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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3:40:06 作者: miss_蘇
蘭泉只能噤聲。這樣的小事,他不會為之而跟老太太頂撞。不值得。
這老太太,其實也是他重要的棋子。如何來對付正雄父子,目下必須要借重老太太這邊的力量.
「蘭泉啊,最近你怎麼做那麼多事?競選早大的學生會主席倒也罷了,畢竟早大是咱們梨本家出錢出地建立的,你參選能夠重張梨本家族在早大的威望,所以這一點奶奶支持你;可是你又要畫什麼漫畫,如今還有電視台和報刊來採訪……」老人家總歸不喜張揚。
蘭泉緩緩給老太太遞上茶,「奶奶,蘭泉有用意:自從梨本家被脫離皇籍,幾十年來家聲不得不隨著時代的變遷而有所降低。如今的梨本家除了山田組和東櫻集團這兩條線外,其餘都已斷絕。東櫻集團從商,山田組為黑道,雖然事實上都能夠影響到政壇,但是畢竟我們自己沒有人直接進入政壇。奶奶我的想法是,藉助漫畫之事慢慢培養聲名,過幾年說不定有機會重上政壇。」
李淑蘭聽著也很驚訝,「你有這個想法?倒是難得。」
「這是個現實的社會,身在東方國家,就算富可敵國,可是如果沒有政治地位,那也一切都是枉然。」蘭泉緩緩卻堅定地說,「既然要承擔起梨本家的責任來,便要為梨本家的未來著想。」
李淑蘭輕輕嘆了口氣,「好,便按照你說的去做吧。」
「多謝奶奶首肯。」蘭泉深深施禮,心裡暗自吐了口氣。
至少,目前可以因為這些「正經事」,將子嗣一事拖後.
望著蘭泉走在長廊上的背影,李淑蘭轉頭望屏風背後的人,「這孩子果然是在靳家長大的,做事果然更有膽識。」
屏風背後走出一位老者,穿黑色和服,躬身施禮,「老家主的眼光自然不會錯。想來老家主捨棄自家兒孫不立,而將刺青刺在二少身上,便有可能是看中二少這份膽識。正雄少爺與英男孫少爺,雖然也有韜略,只不過失之偏狹。」
「老家主多年來一直想要重整家風,看來這個擔子終將落在二少身上。」
李淑蘭轉頭去望亡夫的遺相,輕輕嘆了口氣,「鈴木,秀一真是留了個難題給我。這樣的孩子,我真沒有把握能夠駕馭得了。雖然不過是二十歲的孩子,可是他的心思絕非外表看來的那樣淺顯。這孩子的城府相當深。」
那姓鈴木的老者正是看守苗藝而失職的那位小鈴木的父親老鈴木。(前面還出現過一個鈴木,大家有印象米?後頭會提到。)
老鈴木輕輕一嘆,「家主不將本家託付給主母您,又要託付給誰?難道託付給那個女人生出的兒子和孫子來?」
老鈴木一直對正雄的母親懷有疑心,認定秀一就跟她過了一夜怎麼可能一舉受孕,而且一生就是男孩!
李淑蘭卻沒有接著老鈴木的話茬兒也去踩那個情敵。時間已經過了那樣久,秀一都已經作古,所以她們兩個女人之間的仇怨再也沒有曾經那樣重要;對於李淑蘭來說,現在更重要的是保住梨本家。
再轉頭望蘭泉背影消失的方向,李淑蘭緩緩說,「這孩子的功利心似乎果然被挑起來了。石井的心理療法似乎見效了。正雄父子只會用外力的方式強行改變他的本性,殊不知那樣反倒會遭到那孩子潛意識的抵抗;而這種循序漸進的心理與催眠法的結合,倒更容易騙過那孩子本.能的防衛,反而會產生奇效。」
「功利心?」
「人啊,只要有功利心就會有軟肋。想要得到,就自然懂得權衡和取捨。那麼愛情自然而然就也會變成需要權衡的一個元素,而不再是曾經的唯一與堅定不移。只要蘭泉會產生了猶疑與權衡,那麼他對那個女老師的感情自然而然便會產生了鬆動。」
蘭泉就像高高飛在天上的風箏,而簡桐就像是拴著他的那根線。只要這根線還存在,那麼蘭泉就還沒有完全割裂與靳家和中國的關聯。而蘭泉一日不徹底切斷那些關聯,那麼他便一日都不會是全心全意地屬於梨本家族.
中國,S市。
茶社裡茶香幽幽,於靜怡與容嬤嬤對坐,共飲一壺鐵觀音。
茶社仿古設計,雕樑畫棟、紗幔珠簾。隨著茶香飄散的還有絲竹之聲。有娉婷少女穿了大紅掐牙子邊兒的旗袍坐在雕花門珠簾後,演奏著中國古典名曲。
「容教授,這次多謝你幫忙。」於靜怡給容嬤嬤滿上茶杯。
「靜怡你客氣了。再說我也沒做什麼特別的事情:小桐能得到NHK這次的機會,是因為她自身的條件具備。當初她給城慶專題片寫的台本你也看到過,的確是文采斐然,更難得她對中國傳統文化有自己獨特的視角與理解,所以她正好是NHK需要的這個人。」
容嬤嬤緩緩抿了一口茶,「靜怡我只是好奇:你希望小桐能去做這件事,是還希望她跟蘭泉能在一起麼?畢竟小桐是袁靜蘭的孩子,你真的能……?」容嬤嬤因電視台的工作,與於靜怡漸漸有了私交。兩人脾氣相投,所以容嬤嬤便也多少知道了於靜怡與袁靜蘭之間的那點事。
對於蘭泉赴J國之事,容嬤嬤是事外人,自然不知道內情;容嬤嬤還以為於靜怡如今背了「偷漢」的醜名,應該努力跟蘭泉劃清界線才是。而於靜怡也似乎一直都是這樣做的,聽說當初蘭泉離開中國的時候,她這個母親都沒去看過一眼;靳家血緣醜聞傳開之後,於靜怡背負了極大的輿論壓力,從此在靳家深居簡出,推掉了所有的演出合約,經濟上的損失至少是七位數字。
於靜怡淡然一笑,「不管怎麼樣,蘭泉總歸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並不是在幫簡桐,我只是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夠快樂。那樣陌生的國度,一切陌生的人與事,我想也許小桐多再他身邊出現,也許他能開心。」
「容教授,此事拜託您不要對任何人提及。」於靜怡目帶哀求。
容嬤嬤只能輕輕嘆息。同是女人,容嬤嬤自然更同情於靜怡。如今於靜怡在社會上遭遇流言蜚語,可以想像她在靳家也一定背負重重壓力。哪有母親不心疼兒子,可是她如今只能這樣悄然地做,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靜怡你放心吧,這點道理,我還懂。」
於靜怡送別了容嬤嬤回到家去。靳萬海正坐在庭院裡的藤椅上,卻沒有仰頭望星空,而是微微偏轉了頭去望廂房的某個角落。家裡的一切都是於靜怡拾掇的,所以她知道,那裡一口樟木箱子裡放著一把古舊了的手風琴。
牆角一盆盆jú花正是盛放,卻在夜色里仿佛燦爛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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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後第三更~~~~~~~前面的第一更,大家知道了那個「姐姐」是誰吧?靳家的梅蘭竹jú、琴棋書畫,在浮華外表之下,每個人其實都有一顆赤子之心。
正文誰是攻,誰是受?(第3更)[VIP]
早大辦公室,蘭泉盯著簡桐桌子上的那張卷子有點發愣。
不及格!
----怎麼可能不及格!
辦公室里司蔻和宋葦航也在。宋葦航只是抿嘴笑著垂首不語,司蔻可沒那麼善良,她借著走過來倒水的機會,邁著比蝸牛還慢的步伐緩緩從蘭泉身邊繞過。上三眼下三眼地仔仔細細看清蘭泉面上的不可置信。
早大是梨本家出錢出地建立起來的,最初的初衷就是培養本家子弟,所以梨本家族的子弟是不允許在考試中不及格的,否則如何顯示梨本家子弟的優秀?不然建立這所大學又是為了什麼?
「靳蘭泉啊,人有失手馬有失蹄,誰這輩子還沒次不及格呢?」司蔻眨著眼睛望簡桐,「簡老師,你說是吧?」
「可不!」簡桐也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自己坐著讓蘭泉站著。他那麼大個子一直杵著,她都沒說給他個凳子,充分顯示出師生身份的不平等,「再說他失蹄也不是這麼一回了,他以前在G大的時候也失蹄過,而且當時是三科啊!這次他不錯了,算是進步了。」
簡桐說著瞄都沒瞄蘭泉,小臉兒繃得跟一汪水兒似的。
蘭泉聽出點門道來,之前的百思不得其解終於變成面上的慵懶笑意。他拈起卷子來,目光再次一遍遍從那些被簡桐扣分了的題目上掠過----這些文史方面的主觀題的確是尺度可大可小。如果老師筆下松一松,那麼分數就給了;如果老師判得嚴格一點,那麼這分數就扣掉了----顯然簡老師對他是高標準、嚴要求,不光回答不盡完善的地方扣分了、錯別字扣分了,就連標點符號的不規範也扣分了……
蘭泉就笑。敢情他的小老師是拿他當小學生來咔嚓呢。
面對58這個讓他幾乎吐血的分數,蘭泉只能說好話,「小老師啊,您看這道題,我也不是沒回答,就是少寫了幾個字。您要是能給松一松,那我這兩分就能找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