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2023-09-27 23:40:06 作者: miss_蘇
最喜歡《灰姑娘》的前奏,那段巴烏的音色真是動人心腸。簡桐便買了巴烏來,找了音樂系的師兄去學。雖然半路出家,因為實在喜歡,這一首《灰姑娘》漸漸就也吹得有聲有色。
坐在房頂上,遙遙望幽夜星空,輕輕吹響巴烏。巴烏是音色幽婉的樂器,在夜裡吹起來也只覺寧謐,不會打擾了渴睡人的好夢。
其實就連這個心情不好了會坐上房頂的習慣,也是來自梅軒。
那時剛剛知道梅軒的身份,她心裡著實一驚。梅軒不是喜歡炫耀身份的人,所以研一剛剛從各地聚來的同學也並不知曉;待得大家都知道了,簡桐已經答應了做他的女友。
對於那樣神秘的高幹家庭,簡桐也不無好奇。曾經捉著梅軒問,是不是他們家裡還守古禮,要晨昏定省、謹守長輩與晚輩之間的規矩?梅軒笑而不答,簡桐便也明白了那隱忍的笑容背後的答案。
簡桐便問,「如果你不開心了,該怎麼辦?」那樣的父母,定然沒有時間和心情坐下來聽兒子訴說心事吧?
梅軒就笑,說他會爬到他們家房頂上,在夜色里獨自吹一支口琴。就算有再大的氣,等那口琴曲吹完了,心裡的憋悶就也散了。
因為梅軒這一句話,簡桐心疼得放棄了重新考慮他們之間關係的念頭。只覺梅軒那樣清朗如月的男子,怎麼能獨自這樣淒涼,她願意陪在他身邊,在他憂傷的時候給他說一個笑話。
如今,他不需要她說的笑話;她自己反倒要獨自坐上房頂來,吹響舊日旋律,從記憶里去尋找曾經的溫暖。
那時燈火闌珊,那時他的歌聲羞澀卻直白、熱烈。
如今,只剩幽藍夜色、淒淒冷風。
電話震動響起來,簡桐知道是梅軒,卻沒接,直接按掉電話。
其實她不需要解釋。這三年來她早已習慣了設身處地替他著想,所以他說的那些理由,她都多少能想到。她只要他一個動作,就如同那年那羞澀卻直白的歌聲。
只需要一個動作。比如直接扯了她的手臂送她回家,而不必說在會場裡究竟發生了何事。可惜蘭泉那個臭小孩能做到的,梅軒卻都沒能做到.
早晨走出家門,梅軒的天籟已經停在藉口。車門外的地上落了一地的菸蒂。
見簡桐出來,梅軒急著出了車門,握住簡桐的手,「小桐!」
她昨晚傷心離去,夜半又按死了電話。他便開車過來,在鳳鳴街口呆了整夜。
「好了,不用說了。」簡桐燦爛笑開,雙手扯住梅軒的手,孩子一樣地搖啊搖,「我肚子餓。如果你肯在早高峰開車超速一點點的話,我們還有20分鐘一起吃個早餐。」
梅軒微微愣怔,「小桐,你----不生氣了?」
簡桐笑,眸子裡閃著靈動,「民生問題更重要啊,吃飽了肚子才有體力跟你吵架!」
簡桐主動走進副駕駛車門裡去,「梅公子,我要吃肯德基新出的蛋堡早餐哦,還要雙份的醇豆漿!」
梅軒滿面的憔悴、唇邊都是胡茬子,卻在簡桐一個嬌俏的笑容里,仿佛灰塵里的明珠重新綻放了光芒。他幾乎是跳進駕駛座里的,「沒問題,我今兒準備直接把他們的豆漿都包了,然後咱們倆站肯德基門口去,見者有份,每人一杯!」
簡桐笑開,一邊扣上安全帶,一邊卻跳出了個奇怪的念頭:這時候的梅軒倒是跟蘭泉,很是相像。
他們本就是姑舅表兄弟,靳家強大的遺傳基因讓梅軒即使是外孫,卻也在面目上與靳家人極為相像。乍看上去,倒是跟蘭泉有幾分像是親兄弟----只不過從前因為他們兩人氣質的不同,所以簡桐沒往這個方向想。
那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她才沒能拒絕得了蘭泉的那個吻,還有那個晚上失控的那一切?
簡桐想及此,使勁甩了甩頭。提醒過自己要忘了的,怎麼還在一再想起?
強迫症麼?
「在想什麼?」梅軒看簡桐扣個安全帶卻愣神半晌,便問。
簡桐一個冷不防,咳嗽起來。
腦海里忽然跳起一句話。那是小時候看《女友》雜誌,裡面一篇文章說:「愛與咳嗽不能忍耐」。彼時年紀小,不解其意。此時想來,卻沒來由的心下大慌。
這種感覺,豈不正如強迫症之一種!
--------
正文你是窗外,另外一片風景(5更4)[VIP]
駱聽琴今早心情就奇差。所以就算見了靳欣,她面上的不耐煩還是有那麼一點點沒有掩住。靳欣就攪著咖啡搖頭,「聽琴啊,你雖然跟著你媽改嫁,如今改姓了你繼父的姓。可是你終究也是我靳家的孩子,怎麼對姑姑這樣不耐煩?」聽琴趕緊緻歉,「哎喲,姑姑您這真是誤會了。我今早上脾氣不大好,畫廊里來了個奇怪的客人,跟他說話窩了我一肚子氣。晚輩這點涵養自然沒辦法跟姑姑您相比,所以這點余火就沒壓住,倒讓姑姑您給看出來了。」「真的不是對您,您千萬別多心。」駱聽琴是靳邦國長子靳長空的女兒,是靳家的長孫女,所以按照「琴棋書畫」的取名序齒,名聽琴。靳長空與妻子蔡淑芬多年前仳離,聽琴隨母親。蔡淑芬後嫁給港商駱東傑,所以聽琴這才改姓駱。當初因聽琴改姓一事,還曾在靳家掀起軒然大波,都說這是剝了靳家的面子。靳家的嫡親孫女,怎麼能去姓別人的姓!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蔡淑芬這樣做有跟靳長空賭氣的成分。後來還是少年時的蘭泉說了句話,「她叫駱聽琴了,她不也還是我姐?咱們家都說講究老規矩,那要是按照老規矩,琴姐將來嫁人了還得冠夫姓呢,那咱們家也要攔著?」靳邦國聽了就大笑,指著一幫計較個沒完的大人們說,「咱們都白活了。這麼大把年紀,各自是這個長、那個官的,竟然都沒個孩子心胸闊達!」聽琴想起這段過往,不由得莞爾一笑。所以一眾兄弟姐妹里,她跟蘭泉關係最好。靳欣喝過了咖啡,這才說,「聽琴,你是長姊。蘭泉跟你關係也好,所以他的動靜你總該知道。」聽琴聽著就是一皺眉,「姑姑,您是來問我偷.拍那件事吧?其實不是蘭泉惹下的禍,只不過蘭泉恰好從小旅店出來,撞進了那記者的鏡頭。」靳欣是梅軒的母親,梅軒既然親自處理了偷.拍事件,聽琴便以為,以梅軒的性格自然會將此事前後因果都向靳欣稟告。二叔二嬸常年不在本地,爺爺奶奶年紀又大了,所以姑姑就承擔起管束蘭泉的責任來。既然出了這樣的事情,姑姑自然要來過問。「偷.拍?小旅店?」靳欣聽了聽琴的話便眯起眼睛來。她今天來聽琴經營的畫廊里來找聽琴,其實是想打聽蘭泉跟簡桐何時開始走得這樣近。晚輩之間的事情,他們之間消息溝通得總比他們跟長輩之間多,所以靳欣想先迂迴從聽琴這獲取一點信息。卻沒想到,聽見更為聳人的事。聽琴既然已經說了,便藏不住,便將前前後後的事情大致說給靳欣聽。靳欣只關注一件事,「那個跟蘭泉出去開.房、而且又讓蘭泉為之而受傷的女孩兒,是誰?」聽琴皺眉,「姑姑,不是我不告訴您,而是我真的不知道。那天早上接到消息,我去接蘭泉,也只是在車裡跟那個女孩擦肩而過。蘭泉從小身邊女孩子就不斷,我也沒當回事。」「對了,姑姑,梅軒那裡應該會有照片。《城市早報》的總編很會做事,已經將照片給了梅軒。」聽琴不在靳家,所以對梅軒、蘭泉與簡桐之間的關係並不知曉。只當那是個毫無關係的女孩,聽琴便沒想到自己這句話會對那三個人產生何樣影響。靳欣微怒起身,「好。」對此事,梅軒既然親手處理,在她這個母親面前竟然隻字未曾提過!她親手帶大的兒子,竟然如今也學會了跟她藏心眼兒麼?駱聽琴送靳欣出門,玻璃旋轉門將人面折she出五光十色。靳欣忽然停步問,「聽清,那個女孩是不是相貌很冶艷的?頭髮很長,有點自來卷;皮膚很白。個子160到165之間……」聽琴思忖著點點頭,「那天我在車裡,雖然沒看清那女孩究竟相貌如何。不過,那女孩的確是姿容艷麗。不是粉飾的那種,而是天生的。就連我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若是蘭泉從前的那些小女朋友,我連看都不看。」聽琴是經營畫廊的,自身又是生得冷艷耀眼,所以能被她看得入眼的女孩,自然不多,所以簡桐印象深刻.G大校園。教學樓與系辦公樓之間有一條連同的走廊,像是一座廊橋,凌空橫架在兩座建築中間。走廊的窗子上斜坐了個年輕男子,後背依著窗框,長腿伸得筆直。穿過窗欞的風撩起他半長的髮絲,那髮絲一下一下淘氣地攪動著他的視野。他望向校門的方向,梅軒的藍色天籟緩緩駛來。車子停下,梅軒下車跑到副駕駛方向去,打開車門,體貼地替簡桐遮著頭頂,唯恐她磕碰到。校門口人來人往,兩人自然不方便做什麼親密的舉動。不過兩人卻都站定,彼此對望良久。此時,梅軒似乎彎腰含笑在簡桐耳邊說了句什麼,惹得簡桐登時笑開,伸手打了梅軒手臂一下,這才轉身奔向校門。打情罵俏,這本是戀人之間最基本的小細節;他靳蘭泉更是常玩兒。從小到大他身邊的女孩子就沒斷過,他也樂得享受美人恩,類似這種打情罵俏都熟悉到麻木。可是此時看見梅軒和簡桐那樣,他卻不知為何,只覺煩躁。簡桐迎著教學樓的方向跑過來,就在他窗外,隔著樹影看見簡桐面上的嬌小和紅暈,蘭泉就更覺心口像是堵了一大團棉花。煩!最近怎麼了?為什麼總是在莫名心煩?-------------【心煩啊二少?春天了,心動了吧?呵呵~~謝謝king的紅包。12點前後第五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