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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3:26:42 作者: 煎水
「奧,知道了,謝謝老師。」我低著頭掰手指頭。我們學校就是這樣,從頭到尾都是緊張的要死,新同學的到來,老同學的離開,沒有任何儀式感。
我就是以這種形式得知紹飛轉學的,猝不及防,他因為他爸爸工作的調動而來,又因為他爸爸的工作調動而走。我僅僅知道這些。
後來我才知道,我竟然是全班最後一個知道他要轉學的人。原因還是,寒假集訓班我沒有參加。
第 22 章
我本以為一次爽約沒有什麼,而且我還有跟他道歉的機會,往後的半年我還有和他共事的機會。可是,現在我連他轉學去了哪裡都不知道。在通訊如此發達的時代,我和他就這麼斷了聯繫。
當時的我,還深深的沉侵在紹飛轉學,我幻想的童話故事破滅的痛苦之中,可我不知道,事情,豈止是失去了童話故事那般的輕鬆。
也該是我遭報應的時候了。
中午回去宿舍午休的時候,一進宿舍就有無數的脖子和眼睛,從犄角旮旯里探出來,無論是正在刷牙的嘴和正在打哈欠的嘴,都放下當前的工作投入到更要緊的事情之中。
它們用極其嘲諷的語氣不停地說著反問句和感嘆句,中間疊加了各種髒話和惡毒的詛咒。
「李毅,成天耀武揚威的說這個說那個……」
「就是啊,什麼事都沒有她不摻和的!我上次被班主任找,說不定就是她告的密!」
「看年前她跟紹飛那個曖昧勁呦……人家還有專門的椅子坐呢……」
「紹飛就是和她做了同桌之後,沒幾天就和他們班錢雨菲分手了,你說能沒她的事嗎?」
「她以為自己長得多好看嗎?豬腰子臉!醜人多作怪吧!」
那些嘴將我徹徹底底塑造成一個狗仗人勢,狐假虎威,趨炎附勢,醜人作怪,妄想一步登天的心機女。這樣扭曲的事實,已然成了事實。我無力改變,更無法改變。
其實,這些流言蜚語,在紹飛沒走之前就已然存在著了,就是她們認為的既定事實了,只不過礙於那隻老虎還站在狐狸的身後罷了。
我以為我會花很長的時間才能將紹飛從我的學習和生活中擇出來,可是我難受了沒有兩天,就將他徹徹底底忘了。
因為如今有更巨大的痛苦等著我去難受。
我和趙金月一個宿舍,她一直在孜孜不倦的落井下石,四處散播我的「惡行」,攛掇別人孤立我。那些流言蜚語多數都是她散播出去的。
她很容易就得手了,我的確是人緣不好,我承認是我自己平時沒有行好春風,如今不得沐浴秋雨,一大半的原因在我自己。
可是,這是學校,只要大家的主業還是學習,那麼人緣就只能是副業。沒錯,我是在強調學習的重要性。
幸好,我的成績還算說得過去,在老師那裡的印象也還可以。總有有求於人的時候,既然有求於人,就要好好說話,既然要好好說話,就要放下是是非非中的各種非非。
也許,會因為我學習好,慢慢的大家對我的攻擊就會減少。
周四的時候我給我媽打了電話,希望能她能幫忙分擔一下我糟糕的心情,就算不能,陪我說說話也是很大的安慰了。可是她那邊似乎有急事,我還沒說兩句她就急著要掛電話。
我媽急吼吼地問:「你還有啥事嗎?我這還忙著呢,有啥事跟你爺爺說吧,我回頭再問他。也別和你爸打電話了,他也忙。」
我媽等著我做肯定的回答,她好去忙她的。
而我,卻將學校的公用電話的電話線纏的手指頭髮白,支吾了半天,死活不說嗯字。在即將耗盡我媽全部耐心的時候,我鼓起勇氣告訴她:「媽……最近和同學關係不是很好……我一個舍友挺欺負人的……」
我不知道,為什麼犯了錯的人四處耀武揚威,而受了委屈的卻無力坦白?
難道不應該犯了錯的人不知所措才對嗎?
我媽不耐煩的嚷起來:「人家怎麼不欺負別人,偏偏欺負你?你不會欺負回來!真是的,有什麼事周末回來再說,耽誤時間!」
我媽給了我最好的答案。
能欺負別人的,都是強者。被欺負的都是弱者,而弱者是沒有資格控訴強者的。弱者想要擺脫強者的欺負就必須要通過欺負的途徑反擊,總而言之,欺負沒有錯,被欺負就是因為無能。
歷史課上,一道關於進化論理論與人類生存的題目,談及「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強大高貴的民族就該以侵犯的方式吃掉弱小低賤的民族,以此來促進人類社會的進步。我以為是正確的。
第 23 章
人都是會變的……我就是這樣。從某一刻開始,以前那個堅硬的李毅已經被磨成瓦礫,將「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奉為圭臬的李毅已經沒有了。就像《驢得水》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周鐵男,被一把槍嚇成了特派員的走狗。
有人說,人從無識的嬰兒階段開始,就不斷與外部客觀世界相互作用而不斷產生與增加對於外部客體的認識,並以這些積累起來的認識為基礎,通過對自己這些不斷沉澱積累的認識的系統分析、歸納、宇宙本質與結構的系統性認識而最終形成自己的三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