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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3:40:06 作者: miss_蘇
    全場無聲。

    早大因為多年來輩出政壇精英,所以校園內越來越推行所謂的精英教育,政壇上那些陳腐的觀念越發越滲透到校園中來。求知與教學的風氣越發功利,本來應該青春活力的學子們看上去像一個個未老先衰的小老頭兒……在這樣越來越沉悶的氛圍里,大家乍然看見講台上那個狂情瀲灩的少年,哪個人的心能不受刺動?!

    「我不給你們縝密的邏輯,因為在場的你們每一個自己都具備;我更不給你們修飾完美的詞句,因為過度的虛飾只是形式的虛偽……我只給你們看我的心,扯開胸膛讓你們直視其中----」

    仿佛有巨大的風從蘭泉身子裡盤旋而出,伴著那越來越耀目的光芒,凝成巨大的颶風旋窩,而那個少年含笑站在風暴中央,將風暴自如控制在掌心,「我能給你們的,只是----自由……」

    之前那樣激情洋溢的演講,到最後只凝成緩緩的、輕柔的,宛如嘆息一般的結尾。

    淺淺淡淡,卻絲絲縷縷繞滿每個聽者的心。來如巨浪,去若抽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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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後第三更。月末咯,跟大家呼喚下月飄呀~~o(∩0∩)o】

    正文何須淺碧深紅色,自是花中第一流!(更3)

    全場一片靜寂.

    卻不是死寂。就宛如春之夜晚,看似一片幽暗、萬籟俱寂,實則早有春芽破土、春蟲喁喁。靜寂之中生機無限!

    良久沉默之後,蘭泉輕輕含笑,豎起食指來在唇邊,仿佛跟萬眾分享一個好玩的秘密,「噓……,再告訴你們個秘密哦,我來參加這次競選是因為有一個人她希望我來,所以我就來了。其實方才司儀先生的質疑也非常非常有道理。我來這次競選真的是帶了遊戲之心,因為我的來不是為了最終贏得這個學生會主席的位置,我是為了達成那個人的心愿……」

    「遊戲既然是競技性與娛樂性兼備,而我獨重那份娛樂性。我要的不是那最後的勝利,要的只是她能展顏一笑……」那語聲溫柔如戀人絮語,喁喁呢喃,就在耳畔。仿佛不是當著場內場外數萬人,而是天地靜寂,他只在耳畔。

    蘭泉說著含笑凝望攝像機鏡頭。方才那仿佛操縱著風與光芒的風暴、全身氣場巨大到緊緊拴住每個人呼吸的少年,這一瞬忽地就柔軟下來。像是飛翔九天之後的鳳凰,緩緩合起翅膀,飛落梧桐枝頭,彩羽寧靜累。

    鳳棲梧桐。鳳舞九天之後,只有梧桐能讓他安歇。

    「也就是說,今晚的一切、勝負都不重要。我根本就沒看重過什麼輸贏得失,我只是要----」

    他再度垂眸,隔著大屏幕望向已經驚到無法呼吸的簡桐,「完成你的心愿。萌」

    他慵懶地笑起來,目光溫柔到讓人心悸,「今晚的一切,你可開心?你若開心了,我今晚就已經獲勝。」.

    他慵懶又自信得像是表演完了,等著主人給糖吃的猴子。那麼臭屁,卻又那麼的----可愛啊!

    簡桐的淚唰地落下來。在萬人齊集的大操場上,無法自抑地落下淚來。

    她知道自己今晚做對了。她就是應該跑回家去,將那枚尾戒取回來交還給他,以解他之急。

    交還那隻重要的戒指,她當然傷心,甚至一路上指尖反反覆覆摩挲著那戒指上的花紋,眼淚一路沒停。戒指在相愛的男女中間畢竟有重要的意義,她今晚讓出這枚戒指,其實就等於要甘心讓出蘭泉這個人,讓出----蘭泉身邊的位置,所以她如何能不心痛?如何能不,百轉千回……

    可是將戒指交出的那一刻,縱然含淚,她卻終能釋然地笑。她笑自己好傻,重視一個形式的承諾竟然超過對那個人的堅信----縱然沒有了這枚戒指,縱然暫時交出他身邊的那個位置,可是她又如何能不相信,他的身心依舊只在她這裡?

    而今晚正在發生的一切也在溫暖印證著她的堅信----那個死孩子,那個光芒萬丈的鳳凰少年,縱然彩羽繽紛翱翔九天,卻依然於九天之上獨獨回眸望向她來!

    縱然千般委屈、萬種心酸,又如何不值得!.

    「司儀大人好,各位裁判大人好,同學們好。作為蘭泉競選團隊的成員,苗藝願為大家獻曲一首。」

    全場靜寂里,苗藝姍姍走上台前,嗓音美若出谷黃鶯,風情萬種。

    這也是競選過程中的慣例。候選人發表演講完畢需要片刻的休息,正好有文藝表演既是暖場,又能讓觀眾不至於退席。

    蘭泉回眸望苗藝,清冷一笑,「苗苗,這又是何必呢?」

    苗藝也定定回望蘭泉,「我說你今晚一定會取勝,就一定會取勝。」蘭泉與她擦身而過的瞬間,苗藝壓低嗓音,「就算你自己不想取勝,我也一定要讓你取勝!」

    西村看兩人的面上表情,擔心地微微皺眉。

    蘭泉卻清朗笑開,「好啊,那麼辛苦你了。」說罷朗聲笑著走回自己團隊的休息區,悠閒自在得又像是坐看浮雲。

    苗藝琴技絕不是虛談,幾聲琴響,便已盡攬人心。簡桐在場外,隔著空曠的距離,依舊覺得琴聲入心。

    抬頭看大屏幕,苗藝白衣若仙,發如黑緞低垂,姣好的面容惹人心醉。簡桐只能嘆息,如果沒有經歷如今這一切,苗藝幾乎是完美的女子.

    場外隔著空曠的距離,琴聲的影響並不明顯;可是場內琴聲的影響力已經如無形輕霧彌散開來。台下聽眾如痴如醉,就連蘭泉身邊的一條東野等團隊人員呼吸都已經急促。蘭泉便是一皺眉,轉頭去望西村。

    西村輕輕點頭。

    苗藝琴音已經到了高.cháo,一串出神入化的滑顫指法惹起片片旋律如水花般迸濺而起,激越而活潑,頻率幾乎與聽者心跳頻率形成共振,所有人的心跳全都被那奇異曼妙的琴聲節奏帶動得激越如狂!

    ----可是就在旋律到達最高之處,一聲弦斷,曲聲戛然而止!

    全場上下再度反應無能,大家都呆呆望著台上的苗藝,仿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像被拘禁在某個狀態的密室里,進不去又出不來,被活活卡在那裡。

    台上的苗藝自己更是驚得愣愣望著自己的古箏。琴弦崩斷,像是一具死屍癱倒在其他琴弦上,無聲又無力。

    苗藝的手還保持著之前的指法,高高地舉在半空里遲遲不肯落下。

    而從她那隻手上,正有灼熱的疼痛緩緩流溢,仿佛定格的鏡頭,一滴又一滴灼燙的鮮血沿著指尖跌落在琴上。

    她真是功敗垂成,且一敗塗地麼?!還差一個小節,就還差一個小節!不僅弦斷,而且指裂!

    苗藝怔怔望著古箏。製作古箏,最好的面板就是桐木,一般好一點的琴是用9~12年的泡桐木製成;而她指下這把重金名琴則是用瑰寶級的梧桐木製成!----梧桐木、梧桐,這是不是一個讖語,啊?!

    她苗藝起於古箏,她苗藝卻也毀於梧桐!

    這是註定麼?這是報應麼?!就連她最鍾愛的琴,也要幫著簡桐毀了她!----就算琴弦還能重新接續,可是彈琴的人最忌諱手指受傷;即便未來傷可以治癒,但是手指對於琴弦的控制度卻會減弱,再也找不到從前人琴合一的感覺!

    ----她苗藝從小學琴,一輩子更是愛護自己的手指。她從小到大手指只受過兩次傷,第一次是為了梅軒,這一次是為了蘭泉,可是那個害她手指受傷的人卻兩次都是同一個簡桐!「苗小姐受傷了!」

    半晌過後,司儀才如夢方醒,連忙奔過來招呼人。蘭泉使了個眼色,西村帶著一條東野等幾個人連忙將苗藝攙扶下去,那張斷了弦的古箏也被搬走。

    蘭泉輕輕嘆了口氣,起身轉向台邊。

    司儀驚了,結巴著喊,「蘭、蘭泉桑,你、你這是去哪裡?最終的投票還沒有進行!」

    蘭泉含笑轉身,望了望司儀,又去望台上那個幾乎面無人色的小泉八雲。

    「小泉,你很想贏,是不是?」

    「當、當然!」小泉見蘭泉將問題落在自己頭上,急忙找回一點狀態,鄭重作答,「我小泉八雲今天是帶著必勝之決心來,我相信勝利一定是我的!」

    「哦。」蘭泉絕對真誠地點頭,站在台上像是沉思了幾秒鐘,霍地轉頭回望小泉八雲,笑靨如花----好吧,一個男人被說「笑靨如花」其實有點雷人,不過誰讓這人本身就是個花樣的少年呢----「小泉,既然你那麼想贏,那哥哥就成全你咯!這個勝利我送給你,哥哥不陪你玩兒啦!」

    「你!你說什麼?」全場聳動,小泉八雲更是驚得差點半身不遂!

    「他在說什麼?他今晚又說了什麼!」場外的學生們也全都***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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