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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3:40:06 作者: miss_蘇
「外婆,梅軒今晚特地有事向二老稟報。外婆不在,外孫不敢擅離。」
吳冠榕接過老工人何婆婆送來的茶,端著蓋碗連喝了幾口,這才笑眯眯望梅軒,「外婆猜猜看----是來跟你外公和我稟報,要跟苗苗訂婚的事情吧?呵呵,這是好事,就算你之前還沒正式來稟告過,我跟你外公其實也是得知了的,我們都樂見其成。」
大宅門裡自然有大宅門的規矩。就算之前梅軒和苗藝說要訂婚的事兒早已經傳揚開,但是沒向長輩正式通稟之前,這事兒就只還是傳言,不作數的。只有提前百日正式稟告過長輩,這才是正式開啟了。
「梅軒啊,你祖父祖母去的早,所以你雖然是外孫,但是卻是按照咱們靳家子孫的名字序齒了的,所我跟你外公都會拿你跟蘭泉一樣地重視。我會跟你父親和母親商量下聘之事。雖然現在禮節都簡化了,不用三媒六禮那些古禮,但是苗家也是書香世家,更何況苗苗的父親附近又是政商兩界都吃得開的人,咱們的禮數定然不會差了,這一點你儘管放心。」
蘭泉也跟著挑了挑眉,「哎喲,恭喜啊。還說沒定下來呢,這不都正式來稟告來了嘛。」
梅軒聽得懂,這是蘭泉在諷刺他,說他與苗藝假訂婚的事兒。
梅軒急忙起身向兩位老人行禮,「外公、外婆,梅軒今晚來稟告的並不是此事。」
「哦?」吳冠榕放下蓋碗,目光緩緩轉到梅軒面上,「如果不是此事,還有什麼事值得梅軒你這麼大晚上的來說?」
梅軒又鄭重施禮,「梅軒來向兩位老人家稟告,是要請求二位老人家允許梅軒訂婚。」
「這不就結了?」
梅軒再施禮,「只是,訂婚的對象並不是外婆口中的苗藝,而是另有其人----她叫簡桐,是外孫從讀研期間一直交往到今的女友。」
「你說什麼?」吳冠榕語聲一寒。
蘭泉也怔住,騰地從座位上站起來,「你說要跟簡桐訂婚?梅軒,你問過簡桐了麼?難道此事竟然是你一個人說了算麼!」
靳邦國行伍出身,本不願意理家裡這些婆婆媽媽的事兒,所以但凡家事全都丟給吳冠榕和靳欣去操心,可是此時卻也不能不說句話,「梅軒啊,婚姻大事絕非兒戲。怎麼能說換人就換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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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軒極少違拗兩位老人,只是這次面上卻現出少見的決絕之色。他再次施禮,「兩位老人家先別急,容孫兒將事情原委詳細稟告。」
梅軒便將與苗藝商議假訂婚等事一一道來。說到後來,吳冠榕眉間已是緊皺,靳邦國也是輕輕搖頭。肋
「此事就算苗苗自己清楚,可是苗家知道麼?」吳冠榕緩緩問。那聲音雖緩,卻似有萬鈞壓力。
梅軒深深吸了口氣,「回外婆,苗家人不知。此事只有外孫與苗苗兩個人知道。」
「胡鬧!」吳冠榕將手中的青花蓋碗摜在茶几上,發出「砰」的一聲鈍響,「梅軒,沒想到你也會做出此等孟浪之事!」
從小到大,吳冠榕始終對梅軒這個外孫青眼有加。卻沒想到,梅軒長大了,反倒還不如小時候知禮了!
多年來,外婆從未在梅軒面前說一句重話,多是讚譽有加。所以吳冠榕乍然的疾聲厲色,將梅軒唬得一怔,急忙再施禮,「外婆,梅軒知錯。只是,此事請容外孫堅持。梅軒就算訂婚,那麼那個人一定是簡桐,不會是他人!」
還沒等吳冠榕發作,蘭泉忽然起身一把扯住梅軒的手肘,「你給我出來!」.
蘭泉將梅軒拖進他的東廂房,關上了門,這才壓低了聲音怒吼,「譚梅軒,你這是什麼意思!」
梅軒只是淡然望蘭泉,「我跟小桐交往三年,始終懾於家中的阻撓而只能私下交往,我始終虧欠小桐一個名分。7月份她畢業,我想是時候將她正式帶進家門。」
窗外冷月落入窗欞,落在蘭泉的面上。看起來那桀驁的少年,此時面上也多了一絲蒼白。
梅軒靜靜望著蘭泉,「我相信小桐也一直在等這一天。我要給她一個交待。」
「那麼姑姑呢,她會答應麼?還有簡桐的母親呢,又會答應麼!」蘭泉煩躁起來,「還有簡桐自己,你這樣根本連一個事先的詢問都沒有,就這樣冒冒失失來向爺爺奶奶稟告,你想沒想過她的感受?!」
梅軒冷冷一笑,「我媽媽那裡,我會想辦法說服。伯母那裡,我會誠意相求。小桐這裡,我就更不擔心----我只是不明白蘭泉你,何必這樣杞人憂天?就算有事也是我跟小桐可以共同面對的困難,何至於就讓你憂心如焚到這個地步?」
「再說,我跟外公外婆直剖胸臆,那麼苗藝就自然優勢自由人。蘭泉你不是一直在等這一天,你自然可以去將苗藝追到手。」
蘭泉站在原地閉上眼睛,「梅軒,我跟你說過,我現在喜歡的人是----簡桐!」
「那又怎麼樣呢?」梅軒冷冷望蘭泉,「她說過喜歡你麼?我了解小桐,我相信她一定已經明確地拒絕過你,更明確跟你說過她喜歡的人是我。」
蘭泉心底轟然一聲----簡桐的確是說過的,而且不止一次。
簡桐站在家教那條燈光乍放的街上望著他,「蘭泉我喜歡的人是梅軒。」
「而你,靳蘭泉,你究竟讓我如何能喜歡得上你呢?梅軒的一切,你如何比得上?」
蘭泉在黑暗裡握緊雙拳,「可是現在,可能她的心意已經改變了。」
「改變?為了你麼,蘭泉?」梅軒眸光絲毫不讓,「你覺得小桐會是個見異思遷的女子麼?她從不是你身邊遇見的那些女人,她堅韌又長情。她既然認定了愛我,那麼就只會是我。」
梅軒輕輕嘆息,「從前我顧慮太多,總是顧忌家裡的這些壓力,結果讓小桐受了不少委屈。此時我想通了,就算要承受家裡的壓力,我也應該還小桐一個公道。」
蘭泉只覺額頭青筋全都跳起,近乎溺水之人捉住最後一根救命稻糙,「梅軒,簡桐跟你吵架的那個早上,就是你看見我們從教學樓出來那天----她跟你說過,我跟她之間都發生了什麼,不是麼?」
梅軒本來想走,聽見蘭泉的話,猛地轉頭回來凝著蘭泉,「蘭泉,我警告你,這句話今晚是你最後一次說。否則----我定不放過你!」
梅軒咬牙,「你對簡桐做過什麼,我還沒跟你算帳!那些都不是她自願的,都是你強迫的,不是麼?!」
「如果你還是個人,那你就把這些都給我吞進肚子裡,永遠不許再對人提起!」
「梅軒,蘭泉。」吳冠榕的嗓音在窗外靜靜響起。雖然那音調並不高,帶著吳冠榕一貫的優雅和從容,但是卻不啻在梅軒和蘭泉心中都炸起一個響雷。
「外婆,梅軒來了。」梅軒又回頭冷冷瞥了蘭泉一眼,這才打開門走出去。
「蘭泉。」吳冠榕又在窗外喚蘭泉的名字。
「奶奶我睡了。有什麼事兒明天再說。」蘭泉自顧和衣躺倒在床上,心如燙火.
夜色深寂,聽起來梅軒似乎已經走了很久,全家人都睡了。
蘭泉坐起來抓住電話。想了想,給簡桐發了條簡訊:「想嫁給梅軒麼?」
電話靜寂了良久,仿佛是簡桐也在猶豫如何回答。長久的沉默之後,蘭泉終於收到簡桐的回覆:「那是我的夢,是我一直在努力的事。」
蘭泉握緊電話,坐在黑暗裡,再沒回話.
翌日有球賽,蘭泉披掛上陣。球賽進程已經進入到了殘酷的淘汰賽階段,每一場都是生死之戰。這次球賽也引入了金球制勝的規則,加時賽如果依舊平局將有最後的點球大戰,比賽的殘酷牽動了每一個同學的心,就算不上場比賽的也都自動充當後勤和拉拉隊。
本來開玩笑說,只等蘭泉他們打進決賽才來看球的簡桐,也早早來了球場。簡桐跟班級同學一起站在場地邊上高聲吶喊,恨不得喊聲能給場上的本班球員鼓勁,能讓他們趕緊進球!
「誒?蘭泉今天是怎麼回事啊!傳球不到位,進攻又不積極,下底傳中的速度和腳底下的準頭都哪兒去了?本來他的左線進攻是最有威脅力的,今天怎麼左線全線軟了?」看球的男生嚷嚷起來。
女生們看不懂這些技術的細節,卻也都能看出來蘭泉今兒懨懨的。
簡桐的心就一顫,沒來由的想起昨晚蘭泉發來的那條莫名其妙的簡訊。
之前兩個人剛剛那樣愉快地告別,可是轉頭他就問她想嫁給梅軒麼;今天就又這樣狀如夢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