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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3:40:06 作者: miss_蘇
    正文臨去秋波那一轉(第1更)[VIP]

    簡桐聽見蘭泉的話,也是一怔,「媽,靳家真的有人來找您的麻煩?」簡桐腦海中自然浮現出靳欣的影子。那次靳欣與她攤牌的時候,曾經直接說到過媽,顯然靳欣已經查過她的家庭背景,知道媽,自然也知道她家的住址。「媽,是不是----靳副校長?」憤恨之下,簡桐本想直呼其名,可是想到蘭泉在身邊。縱然靳欣再過分,她終究是蘭泉的姑母,更是梅軒的母親。簡桐只能按捺下心中的憤怒,稱呼了靳欣的職銜。有什麼只管衝著她來便好,為什麼要將壓力推向媽!媽這麼多年含辛茹苦獨自撫養她長大,她現在已經長大,怎麼忍心再因為自己的事情而讓媽跟著難過!袁靜蘭顯得很疲憊。街燈光全都被院牆外高大的梧桐樹影遮住,院牆內只篩落暗淡的月光。月色朦朧里,越發顯得袁靜蘭面頰蒼白。袁靜蘭嘆息著,抬眼去看簡桐的面頰,心疼地搖頭,「桐桐,原諒媽。」簡桐的眼淚控制不住地滴落下來,「媽,是桐桐該打。這麼大人了,還累得媽跟著我著急受罪,都是我的錯……」蘭泉眯住眼睛,「伯母,請恕晚輩唐突----真的是我姑姑來找過您?」袁靜蘭嘆了口氣,轉眸去望蘭泉。月色朦朧,袁靜蘭的眸子在蘭泉面上反覆逡巡,那目光里似乎----有痛,有掙扎,有短暫的快樂。最終,袁靜蘭終於收回了目光。她淡然轉身,清淡說,「蘭二少,請你離開吧。可能方才我有些話說得也過分,對不住了。不過請你回去轉告你的長輩們,不用擔心我的桐桐會夢想攀附上你靳家的男人----就算桐桐這一輩子嫁不掉,我都絕不會允許她嫁進靳家!」「請他們不必多慮,我的女兒,我自會約束。」「媽……」簡桐心中翻攪。媽這樣說,豈不是已經關死了她與梅軒通向未來的大門……「桐桐,好了,別再說了,媽不想聽。」袁靜蘭抬步走向門外。一直在門廊里站著的梁俊生連忙走上來,向蘭泉伸出手來,「靳二少,請吧。夜深了,你也該早點回去。」蘭泉皺眉,「伯母,請聽晚輩最後說句話:姑姑是我的長輩,論理我是該尊重她。但是我是我,姑姑永遠不能決定我想做的事。如果我姑姑今天在伯母面前說了什麼過分的話,請接受晚輩代替姑姑做出的道歉。」袁靜蘭沒做聲,只是扯了簡桐的手進門去。蘭泉不放心,被梁俊生半推半讓地請出大門時,回身輕喚了句,「伯母,姑姑是姑姑,晚輩是晚輩。就算姑姑攔著,晚輩也不會放棄!」簡桐被媽扯著進門。聽見蘭泉一聲,轉頭回來望他一眼。什麼都沒說,只有臨去秋波那一轉。蘭泉就傻傻站在門口,只覺心頭奔涌萬千。這種滋味,是什麼?.梁俊生皺了皺眉,將蘭泉請出大門去,在身後帶上了大門,在月光地兒下望眼前的男孩子,「靳二少,請問你方才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呢?什麼叫你不會放棄?你又不放棄什麼?」蘭泉被問住,訥訥張了張嘴,沒說出來。梁俊生搖頭嘆息了聲,「靳二少,我不是簡桐的親戚,但是我在袁家的酒坊工作了多年,我是親眼看著簡桐長大。說一句僭越的話,從情感上來說,我幾乎是她半個父親。」梁俊生的目光漸漸冷峻起來,「靳二少,如果你只是想玩一個感情的遊戲,如果你只是因為簡桐的外貌而起了追求之心,那麼我請你就此停止----簡桐不是那樣的女孩子,她跟你們這些公子哥玩不起。」「正像二少你姑母所說,這個世界上男人多了,不止你們靳家的男人;那麼我也要以同樣的話奉勸二少你:這天下的女孩子也有很多,這個時代能玩得起感情遊戲的自然也不少,那麼就請靳二少去找那些適合你的女孩子,不要再來招惹簡桐!」梁俊生說著嘆息,轉回頭去望已經杳無芳蹤的房門,「小桐是個重感情的孩子,她一旦愛了就會愛得很深。如果愛情沒有結果,她會受到很大的傷害。「梁俊生凝視蘭泉,目光越發清冷,「我見過幾次你們靳家的那個男孩子。每次都是送簡桐到街口。簡桐以為人不知鬼不覺,其實家裡人多多少少都見到過。」「簡桐對那個男孩子感情很深,我們都能看得出來;一個靳家的男孩子已經足以讓簡桐傷神,更未必能躲開未來的傷心;那麼二少,就不要再多一個你!否則,小桐會更受不了!」.夜色沉靜,蘭泉獨自開著車在幾乎無人的大街上橫晃。梁俊生的話問得他啞口無言。他更被自己情急之下吼出的那句話給驚到。是啊,他究竟想要說什麼?他又不放棄什麼?不放棄簡桐,是不是?----可是既然說不放棄,便一定說的不是導員與學生之間那種公事的關係,而是私人的關係,是不是?可是他跟她之間,此時又有什麼樣的私人關係?他自己究竟怎樣來界定他與她之間的這種曖昧?蘭泉握著方向盤,只覺心亂如麻。不知怎地,眼前始終是簡桐臨去秋波那一轉。在幽藍的夜幕中,在暗淡的月光下,無聲,卻讓他的心沒來由地那麼疼。看著苗藝的眼淚,聽著苗藝說「我比她早了十五年啊,憑什麼該退出的那個人卻要是我?!」那時,他心疼了。可是方才那一刻,簡桐一個字都沒說,甚至一聲都沒做,只是那樣臨去秋波一轉,竟讓他的心,疼到幾乎無法呼吸……是什麼時候起,他已經在心底暗暗將她與苗藝,相提並論?

    正文未曾說出的心情(第2更)[VIP]

    聽琴早晨剛剛走進畫廊,員工便向她使了眼色。聽琴心中便是一沉,她明白,是那個奇怪的客人又來了。聽琴走進內間去,果然看見一個高大的黑衣男子正抱著手臂,凝著牆上一幅抽象畫,似乎正看得出神。聽琴心裡煩歸煩,可是商人的精明卻還是有的。趁著那客人轉眸過來的一剎那之前,聽琴連忙調整好了自己的表情,換上jian商慣有的熱情洋溢的笑容,「哎喲,杜先生,又來看畫啊。今天看好了哪幾幅?或者需要我給您介紹介紹?」那高大的黑衣男子見了聽琴,無聲地笑,露出一口白牙。聽琴也奇怪,這男子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是高高壯壯的,像個直立版的大黑熊,怎麼這一笑起來,卻似乎有種孩子般的頑皮味道?看他五大三粗的樣子,皮膚黝黑、肌肉賁突,更像個黑.社會打手,而根本不像懂畫的人!腹誹歸腹誹,聽琴就只能跟著笑得更甜,「杜先生今天的心情看來好極了,那我們畫廊一定會因此而受益了。」這位杜先生最近一個月,幾乎每個星期都會在固定的時間來。一般趕在周二的早晨,畫廊剛開的時候。坊間有句俗語:禮拜二,買賣淡。聽琴的畫廊禮拜二就是生意最差的時候,所以這位杜先生每次來都是整個畫廊里只有他一個顧客,讓聽琴想不注意都不行。尤其,杜先生每個周二來,都會將一面牆壁上的畫都買下。通常做系列展的時候,他這麼做還有情可原,可能是買同一風格的畫作,或者買一個類型的畫家的作品,可以做投資等增值;可是他每個周二都這麼幹,而且經常一面牆上掛的畫作根本就不是一個風格和畫派的,創作者更是五花八門,這樣的畫他也統統打包買走……聽琴就只能送他三字評語:「精神病」了。不過這精神病卻是她畫廊的大福音,聽琴自然待若上賓。不過不知此人身份,只在他留下的送貨地址上,留下一個姓氏:杜。杜先生當然沒讓聽琴失望,指著一面牆上所有的畫,「好,這些,都要了。」聽琴心裡的小算盤噼里啪啦扒拉開,自然是心花怒放。「不過,駱小姐,杜某今天卻有個不情之請。能否請駱小姐賞臉吃個飯?杜某有事相求。」聽琴天生冷艷,這樣來自異性的邀約她見得多了。想了想,聽琴笑開,「好。不過不能是杜先生請客,應該我來請杜先生。杜先生這麼照顧我的生意,我想好好謝謝杜先生才是。」「杜仲。」那男子好整以暇,輕聲。「杜仲?」聽琴挑了挑眉,「嘖嘖,好名字。」「駱小姐的畫廊名字也好。明明是畫廊,卻名為『聽濤』。取通感之妙,明明經營眼觀之物,卻只覺耳畔驚濤拍岸。果然不凡。」面對這樣明白的讚揚,聽琴卻垂下頭去,興趣缺缺。幾乎每個顧客見到「聽濤」這名字都會一驚,沒想到這裡是畫廊;繼而生出類似杜仲的這種感慨。其實都錯了,他們都不懂。不過她也沒必要對他們說。這只是自己壓在心底的一個秘密。她沒想要與別人分享.跟杜仲約好了中午的飯局,聽琴扭頭看見畫廊大門外停著的軍用吉普車。聽琴一皺眉,走過去掀掉蘭泉面上蓋著的報紙,「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進來?」蘭泉跟著聽琴,懶洋洋走進畫廊來。扭頭看了看工人們正在拆卸、封裝的畫作,「哎,我掛那牆上的畫呢?」「賣了。」聽琴一邊忙著簽單子,一邊頭也不抬地說,「還賣了高價。」蘭泉扯了扯聽琴,「姐,那畫我要拿給人看的,你給我要回來。」聽琴聽著就扭頭來望蘭泉,瞪了瞪眼睛,「你瘋了?賣了的畫還要回來,你要我賠人家定金啊!」「別那麼貪財,行不行啊?」蘭泉搖頭,「你們駱家又不缺錢,你幹嘛現在變成這麼錙銖必較的?」「不用你管。」聽琴別過頭去,語氣繼續狠叨叨,「反正我賣出去的畫,你別指望著我還給你要回來!」「姐……」蘭泉扯住聽琴的衣袖耍賴,「姐,求你了。真是答應要給人看的,很重要的。」「很重要的?」聽琴轉回頭來,「給誰看?幹嘛用的?你要是告訴我,那我就答應你考慮考慮……」.一整個早晨,簡桐一直在迴避蘭泉的目光。他卻一直都在望著她,那目光專注而灼熱,從眾人的目光里特立出來,攪擾著她的心神。簡桐提醒自己鎮定,不能這樣亂了心。故意別過眼光去,整場點名,她一眼都沒看過他。即便點到他的名字,他起立回答,她也只是垂下眼眸去看點名冊.好不容易熬完了點名,簡桐抱著點名冊走到走廊里,按下靳欣辦公室的電話。電話響了兩聲才被接起,靳欣的嗓音略帶傲慢地從電話里傳出來,「什麼事?不知道現在是工作時間麼?我沒有占用工作時間來談私事的愛好。簡桐,我希望你也能分清此間的區別。」簡桐咬了咬唇,「靳副校長,您又多慮了。我根本就沒有占用工作時間跟您談私事的想法;再說,我們之間也沒什麼私事可談。我只跟您說一句話:別再欺負我媽;我的逆反心理很強,如果您再這樣做,那我發誓,一定背道而馳----您不希望發生的事情,我反倒要讓它發生!」媽說過,永遠不要在對手面前哭泣,更不要求告。如果你不想逃避,那就勇敢地反擊!靳欣去找媽,為的是誰?可能表面上還拉著個蘭泉,但是簡桐明白,靳欣心裡最擔心的那個自然是她的親生兒子梅軒。靳欣不是就想拆散她和梅軒麼?那她反倒更要跟梅軒在一起,絕不分開!「我永遠不會跟梅軒分手,靳副校長請您死了這份心吧!」簡桐冷冷說完,果斷掐死電話。這樣面對靳欣賞,她不無忐忑。靳欣的氣場很大,總能給人巨大的壓力感。可是簡桐不會允許她再欺負媽。靳欣不是最會威脅人麼?那她簡桐這次也要來一次以彼之道還至彼身!想要保護媽,這份心情讓她無畏.簡桐抱了本子堅定走回辦公室去。隱在走廊拐角處的蘭泉皺緊了眉頭。她說她永遠不會跟梅軒分手!----為什麼,他聽見她這樣語氣堅定的話,會心中湧起那麼大的憤怒和絕望?!.午休,簡桐從辦公室出來。走廊里下課的學生們熙來攘往,說著笑著,或者急著去食堂排隊買一份好菜。熙來攘往裡,窗口一個白衣的身影靜靜站立。簡桐急忙低下頭,就當沒看見。可是他站的地方正是她離開的必經之地,儘管她已經很小心地幾乎貼到了走廊另外一邊的牆壁上去,卻還是被手長腳長的他輕易一把扯住手臂!簡桐惱了,抬頭瞪著蘭泉,「昨天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不是麼?請你放手!」蘭泉靜靜望著簡桐,心中那份奇異的憤怒感越發擴大。她一邊在那麼堅貞地發誓永遠不跟梅軒分手,一邊卻又在這樣冷酷地想要跟他切斷一切聯繫!蘭泉忽地笑了,那笑卻沒有溫度,「我昨晚的話也說得很明白了:小老師,我不會放棄!」簡桐閉了閉眼睛,「那是你自己的事,與我無關。」蘭泉抿起薄唇,忽猛地用力,扯著簡桐的手臂就走!簡桐低吼,「你要幹什麼!」中午的陽光明晃晃地從窗外投she進來,在他白衣上反she起一片清光,明晃晃地耀花了簡桐的眼睛。他就在那片耀眼的光霧裡若有似無地笑,似乎溫柔又似乎無情,「小老師,你忘了你還有事要求我幫忙麼?如果你真的不理我了,你的漫畫社又該怎麼辦呢?難道你甘心讓那幾個畫手刁難死你?」「跟我走!帶你去看畫。」蘭泉說著直接扯著簡桐的手臂就向外走。簡桐掙扎了下,卻不得不被蘭泉的理由給抽去堅持----她現在的確需要他的幫忙。否則,漫畫社將折在她手中.蘭泉將簡桐拉到「聽濤」。聽琴跟杜仲飯局去了,畫廊里的工作人員知趣地不做打擾。蘭泉直接扯著簡桐到了畫廊內間。牆壁上只剩下孤零零一幅畫。那樣醒目,簡桐想不看見都不行。畫是用漫畫的手法畫的,手繪細膩、線條優美、色彩和氛圍的感染力極強。更重要的是----簡桐就仿佛在照鏡子,驀然在一幅畫卷里,看見了她自己。-------【先更5000,上午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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