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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3:26:44 作者: 公子恆
    「他哭了,鼻涕眼淚滿臉都是。他爬到郭威面前,伸手去解他的皮帶,一邊解一邊說:他還小,不懂事,你們放了他,你們要幹什麼,我來,什麼都可以,放了他。我看到這一幕,整個人崩潰,沖他大喊:雷哥!蔣大雷!你他媽醒醒!你還是不是男人!蔣大雷是我心目中的榜樣,我絕不願看到他這樣作踐自己。可他理都不理我,拉開郭威的褲鏈,掏出那條黑乎乎的大傢伙就吸起來。郭威也被嚇傻了,他沒想到蔣大雷會做出這種事。」

    「蔣大雷吸得特別賣力,吸一會兒還停一會兒,抬頭問郭威:滿不滿意?慡不慡?你們放了冷山吧,你們放了他吧。慢慢地,這一切就變了質,顯得可怕起來,因為有兩個人終於按捺不住,走上前開始脫蔣大雷的衣服。郭威沒有反對,他被伺候得很舒服,臉紅紅的,喘著粗氣。我破口大罵,結果又被打了,拖到一邊,連話都說不出。我徹底灰心。」

    「我眼睜睜看著蔣大雷的內褲被脫掉,那兩人湊上去觀察他的屁眼,還用手指亂捅。蔣大雷渾身一震,沒反抗,任他們胡搞。那兩人膽子漸漸大起來,掏出雞巴就開始輪著干蔣大雷,一下一下狠頂,嘴裡還嚷著:操!真他媽帶勁兒!操著操著就流出血,看來是肛裂了。他們也不管,繼續慡。」

    「後來郭威she在蔣大雷嘴裡,也開始轉戰他的肛門,那場面真是yín亂。部隊生活就是這樣,單調、禁慾、陰暗、燥動,像一個不斷膨脹的熱氣球,平時安安靜靜,一旦引爆,就不得了。圍攏的人越來越多,我哭都哭不出來。冷山一直保持原來的姿勢,睜著亮亮的眼睛注視這一切,什麼話也沒說。」

    「最後怎麼結束的,我也不知道,只記得過了很久很久,庫房裡終於只剩下我們三人。蔣大雷的樣子慘極了,精液血液糊得滿身都是,嘴巴張著,合都合不攏。」

    「這件事過去了,誰也沒再提起。蔣大雷不說,但我知道他的日子不好過。那些人嘗了甜頭就忘不了,營里女人少得可憐,就算有,也是護士醫生或某長的秘書,想搞也沒那賊膽。他們認準蔣大雷在乎冷山,吃死他,隔不久就來找,每次都弄到很晚,慡翻天。我看著心裡難過,卻不敢管,也管不了。我知道蔣大雷這輩子算廢了,只是為了那麼一個鳥人,不值。」

    「誰也沒想到,夏天的時候,兩人真的在一起了。打死我也不敢相信,可事實就是這樣。我是局外人,我不知道冷山是不是真的愛上了蔣大雷,但我知道雷哥愛他,愛到骨子裡。」

    「到了夏末,冷山犯事了。他殺了八個人,其中一個是郭威。他不是傻子,他們以為他不知道,但他比誰都清楚。他本想把碰過蔣大雷的人殺個精光,可是中途被繳械,押進營地大牢。上面只下來一句話:直接用槍轟掉。我們本以為他這回死定了,但他沒死。一個多月後,又活生生從牢里放出來。」

    「冷山高高興興出來,還以為自己走了狗屎運。可是整個營地,除了他之外,都知道一件事──他這條命是蔣大雷用血和身體換來的。沒有人告訴他,不是不能,而是不敢,怕事情鬧得更大。當時蔣大雷搶了輛車衝出崗哨,硬闖上級辦公區,被打得差一點就掛了。他渾身是血回來,當天就跪在操練場上,不吃不喝不睡,整整五天。最後一天,他是被抬著出去的,已經不成人形。上面決定見他。蔣大雷後來幹了些什麼,我不知道,但我隱隱猜得出。過了一個月,冷山就被放了。」

    「雷哥和冷山的事情說出來,我總想哭。他們真的很艱難,外人看著轟轟烈烈,真正的苦,只有自己知道。」

    「冷山17歲生日那天,蔣大雷不知託了什麼人,從外面帶進來一枝長梗玫瑰,又紅又新鮮。花梗上繫著一張卡,粉不啦嘰的。他掏出那支用了十年的鋼筆,在上面寫著什麼,表情就像小學生做作業,認真得要死。一八幾的大老爺們兒幹這種事情多彆扭。我笑話他,說他煽情、肉麻。他呵呵笑,一點也不生氣,看起來幸福極了。」

    「可是雷哥的玫瑰花,到最後也沒送出去。」

    「傍晚的時候,緊急集合,戰爭爆發了,我們衝上戰場,流汗流血。關於那場戰爭,我不想再提,既然過去那麼久,就把它忘掉吧。但我忘不掉的是,戰壕里整整四十八小時,雷哥對冷山說了唯一一句話,也是最後一句話:冷山!左邊!」

    「那場戰爭是心中永遠的痛,833從沒受過這麼大的損失。我們連,死傷八成。晚上我們回營地休整,換另一個連衝鋒陷陣。蔣大雷被抬到擔架上時,已經不能說話了。那朵玫瑰放在懷裡,壓得粉碎,只有一張紙片是完整的。蔣大雷把紙片掏出來,遞給冷山。一直到雷哥死前的最後一秒,他們都緊緊握著手。我看著這些,突然想:這世上,怕是再沒有東西能分開他們。」

    「我懷疑冷山在蔣大雷死去的那一刻就已經瘋了。他不讓任何人接近蔣大雷的屍體,呆在他們曾經住過的帳篷里,一個人守著,還發出唧唧咕咕的聲音,像在和雷哥說話。他也許一直以為蔣大雷還活著,因為他看雷哥的眼神,是面對一個活生生愛人的眼神。我到現在還記得那神情,但我形容不了,沒法描述。」

    「那天半夜,我起來小解,看到冷山背著蔣大雷的屍體走出去,我就悄悄跟在後面。他們上了一輛部隊的吉普。冷山突然大叫起來:大雷,夠了,快走!他把蔣大雷放進副駕駛座,自己也鑽進去,發動吉普,慢慢開走了。我想張嘴叫人,但終於還是沒叫出口。我不忍心拆散他們。那一刻我竟然想:雷哥也許真的沒死,他還活著,活得好好的。」

    「後來,我再沒見過蔣大雷和冷山。我總覺得冷山一直活著,又覺得他或者已經死了。可我知道,無論活著還是死,他一定和雷哥在一起。」

    小武喝了一口茶,向後靠著椅背,不說話了。窗外風景,一如既往的陌生。

    那張紙片上寫了一行字:

    你抬手就能觸摸我,你抬耳就能聆聽我,你睜開眼,就能看到我。

    ──番外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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