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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18:22:17 作者: 三日成晶
    秦妙言整個人像一頭暴怒的獅子,一把掐住李扶光的脖子,說道:「你痴心妄想!」

    「招惹了我,還想甩了我?」

    「你想留在這裡,哈!」

    秦妙言掐著李扶光的脖子從屋子裡面出去,把他一把甩在了門前的空地上。

    然後她抬手周身靈光浮動袍袖翻飛,萬千靈絲化為急雨,朝著秘境上空的境界邊上飛去。

    秦妙言手中攥住這些細絲,像一隻拉網的大蜘蛛,頃刻之間就要把這一處秘境割裂成碎片。

    這對她來說簡直輕而易舉。

    這個秘境在她看來,和凡間的一處深山老林沒有區別,實在是低級到可憐的程度。

    但是就在她往靈絲當中灌注靈力,靈力化為萬千刀刃,朝著境界的境壁飛去。

    秦妙言打算當著李扶光的面,把他這最後的執念粉碎,讓他以後都不能違抗自己。

    她像一個唯我獨尊的暴君,只會一味地鎮壓,摧毀,霸占。

    這低等秘境,如何能經得住繭魂鏡修士的攻擊?

    隨著境界的震顫,秘境的境壁之上,迅速出現了蛛網一般的裂痕,不斷朝著遠處蔓延。

    而就在這時,站在秦妙言面前的李扶光突然渾身一震,身上頃刻間出現了無數的傷口,噴出了一口濃黑的血。

    秦妙言猛地看向他,感覺到李扶光身體當中,和自己連接著的那一部分靈絲,竟是斷裂了小半。

    李扶光脫離了她的控制,直接軟倒在了地上,他的眼神迷茫,看著自己身上的傷,伸手摸了一手的血。

    秦妙言迅速反應過來,立刻將攻擊秘境的靈力打散,衝到李扶光的面前扶住他,將靈力注入他的身體。

    「你……你是一個境靈?」秦妙言非常的震驚。

    因為她只聽說過境靈,但是從沒有見過。

    就像佩劍的劍靈,器物的器靈一樣,非得是舉世無雙的神兵利器,才能夠煉化出靈。

    這一方破舊窄小的秘境之中,竟然也出了一個境靈嗎?

    而就算是境靈,連秦妙言的魚腸劍劍靈都無法化形,李扶光竟能化形……這簡直天時地利天道氣運缺一不可。

    這實在太難得了!

    秦妙言調動全身的靈力,瘋狂灌入李扶光的身體,為他修復著因為自己攻擊秘境,而導致他經脈斷裂的地方。

    這一下她那點怒火也隨著震驚而散了。

    她還真的不能毀掉這個秘境,甚至得把這個秘境好好保護起來,回去帶幾個長老過來在這裡設下大陣才行。

    而李扶光迷茫的神色,也隨著身上的傷勢修復,漸漸轉為清明。

    他晦暗的,生滿青苔一樣的潮濕雙眼,因為聽到了秦妙言說的話,漸漸地明亮了起來。

    很快便變回了曾經燦若烈陽的模樣,清透澄澈。

    他看向了秦妙言,突然間笑了笑。

    笑得毫無陰霾,像他們初見的時候一樣。

    秦妙言愣了一下,也下意識跟著笑了一下。

    但是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李扶光猛地推開了她,頃刻之間將自己所有的靈力,包括秦妙言為他輸入這一部分精純的靈力,全部都調動到他的靈府之中。

    然後他帶著這樣的微笑,就在秦妙言的面前,決然地自爆了。

    劇烈的靈力衝擊,將毫無防備的秦妙言直接沖得凌空飛了出去。

    周遭的一切房屋化為烏有,樹木被摧殘成漫天細碎的粉末,像一場清新無比的綠雨,轟然瀰漫了整個天地。

    像極了他們的初見。

    修士自爆的威力可想而知,哪怕李扶光只是破妄境巔峰的修為,但因為秦妙言為他兩次拓寬經脈,又在他的體內布置了許多精妙陣法,他的修為甚至可以比肩脫凡境。

    他真的是毫不猶豫,在意識到自己是一個境靈之後,在意識到摧毀這秘境,就能夠斷絕和秦妙言之間的聯繫,不再被秦妙言操控,他便毅然決然選擇自爆。

    脫凡境修士的自爆,足以讓這一方小秘境崩塌。

    他竟是寧願身死魂消,寧願肉身被炸得粉碎,也不要再被秦妙言牽制,不願意跟她再在一起!

    而秦妙言甚至連喊一聲都沒來得及,在被強大的靈流沖飛之後,在意識到李扶光做了什麼的那一刻,除了肝膽俱裂之外,唯一來得及做的,便是立刻調動全身的靈力,釋放出萬千靈絲,鋪天蓋地地裹住那一團自爆的靈流。

    以免這些橫衝直撞的靈流,真的將此處秘境撞擊得四分五裂。

    但這無異於是將所有修士自爆的巨大力量,等同於赤手空拳擁抱悍然雷劫。

    秦妙言繭魂境的修為,為了壓縮住這些力量,將過度過自己的身體,化為無害的靈氣,散入身下地面,她身上的法袍都因此崩斷了,層層精密符文和一道一道的金光從她周身爆開,如日輪落地,地面都忽然下陷了數尺。

    秦妙言長發獵獵亂飛。

    渾身上下像是被水熄滅的火堆,在轟然之後,散出鋪天蓋地的靈煙。

    等到微風卷著靈煙散去,雖然先前那些古樸的屋舍被夷為了平地,周遭的樹木全部化為了飛灰,但秘境好歹是保住了。

    但是秦妙言站在原地,她這一生活到這把年歲,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如此狼狽,也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受過這樣的傷。

    她的神情都是空白的,整個人處在一種迷茫的狀態,眼睛目視著前方,看的正是剛才李扶光站著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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