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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3:20:42 作者: 余不知
葉瀾拆開信封,裡面厚厚一沓信紙,竟全是越北族的資料,「他怎麼猜到的,」葉瀾喃喃自語,這梁邱也真是神了,離著千餘里,也能知道他們在做什麼,甚至還能預測出他們的行動,並有所輔助。
葉瀾佩服之餘又打量起來,「你說我們的軍營裡面是不是也有梁邱的眼線啊。」
「沒準,」蕭崇把統計好的軍資核對了一遍,又問,「都說了什麼?」
葉瀾把資料遞到蕭崇手裡,「吶,這些是你要看的,我就看這個好了。」
他拿的那幾張紙是梁邱的親筆信,上面第一句話,「葉瀾是不是又給你添麻煩了?」
葉瀾恨得牙齒痒痒,「他就覺得我只會添麻煩。」
蕭崇邊聽著他的抱怨邊看資料。
信有一大半都是梁邱搜集的各類安眠的秘方,全都是他自己確認過對身體無害所以特意謄寫在信上的。
「我也寄了不少香料,應該幾日後就會到,很有用,但是要注意量,千萬不要讓葉瀾睡死過去。」梁邱的信里提醒道,他是真的擔心葉瀾大大咧咧拿不準量,「你們倆應該是睡在一起的吧,所以我還送了點軟玉膏去……」
葉瀾臉一紅,把信砸在桌子上,「他是嬤嬤嘛,什麼都要管的。」
蕭崇想瞥一眼,葉瀾立刻手快地把信上的字遮住,「行了,這信上都是跟我說的,你不用看了。」
「跟你說的?」蕭崇也能猜到梁邱的信上都是什麼,「如果有藥方一類,還是撿出來給我看看。「
「你也是個嬤嬤!」葉瀾從手裡分出幾頁給蕭崇,「都是些江湖郎中的偏方,你們也信。」
「總歸要試試。」
葉瀾撇撇嘴,並不領情,過一會爬上床,把被子裹在身上,「我睡給你們看!」
蕭崇沒拿他的話當回事,接著看自己手裡的東西。
葉瀾在被窩裡待了一會,竟然還真有些困意。
他合著眼,自我催眠了一陣,竟真的睡著了。
……
漆黑一片的地牢,還能聽到一些不知名的小動物的咯吱咯吱的聲音,像鋒利的牙齒在摩擦土牆。
身上還有疼痛的記憶,卻找不到任何的傷口。
強撐著的意識漂浮在半空,看著自己蜷縮在牆角的身體,有些不明白自己的境遇。
真的做錯了什麼嗎?
在包庇誰嗎?
為什麼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無止盡的自我懷疑填滿了腦海,一遍一遍地質問著內心。
一張張陰沉的臉從自己的面前經過,一股股刺痛從身體的各個部位傳導。
周身的肌肉都在顫抖,哪裡都不聽使喚。
心裡沒別的期望。
若說有撐著不自殺的理由,就只有他了。
想見見他。
想聽他再喊自己一聲……
「葉瀾!」蕭崇大聲呼喊,終於把葉瀾從夢裡驚醒。
葉瀾顫抖著身子,眨了眨眼,才發現自己渾身是汗,「我……我怎麼了?」
他問的遲疑,也漸漸緩過來,一定是又做噩夢了。
蕭崇看著葉瀾,照著大夫吩咐的,先觀察葉瀾的瞳孔,再問,「你還知道我是誰嗎?」
葉瀾的身子癱軟,兩手無力地搭在蕭崇的肩膀上,「蕭崇,對嗎?」
他虛弱的微笑讓蕭崇心裡一痛,「對,對是我,我在你身邊,你沒有危險了。」
葉瀾輕輕閉上眼,呼吸慢慢平靜下來,之前的恐怖景象還在腦子裡閃了一陣漸漸消失成一片純白。
他的呼吸和蕭崇的重疊,「我又犯病了是不是?」
蕭崇想到葉瀾睡夢中還垂死掙扎的樣子,覺得太陽穴都跟著發緊,「沒事的。」
這是葉瀾的病症之一。
他會不斷重複之前的噩夢,而這些夢會使他的神經緊張,相當於重新遭受了一次折磨。
如果遇到這樣的情況,就必須最快喚醒他,讓他不至於沉溺其中,喪失自我。
蕭崇好幾次被葉瀾的慘狀折磨到崩潰,葉瀾每發病一次,他就要自我責備好一陣。
其實這些日子葉瀾的發病次數已經少很多了,可程度卻好像沒減輕似的。
葉瀾抱著蕭崇的脖子,還在平復自己,他有些想要嘔吐的感覺,但是一直忍著,怕蕭崇再過於擔心。
他們帶了幾個隨行的軍醫,但是葉瀾不想打擾他們。
畢竟賀輝他們也都看著,叫蕭崇一個人擔心就足夠了。
葉瀾為自己的小心機感動,蹭蹭蕭崇的肩膀,「陪我一會。」
蕭崇悶聲「嗯」了一下,不再說話。
葉瀾知道他心疼自己,揪了一綹蕭崇纏在冠里的頭髮出來,放在手指上擺弄,「這是這個月第幾次?」
「第二次。」
「不是比上個月好多了嘛。」葉瀾哼一聲,「你不表揚我一下。」
哪還有心思表揚你。
蕭崇對葉瀾每次的樂觀態度都抱以心疼,不說話只抱著這把小骨頭。
「我都那麼難受了,還要我安慰你啊!」葉瀾用牙齒輕輕咬蕭崇的肩膀,咬了一口覺得衣服硌嘴,便湊近蕭崇的脖子,這塊肉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