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往事

2023-09-27 23:36:17 作者: 涼粉
    「衿兒想要我從什麼時候說起?」君故沉轉過頭來,眉尾一挑,帶著幾分玩笑的戲意。

    瞧著他這等時候還不忘戲弄她一分,蘇子衿眉頭一蹙,抬起手不輕不重的打在他的臉上,將他的頭推回去,冷冷道:「從最開始。」「最開始?多年過去了,我得想想。」君故沉抬起頭,看著懸掛在夜空之上的那一輪殘月,嘴角浮起一抹難以言喻的苦澀。「我到底是誰你應該自己心裡已經有答案了吧?也無需我多說了,八年前鎮國侯府的

    案子你也該清楚,不過絕非皇上公布於眾的那般。鎮國侯府黎家,安國侯府許家,國林王羅家都是開國元勛,當年跟著太祖皇和太上皇戎馬半生覆滅了前朝,建立了南楚,封侯拜相,得以重用。表面上戰爭到此就結束了,各家都該過上安穩的日子裡,可

    鎮國侯府卻才是厄運的開始。當年攻下前朝的時候,我的祖父在前朝皇上的寢宮之中找到了一份藏寶圖,其埋藏的是前朝的巨大寶藏,立國後太祖皇曾派人暗地裡去尋過,花了兩年的時間才找到寶藏所在,可即時找到了卻拿不到,所

    有進去的人沒有一個人能出來的。等太上皇登基之後又一連派去了七八隊人前去,但最終結果還是一樣。

    眼見著這般,當時身為國師的丘真人自薦前去,回來後便說這是個詛咒,雖說裡面存放了數值不清的寶藏,但一旦有人拿的話便就會萬劫不復,根本走不出那地宮。

    更是諫言讓太上皇將這次封存起來,避免禍害,最終太上皇許了丘真人的諫言,按著丘真人所說找來了我祖父作為守護者,要其找一信任之人取兩個人之血作為其封印。

    為了避免有心之人,這件事全權交由我祖父安排,就連太上皇都不知曉我祖父信任之人是誰,丘真人和我祖父去世之後這件事就更是除開黎家的當家主外沒有任何一個知曉。

    而太上皇駕崩之前還特意下了一道密旨,命令我父親且不可說出一句,定要做好這守護之人。可沒想到不過才過了短短七年,不知當今皇上是從那兒知曉了此事,幾番試探我父親詢問寶藏之事。

    我父親閉口不談,一來二去之下更是暗言告誡皇上這寶藏動不得,可沒想到竟然激怒了皇上,當夜皇上就領著身邊的精銳暗衛就到了鎮國侯府,詢問我父親寶藏的解封之事。

    我父親是個死腦筋,忠君之約,不論皇上如何威逼利誘就是閉口不言,最終更是不得已之下把太上皇的密旨都拿了出來,原以為這就可以斷了皇上的心思,可沒想到引來的卻是滅族之禍。

    當夜整個鎮國侯府被數萬精兵圍住,內有三百名精銳暗衛,幾乎就是一場屠殺,全府上下,兩百多號人,一個時辰不到,屍橫遍野,血腥味濃郁得讓人想吐。

    殺了所有人,不知道信任之人是誰的皇上只好取了黎家所有人的血前去開啟那封印的門,只可惜都是失敗的,惱羞成怒之下就給鎮國侯府安置了一個通敵叛國的罪名,掩蓋他的罪行。

    衿兒,你可能猜得出這信任之人是誰?」

    「是我祖父。」看著君故沉那沒有一絲詢問期許的眼眸,蘇子衿不用考慮就知曉是誰了,而且心裡的某個一直以來的疑問也好像開始解開了。「換而言之,也就是我,對嗎?」

    「可以這麼說,當年我祖父和你祖父一直都是死對頭,但也因為彼此作對了一輩子才了解彼此都是不會說出去的性子,而外人也想不到我祖父會找自己的對頭。也是因為這事黎許兩家才開始走近。

    隨著血緣一代一代下來,到你我這一代已經很淡了,所以為了保住這開啟的鑰匙兩家才決定聯姻,早早的讓你我定下娃娃親,意圖將兩家的血脈融合在孩子身上。」

    聽到這蘇子衿算是明白過來了,為什麼前世蕭落塵會在設計害死了舅父全家之後留下突然懷孕的她,為什麼在她生下孩子的時候拿走她的孩子去絞成碎肉,看來就是為了這個寶藏吧。當年她依稀記得孟先生臨行前曾和蕭落塵說過什麼,當時她離得遠並未聽清,只聽到了寶藏和鑰匙兩個詞,當她回過頭的時候還看到蕭落塵用異樣的眼神看著她,但一閃而過,她也並未多想,如今想來卻

    通透了許多。在前世那個時候,君故沉的身份根本沒有暴露,安國侯府也已經幾乎是滅門了,身上還留著許家血的就只有她一人了,而很明顯孟先生是知曉她一人的血根本無法開啟,所以把注意打在了她肚子裡的孩子

    身上,或許是他們打聽錯了,以為她的孩子就能成為鑰匙。

    雖說如今是無從查證了,但大致的方向絕不會錯,否者蕭落塵早就剁碎她去做鑰匙了。

    這個一直以來的疑惑終於是解開了,可這樣的一個理由卻更讓她涼透了心。

    她的孩子,從懷上的那一刻就註定了死亡,而她那時卻分毫不知,還以為蕭落塵是在意愛護這個孩子。

    不過也罷,都是過去的事了,這一世再不可能發生了。

    「那之後呢,數萬精兵,三百暗衛的屠殺下十三歲的你又是怎麼逃出來的,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相比起糾結已經過去無從查證的事,如今蘇子衿更在乎君故沉所經歷過的。「不知你是否還記得,我有一個替身,關鍵時刻他最終還是被推上了風口浪尖,作為我倒在了地上,作為黎顧均死去,而我則被父親放在了一處不顯眼的柜子後的暗格里,透過那破開的洞眼我親眼看著我父

    親倒在柜子前,而那啐了毒的劍刺穿我父親胸膛的同時也刺入我了扒在柜子後的手。」君故沉垂下眼眸,看著手心上那條疤痕,腦海里浮現起那許久不願想起的畫面,刺疼得蹙眉。「衿兒,你知曉我的身份後,可有一刻希望過我是誰?是替身,還是黎顧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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