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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3:40:06 作者: miss_蘇
    眾人看著都是傻眼,剛剛還針鋒相對的兩個人,此時勾肩搭背,倒真的像是一對好兄弟。

    此前外界傳言再度襲上那些人心頭。英男少主是GAY,而據說他心儀的對象正是這位三代家主。難道剛剛就是人家小兩口的打情罵俏?

    蘭泉一邊跟英男勾肩搭背地說話,不時還冒出,「疼不疼啊」、「我幫你冷敷啊」之類的肉麻之語。在說話的過程里,蘭泉眸光似乎不經意從眾人面上掠過,滿意地看見眾人面上的驚疑目光。

    他要的,正是這效果。

    也不能白白讓梨本英男為他鍾情一場啊,他得利用上。讓梨本家人全部分不清他與英男之間的關係,這才是最好的惑敵之計.

    中國東北。山區。茂密的森林裡白雪皚皚。

    有馬車遠遠掠過樺樹林而來。近了才看清,那馬兒拉著的不是普通的馬車,而是雪滑犁。雪滑犁在雪上輕快前行,雪滑犁上坐著個男子。穿羊皮大棉襖,頭戴狗皮翻毛的棉帽子。那裝扮乍一看上去,像是《林海雪原》里的楊子榮。

    滑犁向樹林中去,那男子甩起大鞭子,鞭子在半空中清亮地一聲響鞭,脆生生地讓人心裡透著慡。

    雪滑犁前方,就在雪地上,猛然躥起一個黃.色的身影,腳步輕靈地掠過雪地而去,跑進更密的山林中去。

    雪滑犁上的男子笑起來。那是一隻被他的響鞭驚動了的狍子。男子以手扮作獵槍的模樣,眯起一隻眼睛來瞄準,口中輕喊著「啪----」

    當然沒有飛出的子彈,只有男子自己的笑聲。如果手裡真的有一把獵槍,那隻狍子此時早已是他的獵物。狍子皮鮮美無比,他可以醃成肉乾給弄棋當零食;弄棋下棋的時候最喜歡一邊享受勝利的快樂,一邊口裡嚼著零食的美味。狍子皮可以做成很棒的皮衣和褥墊,輕暖薄軟,可以給弄棋隨身帶著,為她驅寒防cháo。

    想起弄棋,滑犁上的男子終究斂盡笑意,輕輕嘆息一聲。正是明寒.

    明寒忙完了赫圖阿拉的事情,便啟程來了東北林區,一呆就是數月。對外他說去尋找行蹤飄忽不定的弄棋,卻沒人知道他根本與弄棋越走越遠。弄棋身在西南的香格里拉,而他卻在東北的老林區。正是地北天南。

    此時的他只能努力警告自己,暫時不要想弄棋。

    林區上網不方便,手機信號也是時斷時續,所以他已經很久沒能跟弄棋聯絡。最近的一封MAIL,已經都是一個月之前的。弄棋說「君問歸期未有期」,其實他自己何嘗不是?在整件事沒有完成之前,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何時才能離開這片林區。

    老馬識途,馬兒自己停在了一片雪地上。如果不是知根知底的,根本就看不出那片雪地下頭有個地窖。馬兒是因為來了太多次,於是記住了位置。

    明寒跳下馬車來走進地窖去。幾個男子正在忙碌,明寒將成品拿過來看,深深點頭,「幹得好!」

    回程的馬車上,明寒扯了塊樺樹皮在嘴裡輕輕吹著。想起長春之行前,族長將他叫去,說過的那番話,「咱們生為主子生,死為主子死。雖然當年動亂,宣統爺自己個兒都忘了咱們的存在,但是咱們在主子面前發下的誓言卻不能丟。主子一天不給示下,咱們就一天不能壞了祖宗的規矩。」

    那天祖宗的靈位前燭火搖曳,族長嘆息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些工匠如果你想用,那就得在祖宗靈位前磕頭承了這份家業。因為那些工匠可不是咱們家自己的工人,那是祖祖輩輩給主子服務的,咱們不可擅自調動。只有你承了這份家業,肩上擔起咱們給主子的那個諾言來,你才能用主子的人去幹事兒。」

    明寒幾番猶豫,終究在祖宗靈位前叩下頭去。

    其實時代變遷了,他終究比家裡的長輩要幸運些。家裡前幾代長輩接受這個家業,還都依照從前太監的例,淨身了的;他終究不用,只是他要鄭重發誓,這輩子絕不結婚……

    回程的馬車走的很慢,明寒來時的歡快仿佛被大雪掩埋。

    他怎麼可能放棄對弄棋的感情?可是他又如何能為了兒女私情而不去做這件事?兩相權衡,他只能忍痛擔下更重要的責任……

    君問歸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漲秋池。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他與弄棋,今生還有共剪西窗燭的緣分麼?

    而他們明家延續了百年的這個承諾,終究還有沒有機會可以卸下責任?他自己的命運,還有沒有可能改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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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繼續,大家晚安。】

    正文絕不聖母(第二更)

    蘭泉接任家主的儀式,簡桐沒能參加。雖然大家現在已經都承認了蘭泉與簡桐的關係,但是畢竟簡桐還沒有與蘭泉訂婚入籍,所以她還是外人,不可參加家族內部的重要儀式.

    蘭泉他們從鹿苑禪寺歸來,蘭泉一直在忙,直到夜深才安歇下來。簡桐這才得空走進蘭泉的房間。

    早聽見下人竊竊私語,說蘭泉在鹿苑禪寺當眾打了梨本英男。簡桐本就擔心今天的家主繼承儀式是否能順利進行,這一聽說打人的事兒,心就更是一直提著。看見蘭泉好好地回來,聽見儀式順利完成,這顆心才放下一半。

    「主人,婢子告進。」儘管心還在懸著,簡桐還是選了個輕鬆的方式敲門。她此時只能給蘭泉分憂,不能再給他製造緊張空氣。

    「嘁……」蘭泉疲憊地揉了揉眉心,笑著向簡桐伸過手來,「不躲著我了?下午我回來,你一直縮在下人群里。」

    簡桐笑起來,「主人別生氣,婢子不是看主人一直在跟手下忙公事嘛。」

    蘭泉將簡桐抱過來,安置在他膝上,「幫我放鬆。」

    「哦。」簡桐輕輕按壓蘭泉的太陽穴,「我聽說今天鹿苑禪寺有劇組在拍武打片,你見了沒?是怎樣的情形?」

    「嘁……」蘭泉再度笑開,「當然是植物大勝殭屍。」

    「噢。」簡桐笑著外頭調皮地望蘭泉,「打敗殭屍的那隻,定然是火力充盈的『火爆辣椒』咯?」

    「噗……」蘭泉笑開,伸手去捏簡桐鼻尖,「小辣椒另有其人才是。」

    簡桐看蘭泉終於笑開,這才放心地輕輕舒了口氣,「決定公開挑開跟他的矛盾?」

    蘭泉聳肩點頭,「怕麼?」

    簡桐搖頭,「只是,應該旁人不會如你這樣直接公開。難道不擔心激怒他,惹他反撲?」

    「我就是要激怒他。」蘭泉笑起來,「你別看他性情陰柔,可是其實他是個火爆脾氣,做事很容易衝動、壓不住火氣。我就是要將他的火氣給挑出來,他一衝.動就會失了冷靜,做事自然會留更多漏洞。」

    「至於反撲……」蘭泉抬眼靜靜望簡桐,「我是否激怒他,他都會反撲。我不過給他一個催化劑,讓他加速進行罷了。」

    「為何要讓他加速?」簡桐望蘭泉,忽然蘭泉的眸光一轉,簡桐不知怎地竟然臉紅心跳起來,「你幹嘛這樣看著我?」

    蘭泉笑起來,抱緊簡桐,「我最近跟你在一起,什麼措施都沒做。」

    「……」簡桐說不出話來。可不是什麼措施都沒做麼?他跟她煞有介事地說,第二個考研題還有效的,就算不生雙胞胎也得先有個子嗣。所以她自己當然就不能做防護啊!那個孩子就更是打蛇隨棍上,再不肯隔著小雨衣,非說要跟她寸寸相貼……

    難道,真的已經可能有小小的種子,萌生幼芽?

    一股暖流從心底湧起,簡桐不敢置信地撫住自己小.腹,「你加速計劃的進行,是因為,因為……」

    蘭泉嘆息著笑開,「我昨晚做夢,夢見一個小傢伙嘰嘰嘎嘎地笑著,跟個企鵝似的搖搖擺擺走到我眼前來,然後不由分說抱著我腿爬上來,笑得眉毛眼睛都跟星星似的閃亮……」

    簡桐也聽得神往,「後來呢?」

    「後來----」蘭泉笑起來,「後來他坐在我腿上就尿了一大潑!」

    「哈哈……」簡桐大笑起來。卻還是一絲絲斂盡了笑意,轉頭來正色望蘭泉,「會不會成為你的拖累?」

    蘭泉搖頭,伸手捲住簡桐的髮絲,「儘管有眼前這件事,但是它不會影響我人生的計劃。我本來的計劃就是要在今年讓你懷孕。」

    「餵……」簡桐輕輕搖頭,「生育權主要在女方哎,怎麼都是你決定!」

    蘭泉笑著沒說話,「別擔心,我們會儘快回家。」

    晚上蘭泉還在與外界聯絡,一直在忙。簡桐沒有留在蘭泉房間,轉身走回自己房間去。她明白此時蘭泉一定在秘密布置重要的事,她不能跟他留在一個房間裡,她得向外退一步,換一個視角幫蘭泉盯著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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