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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3:30:01 作者: 三水小草
從金錢的威脅到前途的誘惑,從對過去的否定到對未來的掌控,她到底經歷了多少次別人對她的這種干涉?
那些人裡面有想要挖角的飯店老闆,有想要使壞的競爭對手,有自己的親爺爺,有自己的生母……這些人裡面唯一成功了的,只有那個臭老頭,這麼一想,他還挺榮幸啊。
我到底變成了怎樣的一個人?
從性格上來說,她知道自己其實倔強又有些孤僻,在人際關係上非常的被動,來了腐國之後只知道努力學習,不去結交什麼朋友也不去參加什麼社團組織,少有的幾個朋友在相處的時候也要包容她偶爾的挑剔和刻薄。
但是這樣的我,就是我啊。
她沒有變成媽媽期待的那種人,那種左右逢源,善於鑽營,能夠把握一切成功的機會的人。
她想念華夏,哪怕是院子裡的海棠和院子外的燕子巢她也想念。
她想讓自己的哥哥能說話,這個甚至比她自己能不能成為一個律師還要重要得多。
她想讓自己的爺爺和大爺和好,讓他們能夠彌補遺憾安享晚年。
她想讓自己的廚藝越來越好,她似乎真的摸到了一道玄之又玄的門,在那之前,她已經發現自己是真的熱愛那個鍋碗瓢盆刀光火影的世界。
這一切,都發生在今天之前,發生在自己的媽媽沒有注意到的那些自己的經歷里。
沒有這些經歷,就沒現在的她。
如果站在這裡的真的是還不到十八歲的沈何夕,大概會為這樣的機會驚喜然後為母親的付出感動,答應母親的建議在這個暑假留在腐國。
接著……這個暑假、下一個暑假,和以後每一個有可能回華夏的時間段里,她留在這裡,漸漸變成媽媽希望的那種人。
只可惜太晚了,二十多年的時間已經把她定型成了另外一種人,除了她自己,沒有人能夠改變她。
如果說半年之前的那場爭吵讓沈何夕明白了自己的母親對自己哥哥的態度到底是多麼想要摒棄和遺忘,那現在歇斯底里的母親,讓沈何夕已經無話可說。
我成為不了您想要的人,但我一點也沒有羞愧和難過。
「小夕,答應我好不好,我們……這個暑假不回去了,我們去P&T實習,你過生日的時候媽媽帶你去愛琴海,或者我們去看極光,媽媽只有你了,你就當在這兒陪著我好不好。」何勉韻的聲音變得軟弱無力,那個年代讓她失去了很多很多的東西,在十幾年後再次眼睜睜地失去了一次。
「媽……」女孩兒的聲音有點澀,「您還有亞瑟還有弗雷德還有凱薩琳,您在腐國有良好的地位,恩愛的夫妻,可愛的孩子,您已經有了這樣美好的人生。為什麼這樣的您依然把自己鎖在過去里不肯出來?依然把我當成了當初的您?」
窗子開著,風吹過窗簾,書頁被清風翻動著,記憶被風吹進了時光的漩渦。
「等我們生了第一個孩子就叫沈何朝,第二個孩子就叫沈何夕,生兩個就行,放一起就是沈愛民和何勉韻朝夕都在一起。」
她生下了自己的第一個孩子,叫沈何朝。
可是,他們天天在一起的時光,短暫得像是只有一個朝夕就結束了。
「等我好了,我還給你做丸子湯,配著香菇末和油菜心。」男人撫摸著她的手臂,粗糙的手掌沒有了曾經的有力和溫暖。
朝對夕離,她生下了女兒,還是叫她沈何夕。
離開華夏十幾年之後,她哭著取名的女兒問她為什麼把自己鎖在過去里不肯出來。
「您眼裡的世界和我眼裡的世界不一樣,您看見的是腐國比華夏更加開放民主,給了您更好的發展空間。在我的眼裡,華夏是我不可能放棄的一部分,我最愛的人都在那裡。」
「你最愛的人?呵……」何勉韻跌坐在扶手椅上,「你才多大,你知道你的未來怎麼發展更好麼?你知道什麼是愛麼?」
「你爺爺給你灌輸的那些東西,已經影響了你對未來的判斷,我太傻了。我還以為他真的把你留給我了,結果他教了你一堆有的沒的就想把你變成一個廚子!」
「沒有。」
「有!他就是毀了愛民毀了大朝還不夠!他就是要把你也毀了,毀了!」
何勉韻把自己面前的東西都揮到了地上,精緻的妝容早已散亂不堪,她盯著沈何夕,越看越覺得她像沈抱石。
「你知不知道他就是個老瘋子?!老瘋子!」害死了自己兒子的老瘋子。
沈何夕不知道該怎麼和自己的母親繼續這場談話,上一次她說自己的哥哥是「淪落」,這次她說自己的爺爺是「瘋子」。
「如果您這麼說,那我也是個瘋子,我心甘情願地去當一個瘋子。」
一輩子被不甘折磨,一輩子讓自己不快樂,一輩子活得違心又彆扭。
過去的我豈不是比爺爺瘋的還要厲害?
那如果像是爺爺那樣一個人背負著那麼多的自己的不幸讓別人過的無知著開心著理直氣壯地幸福著,這是瘋的話……我真的更希望我是瘋子。
何勉韻猛地站起來,她幾步衝到沈何夕的面前。
看著沈何夕的臉上沒有一點悔意和不敢,何勉韻一個巴掌重重地打向她女兒的臉上。
「啪!」
手掌打在手臂上的聲音。
有什麼東西是真的碎掉了。
心有不甘(重生美食)第71章女神救美
弗雷德在客廳里走了一圈又一圈,電話就在旁邊,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能找誰求救。
媽媽把Cici鎖在房間裡了,她連晚飯也沒讓Cici吃,當然,媽媽自己也沒吃。
媽媽把自己關在臥室里,凱薩琳去敲門她也沒開門。
我該怎麼辦呢?
還不到十歲的男孩兒走來走去,有些事情他知道的比這個房子裡所有姓哈特的人都要多,可是他根本不知道為什麼。
為什麼Cici從來不提還有一個不能說話的哥哥?
為什麼媽媽面對Cici的時候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他都不懂。
亞瑟一直沉默著沒說話,他抱著凱薩琳坐在沙發上,時針漸漸指向八點,金髮男孩兒看看樓上兩個隔了一定距離的房門,就像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世界,裝了兩個完全不同的靈魂。
「我們得想辦法把Cici放出去。」他小聲對自己的弟弟說,「如果Cici是想要到別的地方去媽媽不讓的話,她明天就會去Cici的公寓找她的護照。」
「喂!亞瑟,媽媽不會那樣的。」
「相信我,會的。」亞瑟漂亮的藍眼裡面滿是失落,「是我的錯,我告訴媽媽Cici要出去,我不知道她是要回華夏。媽媽對Cici很多時候太奇怪了……不太像是媽媽。」
一個多小時前母女兩人的爭吵,亞瑟和弗雷德都聽到了。
他們從沒聽見過媽媽那樣的說話,聲音尖利又可怕,那麼失望和悲傷。
他們也沒聽見過Cici那樣的回答,倔強又堅定,一點也不像那個面對他們只有微笑的姐姐。
「我們怎麼放走Cici?」弗雷德看著這個一直在智商上被自己鄙視的哥哥,對方能比自己更早地作出判斷和決定,讓他對自己的哥哥刮目相看。
亞瑟輕輕地把凱薩琳放倒在沙發上,慢慢走上了自己的房間,過了一會兒,他拿出了一個非常精緻漂亮的本子。
本子上有漂亮的心形徽章,打開之後,裡面是一個粉色的信封,再打開信封,能看見一張小小的卡片。
卡片上還有他們媽媽最貴的那瓶香水的氣味。
「我這裡有Mary的電話。」亞瑟小心翼翼地取出卡片,就像是捧著自己的一顆少男心。
弗雷德:「……」我錯了,亞瑟你自始至終都是一個蠢貨!
亞瑟給蘇仟打了電話,簡單地說了一下姐姐和媽媽發生了爭吵,現在姐姐被媽媽鎖在了房間裡,
「小帥哥們,兩個小時後幫我告訴你們姐姐我到了你們的家門外。」話音未落那邊已經扣上了電話。
「Mary來了之後呢?讓她闖進來救走Cici?」
「當然不用,讓Cici自己想辦法出去就行。」亞瑟親了一下卡片,又珍而重之地把卡片放回信封再夾回本子裡。
「什麼?Cici自己?」弗雷德看了一眼書房結實的木門,他確信自己的哥哥不僅是個蠢貨還是一個沒常識的蠢貨。
亞瑟很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得了吧,大魔王是萬能的,別說是一扇木門,只要她願意拆了咱們的房間都可以。」
「啊?」從來沒有直面過沈何夕武力值的弗雷德有點茫然地看著自己的哥哥。
時間過了九點半,對自己姐姐充滿信心的亞瑟打了個哈欠跟弗雷德說:「我十點半起來開門,如果你到時候沒睡記得提醒我給Cici帶點點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