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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3:40:06 作者: miss_蘇
當年看《勇敢的心》,靳劍琴就對蘇格蘭這個國度和人民充滿了好感,喜歡他們的率真和陽剛。
可是今天他可沒心思看雨里的景色,一個勁兒催促司機快點開車。
車子還沒停穩,靳劍琴就奔出去。私人博物館是開在一間古堡里。古堡占地不大,古老的石塊院牆上爬滿了常青藤,散發著歲月的氣息。這地方真的很適合當吸血鬼伯爵的宅邸。
桃山清正的電話已經先打了過來,所以保安老詹已經迎了出來,「小靳先生,請。」
大廳里靜靜的,只有琥珀色的燈光靜靜落在一件件展品上。仿佛歲月溜光,時光無聲。
「插屏在哪兒?」靳劍琴的嗓音清脆,一下子擊碎大廳中的寧靜。
「小靳先生,就在這邊。您看,一切全都完好無損。」老詹引著靳劍琴和莊森走到展櫃前頭去。
莊森抬頭,看得見暗處紅外線的防盜she線在無聲潛行。
靳劍琴抬眸去望展櫃裡的插屏。兩塊插屏在紫檀的底座上靜靜地迎向他。
「給我看一下。」靳劍琴吩咐。
老詹將展櫃打開,戴了手套將兩塊插屏取出,親手展示給靳劍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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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蘇格蘭的雨幕里漫步其實真是一件浪漫的事。撐著雨傘,仿佛便能夢想,前路上就站著個披著長發的男子,粗獷的面容里卻是一雙湛藍的眸子,那眸子裡流動著不可言說的柔情。
少年小傑撐著男性的黑色大雨傘,站在雨幕里閉著眼睛微笑。
畫夾里的重量讓她的心變得溫暖而又滿足。這一套宮廷精品牙雕插屏,六塊終於湊齊了。
他忍不住再去想像一個畫面:機場裡,靳劍琴長眸轉動。
小傑當然就是田歌,她想著靳劍琴,微笑。
靳劍琴是怎麼突然到蘇格蘭來的?她當然想到了也是衝著這兩塊插屏來的。多年來他們兩人雖然沒有正式見面,但是其實早已暗中交手多次。
田歌知道,靳劍琴待會兒一定會追到博物館這邊來的。只可惜,這次靳劍琴還是來晚了一步。
田歌笑過,將手上纏著的大手套扔掉。那手套纏著一圈死豬肉,觸感與人肉相似,卻溫度遠遠低於人體溫度,所以才能避過紅外線報警器而打開展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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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副牙雕有問題!」靳劍琴將插屏指給隨後趕到的桃山清正看,「沒錯,象牙還是象牙,牙雕還是牙雕,可是錯了的是工藝!」
「原來那套牙雕的工藝,是以針刺出畫面然後填墨;可是你看眼前這塊,分明是刀刻而成!」
「太大膽了,竟然敢偷我的東西!」桃山清正也是大怒,「我現在就報警!」
「不要!」靳劍琴卻攔住桃山清正,隨後寫了支票給他,「這是談好的價錢,我照常付錢給你。不過從現在開始,那插屏已經是我的了,你要寫授權書。」
「小少爺,您這是……」桃山清正有點迷糊,「您要的是插屏,如今沒有了,您怎麼還要付錢?」
「誰說我要的是插屏?」靳劍琴傲然一笑,抬步走向門外去。
他要的是人。
若不是為了這個人,他要那兩片破象牙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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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樑不正下樑歪】11、貓捉老鼠
陰霾的天際,一道粉紅色的電光縱貫著劈開蒼穹,悶雷滾滾傾天而下。古老的石頭街道上一條電線竄起火光,火光閃著奇異的炫目顏色從人們視野中奔流而過。.
勇敢的蘇格蘭人沒有驚叫,途經的路人只是都敏捷地搶過去幫忙。
黑色奔涌的人叢與閃亮奔跑過的電火花形成詭異的色彩對比,在這樣一幅背景里,田歌鑽進路邊一輛黑色的老式計程車里,車子無聲向前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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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街上的一片大亂,靳劍琴皺眉,眼瞳穿過人群放向更遠的地方。
「這樣亂,已經很難找到那人的蹤影。」莊森皺眉,「不如報警處理。」
靳劍琴卻笑了,「他不是就在這兒麼?」
「嗯?」莊森被說迷糊了,「你說什麼呢?」
「他就在這兒。否則這兒怎麼會那麼巧地就起了電火?詁」
可是古老的石頭山路早已被人們阻塞,想要開車擠過人群,恐怕至少需要半個小時。
靳劍琴回頭看,正好看見桃山清正的私人博物館裡還陳列著二戰時期的古舊摩托車。
「這個,借我用下!」靳劍琴笑著跟桃山清正打了個招呼,跨上摩托車就打火!
「那是展品!」莊森都看迷糊了。展品還能打火麼?
桃山清正卻暗自豎起大拇指。
歐陸人的博物館與中國不同。中國的展品就是展品,是「死」的;可是歐陸人對於機械類的展品,都是帶著敬意讓它們繼續「活著」。也就是說各種老爺車都不止是個鐵皮架子,而是都修理完善、保養得宜,在博物館裡是個展品,出了博物館它們依然是壯志在胸的老傢伙!
隨著打火的聲音,靳劍琴一聲歡叫,騎著摩托車就衝出了博物館去!
「小少爺,你要小心啊!」桃山清正在後頭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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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駕駛?開玩笑!靳劍琴拉風地衝進蘇格蘭的雨幕里去,心狂野得成了一隻衝出鳥籠的鳥兒。
也不問問他老爸靳蘭泉是什麼人,有他老爸的遺傳,他靳劍琴還能擺弄不定摩托車?只不過身在日本的時候,手下都擔心他出危險,所以沒讓他玩暢快過。今兒沒人管了,他還不趁機發一下瘋?
雨霧如絲,從蘇格蘭高地狂野上迎面而來,小怪獸一邊轟油門,一邊高聲歡叫!
慡!
身在狹仄的日本呆久了,蘇格蘭的陽剛讓他野性復活!
小怪獸歡叫著轟大油門,從人群中逶迤穿過,驚得大家紛紛讓路。可是蘇格蘭人就是蘇格蘭人,初時的驚愕過後,人人都在那狂野小子的背後豎起了大拇指!
摩托車靈活如蛇鑽出了人群,靳劍琴一眼就瞄著了前頭的黑色轎車!
山地爬坡不容易,再加上這又是一條古老的石頭道路,路面的石頭fèng兒里還有苔蘚,所以那車子開起來很有點小心翼翼;靳劍琴卻不管那個,轟大了油門就追上去!
博物館的保安詹姆斯也說了,那個小傑果真就是個東方少年;靳劍琴還從監視鏡頭裡看見了小傑的一個側影----雖然不敢百分百肯定,可是他自己那狂烈的心跳還是讓他認定那就是田歌!
一定是田歌,一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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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年來他仿佛也在冥冥中與田歌數度擦肩而過。有時候他扮作各種各樣的人,有意無意走過他身邊;他雖然沒能每一次都認出田歌來,但是他的鼻子卻慢慢地記住了那個體香!----不同面貌的人,卻有著相同的體香,這世上當然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所以就證明那都是同一個人!
是什麼香氣呢?那是淡淡的茉莉清香。
猶記得小時候田歌最愛的是茉莉花茶,每次都要從她老爸養的花盆裡摘下幾朵茉莉花來泡在水裡。她一喝,口齒之間就都是清香的茉莉味兒;有時候就算是罵他呢,那味兒也是那麼清新好聞。
輕盈小巧的茉莉花,纖柔靜雅,真的像極了當年第一眼初見時,田歌那穿著純白的劍道服、傲然仰起小小頭顱的那副樣子……那樣一幕,在靳劍琴記憶里,永誌不忘。
方才,靳劍琴在博物館內也聞到了清雅的茉莉花香。
今天蘇格蘭的天氣沉鬱而cháo濕,所以保留在博物館內的氣息並不容易消散;而今天也是因為天氣的緣故,所以博物館裡只來了小傑一個客人,所以就可以肯定那茉莉花香一定就是那個小傑身上的----而且那氣息絕不是茉莉的香水,而是茉莉花茶。西方人是釀不出那種茉莉花茶的清香的,所以他幾乎可以認定,那就是田歌!
田歌,這個混蛋的傢伙,為什麼本來那麼多次從他身邊走過,卻每次都不跟他相認?
怎麼,難道是因為他們小時候結過的梁子,然後田歌小心眼兒地多年不肯忘記?定然是覺得他長大了,田歌怕自己打不過他了,所以才故意躲開,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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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歌發現了後頭騎著摩托飛奔的靳劍琴了,有點著急地催促司機快點開車。
可是田歌卻還是禁不住有點擔心靳劍琴。畢竟那摩托車一看就是古舊的,再加上蘇格蘭的山地濕滑,他要是一不小心……
「放心,他追不上咱們。」那司機依舊不慌不忙地開車。
「他的時速大致在80邁,而我們不到60邁。大叔,不到山頂,我們就會被他追上!」田歌有點急了。
「姑娘,放心。」司機從後視鏡瞄了一眼後頭,「他騎的是二戰時期的德式軍用摩托。這款摩托車性能上佳,但是可惜因為古舊了作為展品,所以油箱內加的油不多,否則警方會以消防隱患為由清除這件展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