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寒野

    153.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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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晚飯後，楊小麥陪著小灰毛在院子裡玩了一會兒，就回屋戴上那個光訊3000的天網頭盔，開始學習了。

    原來，莫奈大師每天會在他的天網私人平台上，專門教導楊小麥機械知識。

    為此，楊小麥自主決定到傭兵工會實踐學習的事，讓莫奈大師知道後，真是又驚又喜的。

    因為，傭兵工會是除了軍隊之外，最常使用機械，且機械報廢率非常高的地方。在這裡，對機械使用的要求也特別高。

    楊小麥決定在傭兵工會機械部實踐，那絕對是事半功備的決定了。

    這就像，老中醫總是比小中醫的技術要可信得多，原因就很簡單，老中醫多年接觸的各種病例多，治療治癒的經驗豐富全面，有時候光是看一眼，聽聽聲兒，就能準確地判斷出病因了。

    傭兵工會裡，傭兵們經常使用各種機械武器，代步駕駛的飛行器也與普通人的不一樣。這裡有各種各樣的改裝，一來配合傭兵自己的武術特長，二來滿足不同的任務需求。

    楊小麥在短短半個月裡，可以說接觸到的各種故障、性能改裝要求，比起待在機械專業班裡的學生，要多得多得多。

    她就像一個巨大的海綿體，積極地吸收著這些源源不斷的知識財富。

    每晚，小姑娘和莫奈大師短短兩個鐘頭的學習和交流，已經形成了雷打不動的定式。

    小姑娘不知道，莫奈大師連和老朋友們的周末聚會都推掉了，拿出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配合她的學習。

    楊小麥也沒有辜負莫奈大師的期待，進步神速，基礎知識迅速提高的同時，還開始接觸莫奈大師自己的一些項目研究了。

    這晚學習結束前，莫奈大師說，「回頭，我就把這個項目的F版塊的模型發給你，你試試做做看，不要有什麼壓力，量力而為。一定要好好休息，別太累著自己。哎，不然回頭我可要被牧放那臭小子指著鼻子罵了！」

    楊小麥笑著點點頭，向老先生行了師徒大禮，高興地離開了。

    莫奈大看看著消失在虛空中的小小身影，心下感慨。他當然早從牧放那裡，知道了那個叫寒野的男子，似乎遭遇了極為可怕的事情，讓小姑娘為此很是傷心了一陣兒。現在看小丫頭的精神狀態，似乎還不錯，可卻無法讓人真正安心。

    哎，這些事情他也是鞭長莫急，明日還是去街上看看，給小姑娘挑些合適的養身子的食物，瞧著真瘦了好大一截。另外，聽說這孩子還要自己開個什麼肉餅鋪子，有些讓人擔心她的精力是否應付得過來，那就送她個實用的禮物。

    ……

    楊小麥並不知道老人家的想法，這晚她按時上床。

    小灰灰嗷叫著，蹦上床，先鑽進了被窩裡，仰著小腦袋，眨著一雙黑灰的小眼睛，期期地看著她，真是萌得讓人心軟得不行。

    她笑著爬上床上，小傢伙就鑽進了她懷裡。

    ［賴皮鬼！］

    ［姐姐。］

    ［賴皮鬼！］

    ［姐姐。］

    ［晚安。］

    ［姐姐。］

    目前，這小傢伙大概就只會幾個詞彙，意識還是更像嬰兒似的，最會賣萌，還挺粘人，為了粘著她，居然用一周時間就學會了認路，每天她放學都會從王家跑到學校接她放學，跟著她去傭兵工會。

    剛開始，傭兵工會的人還以為它就是一隻變異犬，它在工會裡撒歡耍潑，可玩得轉了。後來被張團長道破是高級異獸的幼崽，也差點兒被人逮去賣了。為此，她聽張團長的建議，還給小傢伙上了個家寵戶口，戴上了寵物牌，上面有與她的終端聯接的晶片，可以隨時掌握小傢伙的行蹤和身體狀況。

    想來，她這是第一次這麼認真地想要養一個小生物。

    以前，嗯，當然是百年前，幼時她想養小雞小鴨小狗什麼的，都沒有成。最後不是被母親殺了吃了，就是被哥哥弄死了。之後她就再也不想養了，不想看著一個和自己親蜜過的小生命，就那樣消失掉，心裡會很不舒服，難過鬱悶好長段時間。

    在給小灰拿到寵物戶口時，看到主人一欄打著自己的頭象和名字，她突然有了一種特別的感覺。

    辦戶口，給小傢伙做身體檢察，之後還要打免疫針各種，看著它因為打針不舒服沖自己嗚嗚地可憐叫，又因為吃了檢疫人員送的一塊肉骨頭高興地繞著自己打轉兒，似乎有點點明白那個人的心情。

    為了讓她活得健康，過得開心，他才會那麼努力，那麼費盡了心思啊！就是拼命，也再也不惜。

    燈光熄滅，小姑娘終於沉沉睡去。

    ［寒野……］

    實驗室，滿是裂紋的透明牆內，已經不像初時那麼空曠，架上了床，擺上了桌子，柜子，放上了人類用的物品。

    身形依然壯碩似人類兩倍的生物，正坐在大大的金屬凳子上，看著立體播放器里的畫面，他金色的瞳仁忽地緩為成了金黑色，黑色的瞳仁在金紋里流動著，時深時淺。

    突然，他眉頭一皺，巨大的獸爪一握，又長出骨刺來，龐大的身軀微微僵硬了一會兒，再睜開眼時，眸瞳又變回了金色。

    ［寒野……］

    他走回特質的大床時，似乎聽到了什麼聲音，身形也是一僵。

    ［小麥。］

    ［寒野……］

    ［小麥，你……你能聽到我？］

    ［寒野……］

    然而，這種感應腦波，似乎只是無意識的一串電流，從他腦海中划過，單向，無法溝通。

    ［小麥，我在這裡。］

    ［寒野。］

    ［是我。］

    ［寒野……］

    ［你再等等，我……我一定會回來的。］

    ［寒野……］

    ［我不想放棄。］

    ［寒野……］

    ［對不起，讓你傷心了。］

    ［寒野……］

    ［你要好好休息，養好身體……］

    ［寒野……］

    ［別讓自己那麼累，學習的事情不著急，養小灰不用你賺錢，無良那裡的錢夠用了。］

    ［寒野……］

    ［小麥，我希望你能像普通的女孩子一樣，開心地長大。］

    ［寒野……］

    ［好像是我太自不量力了。抱歉！］

    ［請你相信我，我從未想過要拋棄你。就算拋棄我自己，我也不會拋棄你。］

    ……

    隔日醒來，楊小麥發現臉上涼涼的，一抹，竟然還有淚痕未乾。

    可是她已經忘了，昨晚做了什麼夢，怎麼會哭了呢？

    她甩甩頭，甩開這些擾人的問題，立即跳下床，開始了精力充沛的一天。

    「嗷嗷嗚！」

    ［賴皮鬼，你再睡一會兒。你還小，不用起床啦！］

    ［姐姐，餓！］

    ［呀，又餓了，等等，姐姐給你兌果奶。］

    雖然不能說話，楊小麥發現，這樣子交流也挺不錯的。與小小的異獸交流，簡單，直接，不用拐彎兒抹角，可以暢所欲言，沒有成人世界那麼多的忌諱，讓她很開心。

    這日放學後，楊小麥沒有去傭兵工會，因為今天是周末，雖然機械班是不可能放假的，師傅都要幾班倒，不過她之前去機械班時，和無良、牧放達成的協議，一周必須休息兩日，不能太累。

    「小麥，都周末了，放學一起玩啦？我們去逛街，好不好？聽說最近女神XXXX又出了新的電子髮夾，還有新春裝，好漂亮的說。」

    「對啊對啊，還有超好喝的可可味的異植果汁。」

    「我聽說T遊戲在天網上有新遊戲的直播，咱們去看看啦！」

    對於小夥伴們的邀約，楊小麥都不得不說抱歉。

    「不好意思，今天我必須去公司體檢。」

    一抬出基因公司做擋將牌，小夥伴們只能訕訕地走開了。

    楊小麥一邊在內心裡說抱歉，一邊帶著小灰毛，坐上了早早等候的計程車，飛走了。

    只是計程車在飛向摩天廈的方向，突然拐向了另一個方向，朝城郊駛去，停在了安西鎮外唯一一條冰川河的那座紅色大水壩邊。

    然後，她從空間鈕里拿出畫架，鋪了個花格子布墊，準備了一堆小食，都是適合小灰毛吃的，自己則熱了一杯果奶。

    小灰毛嗷嗷叫著，在草地上追著蝴蝶和小動物玩。

    楊小麥拿出碳筆，開始練習素描。這也是機械專業要修習的課程之一。其實，在當前這個電子科技發達的世界，已經不需要再用這麼古老的方式作業了。但莫奈大師覺得非常有必要，也將這套技藝教給了楊小麥。

    楊小麥覺得，以自己的手繪製機械圖紙，能夠更深刻地理解每一塊結構存在的意義，同時更呼應了她的精神力異能。故而在繪製事物圖形時，她還繪製了一份獨一無二的能量流轉圖。

    時之日久，她漸漸發現了其中的一些獨特的奧秘，這也讓她更為堅定莫奈大師教導的這個技能。

    很快，日頭沉進了大壩後高高的山隙。

    楊小麥和小灰毛排排坐在格子草墊上，夕陽的餘暉，將一人一寵的影子拉得長長的，暖暖的春風拂過，滿地鮮嫩嫩的小草似乎都在搖擺著身子歡鬧著。

    ［小灰，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的父親，和兄弟？］

    ［姐姐！］

    ［也許，我們都是被父母拋棄掉的孩子。］

    ［餓，餓！］

    ［我們更要學會自立，不再依賴任何人了，他們都是騙子！大人都是騙子。］

    ［姐姐，騙子。］

    ［所以小灰，你要快快長大，變高變壯變聰明，以後回去讓你那些兄弟姐妹，看看，打敗那些雄性獅獒，娶你的小花妹妹做老婆！］

    ［小花，姐姐！］

    楊小麥一把將小東西抱進了懷裡，眼眶有一點點濕。

    ［小灰，我不想再靠別人了。我要靠我自己，我要快點長大，我要賺很多很多的錢，我要身體健康，我們一起努力。］

    她目前的目標，就是經濟獨立。這和前世，沒有任何區別，一個姑娘不想靠男人養活，當男人的附屬品，像個寵物似地生活，那就要自強。

    錢，存錢，存很多很多的錢。

    喜亞山事件，她總結的結果：都是太窮惹的禍！

    ［小灰，我們一起努力，打倒貧窮！］

    ［長大，吃！灰灰，餓。］

    小姑娘一下笑起來，抱起小異獸轉了幾個大圈兒，她眼角還有未褪盡的紅痕。

    很快，小姑娘收拾了東西，叫來了計程車，回家去了。

    車上，小姑娘彈了小異獸一鼻子，［小灰，你可不能一直這麼傻呀！］

    「嗷嗷嗚！」

    真不知道這小傢伙，會是個神助攻，還是豬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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