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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這個也是，」前邊倒著走的高高瘦瘦的孩子也扯著褲子高聲喊著，「這個也特別舒服，還很新，都沒有洞！就是好大，你看我手都能放進去。」男孩扯開代替腰帶的黑綢帶扯著褲腰笑著，漏出來掉了門牙的一口牙。

    「哈哈哈哈…」

    越行越遠，歡笑聲長久迴蕩在在清晨蒙著稀薄山霧的鄉路上。

    把孩子們都接回來學校聚在操場，小明遞給夏煦一支話筒，夏煦看著嶄新的話筒詫異的看了眼小明。接收到夏煦眼神里的訊息，對她勾勾唇挑挑眉，夏煦笑著接過話筒面對著前邊的孩子們：「哈嘍，大家好，我們四個老師上次答應你們的會回來的，所以今天我們回來了。」

    「哦！」一邊是一順溜的呼聲和掌聲。

    夏煦停下要說的話看著他們笑彎了眼，緊接著又說道「我知道這一個多月，有很多人來到學校關心大家，給大家很多東西，大家要記得這都是他們的善良，我們要記得感恩。還有呢，很多老師來了又走了，大家會難過，但是，你們要記得，我們終會再遇見，就像我們四個又來赴約了一樣。所以不用太難過。」

    說著頓了頓，轉身拿起一邊自己帶來的手套和襪子「這個是夏老師給大家買的手套和襪子，馬上就是冬天了，很冷，好多小朋友的手這個時候都要開始生凍瘡了。這些一會兒都會給大家送過去。其他老師也給大家帶了東西，這是我們臨走前答應你們的，我們都做到了。所以，你們以後也要記得遵守諾言好不好？」

    「好！」

    下邊異口同聲。

    這邊都弄好了，四人便在小明的陪同下又走上跌跌撞撞的山路前往楊村，去哪裡找園園。這也是他們此行的最大目的。

    因為下過雨，山路格外難走，每下一步鞋子上就會粘上新的泥土，越粘越多，鞋子也越來越重。他們不時的就要停下來找一塊稜角分明的大石塊，藉助它把鞋子上的泥土剃掉再接著行走。

    路上小明和他們說：「很多捐款都到了學校，我們和本校的校長老師商量著修了塑料跑道，買了音響話筒，買了很多書放在空教室里，算是小圖書館。還置辦了許多桌椅，孩子們和老師的宿舍也整修了一下。真的要謝謝你們。不然孩子們的學習環境不會一下子好這麼多。」

    「沒事…這都是我們記者的職責使命。能幫到你們我們就高興了。」羅靜左手杵著木棍，艱難的跟陷進泥里的膠鞋作鬥爭「哎呦，這還好沒穿運動鞋來，這哪能看啊…我回去保准洗不出來。」

    張宇一手扶著她的胳膊用力往上提「來，用力！好，出來了，走吧！」

    羅靜吐了口氣笑了「哇！沒想到我羅靜沒被楊村人打回來先被這路給困住了，哈哈。」

    「說啥呢，我們不打架，都是文明人。罵罵就好了。」李飛在前邊回過頭突然說個冷笑話，大家一下子差點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夏煦立馬接住捧場「是是是，李飛要是打架還不夠人家團巴的。」

    說完，夏煦和羅靜毫無形象的哈哈大笑。

    在一行人吵吵鬧鬧中路程急劇縮短，很快他們就出現在園園夫家的院子裡。

    兩方對峙就這樣站著誰也沒說話，園園穿著灰舊褂子坐在門檻上懷裡抱著個孩子。她一直低著頭看也沒看夏煦她們一眼。

    最先打破現場氣氛的是陪同夏煦她們一起來的老鄉「哎呦，老楊家的，最近不錯哇？」

    那個曾帶著幾個大漢去學校鬧事的老人意味不明的哼了聲：「你們來之前都挺好的。怎麼的，有事啊？」

    「嗯…那個，婆婆你好，我們是來看看園園的。」見對方語氣冰冰涼，李飛小心翼翼的說的客氣。但是老人家一點也不買帳「喲，雖然是山裡的粗人，但是也還是守規矩的，我們媳婦家家的不出門見客。」說罷對夏煦敢道「娃媳婦兒，帶狗蛋兒進裡屋去！」

    門檻上坐著的園園聽了話起了身，轉身就往屋裡走，轉身時瞥了夏煦一眼。

    夏煦不知道怎麼形容園園的那個眼神，只覺得心裡一怔，全是愧意。

    而一邊的羅靜是個眼尖的，她看著快消失在視線里的園園大喊「等一下！」

    「怎麼了？這位寧村的客人到我們家來命令我楊家人了？」老人家對羅靜突然大喊出聲的行為尤其不滿，語氣里藏著的也都是敵意。

    羅靜也不管她話里話外的深意，衝著往屋裡走，拉著園園就站到院子裡翻來她後邊脖子的衣領氣憤的說：「你們打園園了？！你們怎麼能這麼做！」

    大家看著園園脖子後邊紅彤彤的藤條印都紅了眼，夏煦更是一下子衝過去檢查園園其他地方有沒有受傷「園園，你怎麼樣？他們打你了是不是？你告訴老師，老師給你做主。」

    園園扯開被夏煦拉著的手又把懷裡的孩子往上託了托「沒有。」

    園園這話一出大家都愣住了，夏煦一行是不可置信為什麼園園要說謊騙大家？而楊家人那邊臉上都揚起來笑容，老人家跑過來推開夏煦和羅靜「好了好了，人也見到了，話也問了，走吧走吧。我們還要過我們的日子，沒時間招呼你們。」

    ☆、程楚和江河

    「園園回去吧！」

    一行人看著園園順從的跟著老人家一步一步往黑洞洞的屋子裡走去，夏煦的心一墜一墜的感到不安。

    回程的路上大家都沒了來時的鬥志，都靜靜的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回走，路途好似格外漫長。夏煦在只有腳步聲的空氣里突兀的說：「剛剛，園園甩開了我的手，還…還，還對我特別冷淡。我覺得，很不對勁……」

    「夏煦，你別想太多，園園可能只是被他們打怕了。」羅靜安慰的說。

    「不是，我覺得，園園好像……在生氣。」夏煦思考半天說道。

    「生氣？」

    夏煦的這個答案明顯讓大家覺得有些意外。

    「對，就是生氣，我覺得。」

    「不能夠吧……」

    羅靜還是有點不太相信，但是又不知道怎麼辯證，只好安安靜靜的走路。夏煦忙著分析園園的心理狀態也不得閒，氣氛突然又安靜了下來，大家就借著手燈艱難的回到了寧村。

    大家還是在之前的教職工宿舍住下，一夜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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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九點，江河剛從外邊回來準備洗澡。今天和秦傾約會時她突然提到找個時間回家見家長，江河有點搖擺不定。按道理自己和秦傾都是衝著結婚去的，大家工作又忙趕緊把事情定下來也好，但是江河心裡總有點莫名其妙的彆扭。

    江河還正在揣度著門鈴突然響了，他有點詫異的看了眼電子顯示屏，看到屏幕里的程楚，他隨手按下Open鍵。

    不出片刻程楚提著袋子酒出現在房子裡。

    江河搭著條毛巾從臥室出來：「你幹嘛，拿這麼多酒明天不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