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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18:20:57 作者: 覓瀾
「……」
兩人對視,祁雲翱稍稍抬眉,「烏蘭妮,要我抬你?」
宋弦抿一下唇,「你這麼突然來一下,我工作怎麼安排?」
「內蒙新疆都有信號,你還安排不了工作?帶上平板,耽誤不了你畫稿子。」
她遲疑了下,「就我們兩個嗎?」
「還有我兩個朋友,路上有個照應。」
人生就是這樣,偶爾會有一些意外,一個小時後,宋弦帶著雪獅子,跟隨祁雲翱離開了北京城。
他開的一輛七座的SUV,在北三環接上了兩位兩個朋友,一個叫大虎,另一個是大虎的朋友,叫佟文煥。
大虎長得人高馬大,嗓門洪亮,一見面就瞅著雪獅子,也不與宋弦客氣,「你這,還帶貓去啊?」
宋弦:「沒人照顧,只能帶上了。」
「不會拉在車上吧?」
「……不會的。」
大虎敲駕駛室,「你下來,我來開車。」
宋弦抱著雪獅子,縮進最後一排連座上,把第二排兩個單人座椅讓給男士們。
大虎是個粗人,他朋友佟文煥是個話癆,扭頭往後和宋弦閒聊兩句,說她的貓很漂亮,又問她,可不可以讓他抱抱。
宋弦:「可能還不行,它現在還沒有熟悉環境,還有一點緊張,我擔心會誤傷到你。」
佟文煥伸手摸摸雪獅子的毛髮,「小仙女,不用緊張,我們現在是朋友了,明天帶你去看雪。」
宋弦:「……」
「等它睡著我幫你抱著。」
「新疆真的下雪了嗎?」
「伊犁這會兒正在下,如果沒有意外,我們到的時候可以看到白雪草地,這是一場浪漫之旅,我連羽絨服都沒帶,大虎吆喝一聲就是走。」
她眸光微轉,和佟文煥並列的座椅上,穿白襯衣的男人紋絲不動,似乎睡著了。
宋弦睡不著,對於這突如其來的自駕之旅,她腦子有些興奮,而且,佟文煥一直在和她說話。
「你一個人在北京做珠寶設計,你家哪兒的?」
大虎突然用力清嗓子,「佟文煥,你少問那些廢話,那是祁總媳婦。」
這一嗓子把佟文煥給弄啞了,過了一會兒,他說:「失敬了,嫂子。」
宋弦窩在晦暗裡,面上滾起了一層熱氣。
他們似乎誤會了,但這會兒她也沒辦法解釋。
迷迷糊糊對付了一晚上,直到天蒙蒙亮,她聽見了男人們的說話聲,才醒過來。
他們下了車,車窗外,是一個蒙古包,邊上還有羊圈和草垛,再過去,是看不見盡頭的灰白,冒著一點點綠。
一抹暈開的淡淡橘色,草原晨起的日出就像冰箱裡那盞昏黃的燈。
真的下雪了。
雪獅子該上廁所了,她拉開車門,一陣寒風刺骨,把清晨的困意快速驅散,她一下子就凍精神了。
祁雲翱回過頭,眉頭一緊,「你下來做什麼,上去!」
他不趕她,她也要回車裡,地下的寒氣實在受不住。
「雪獅子要拉了,我擔心它憋不住。」
「它憋得住。」
祁雲翱從後尾箱拿出羽絨服,塞到車裡給她,又讓大虎把貓砂盆帶上,「你們先進去,吃點熱乎的再出發。」
大虎看那貓砂,「這麼難伺候,拉屎還得用這玩意兒,這幾天咱們是不是上哪兒都得端著它的屎盆子?」
「也不用天天,到了沙漠,那是天然的屎盆子。」
大虎忍不住樂,「那不把這小仙女兒嚇壞,那麼大的屎盆子,夠嗆走出去。」
宋弦在車裡套好羽絨服,聽了那些對話,忍不住笑。
拉開車門,正對上祁雲翱的目光,黑幽深沉。
「你笑什麼?」
她瞬間收斂,「我沒笑。」
祁雲翱突然伸手,把那羽絨服帽子往下一拉,蓋住她小半張臉,然後貼近了她。
宋弦縮著雙肩往後退,一臉警醒。
祁雲翱稍稍提嘴,低聲:「宋弦,少搭理那個姓佟的,他是你的仇人。」
「……什麼仇人?」
真行,她竟不知道何時和佟文煥結了仇。
「知不知道揚州十日?我一看就知道他是滿族後人,清兵入關,屠殺揚州城,血流成河,你一個揚州人,能和滿族後人好好說話?」
宋弦一時失語。
「你對得起你祖宗?」
「你怎麼知道他是滿族後人?」
祁雲翱一個清淺氣聲,抬眼往遠處去,目光倨傲,「用腦子判斷。」
「我判斷不出來。」
「你當然判斷不出來,二百塊和兩百塊,你能聽出來有什麼不同嗎?」
宋弦藏在帽子後的眼睫顫了下,「南方人說兩百塊,北方人說二百塊,是嗎?」
祁雲翱胸腔微微鼓動,「你也就這點腦容量。」
「……」
他也不說對不對,扯著她的胳膊進了蒙古包。
這個蒙古包的主人巴彥也是他們的朋友,這人已經成家,家人都在城裡住,他一個人在草原養羊,聽說他們要來,早早就殺了一頭,這會兒端上來的羊排羊肚包都冒著熱氣。
巴彥給宋弦倒了奶茶,又端來一碗油乎乎的羊雜湯。
宋弦說了謝謝,端起來,小口抿了下。
「好喝嗎?」
「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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