不住流連,蘇堯愣了愣,靠近許林生。

    等到許林生將紅酒瓶遞給蘇堯,輸入房門的密碼打開沉重的房門的時候, 蘇堯才察覺到這個門沉重得與普通的房門不同,房間內黑黢黢的一片,許林生熟練地將房間裡的燈打開,房間內的陳設映入蘇堯眼帘。

    房間裡的布置其實跟外面富麗堂皇的風格有一些差距,房間很大,很空,一扇大大的落地窗孤單又澄澈地矗立在那裡,透過這扇略微孤單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後面環繞著的遠山和皎潔的月光。

    房間內的家具很少,一張床,一個衣櫃,還有幾張座椅,折進浴室也看不到什麼鋒利的東西,柔軟的毛巾溫順地搭在架子上,看不出它原本猙獰的模樣。

    許林生知道蘇堯的顧慮是什麼,無非就是兩個人之間早就已經缺失了太多太多的時間,蘇堯在害怕她不再是以前的她的時候,許林生又何嘗不是在顧慮他也跟之前完全不同了呢。

    許林生閒適地盤腿坐在落地窗前,放好手中晶瑩剔透的酒杯,示意蘇堯跟他一起坐下,蘇堯拿著紅酒坐下,許林生才反應過來他沒有拿開瓶器,他逆著月光朝著蘇堯笑了笑,襯衫的扣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拆了兩顆,光澤的鎖骨看起來既性感又耐人探尋。

    「我去拿一下開瓶器,這個房間基本上不放什麼鋒利的東西。」許林生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有些漫不經心,但是蘇堯卻下意識地看向了許林生的手腕,那隻猙獰的巨獸隱匿在了黑暗之中,獸瞳還在暗中覷著蘇堯所在的方向,蘇堯後知後覺地打了一個冷戰。

    許林生出了房門,將門給帶上了,沉重的房門在關上的時候發出一個沉悶的聲響,蘇堯幾乎是第一時間站了起來,以她為圓心的周遭除了大件的完全抬不起來的家具之外再無其他。蘇堯的心裡突然升騰起了一個荒謬的想法----

    許林生不會,一去不復返了吧?

    蘇堯嚇得朝著門的方向走了兩步,發現門已經從外面上了鎖,從裡面無法打開,蘇堯踩著腳底下的毛毯,柔軟的毛毯摸上她的腳踝,就像是海草一樣攫住她,讓她一時間覺得幾乎要溺死在這個壓抑的房間裡。

    蘇堯從來不是坐以待斃的女人,她深呼吸了幾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觀察著門邊,確定從裡面是沒有辦法打開的之後,她看向了房間裡的其他大件物品----

    衣櫃裡沒有什麼衣服,就掛著幾件浴衣,床很柔軟,但是床頭還放著幾個固定人的繃帶和繩索,像是之前有人被捆在床上似的,床頭的支架上還殘留著一些劇烈掙扎的痕跡。

    「不想進去看看嗎?這是我這幾年住的地方。」

    許林生之前的那句話猶如一聲驚雷,驚得蘇堯從頭頂到腳尖都失了氣力,如果許林生是她這幾年揮之不去的夢魘和深淵的話,這個房間,大概就是許林生的夢魘吧。

    蘇堯突然就不害怕了。

    她在擔心什麼呢,擔心許林生傷害她?還是擔心許林生禁錮她?

    這些她都是不怕的,因為她知道許林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也充分相信許林生,無論他們之間隔了多長的時間,有些東西都是不會變的。

    蘇堯撫摸著床頭的創痕,想像著許林生在這張床上的痛苦和掙扎,她靜靜地坐著,等許林生回來。

    *

    許林生果然回來了,他拿著已經開過了的紅酒,輕輕地拎著,看到蘇堯坐在床上的時候他還頓了頓,隨後又走到落地窗邊坐下,倒了兩杯紅酒。

    「你回來了。」蘇堯走過來坐下,許林生本想從蘇堯的臉上看出一絲一毫的驚懼或者害怕,他也就能名正言順地跟蘇堯說出他這些年的變化,他已經不是之前的他了,也自然不求蘇堯能夠像之前一樣愛他,或者說----恨他。

    但是蘇堯的臉上沒有恐懼,只有一絲怔然,她的眼睛依舊明亮,她的唇色依然鮮紅,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對他來說依舊如同罌.粟一般,戒不掉,忘不了,甚至每一次見面,都深深地重新刻了一遍在自己的體內,他鮮血淋漓,卻依舊覺得酣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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