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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3:19:15 作者: 西子情
    雲澤沒說話。

    老太太打住話,樂呵呵地看著雲澤說,「他昨天深夜到的家,都快凌晨一點了,小昡出來與他打了招呼,真是個有禮貌的孩子,小昡說你睡得沉,便沒喊醒你。」話落,對雲澤說,「睡得那麼晚,怎麼這麼早就起了?不再多睡會兒了?」

    雲澤搖頭,「不睡了。」

    老太太笑著說,「你是餓醒了吧?每次非要趕上深夜下飛機,什麼破習慣?既然都醒了,我這就去給你們準備早飯。」話落,對許爰說,「你媽媽昨晚沒回來,與小昡奶奶和爸媽商量你們的婚禮,太晚了,就住在小昡家了。」

    許爰點點頭。

    老太太笑著去了廚房。

    雲澤依舊站在門口,眼神又涼又冷地看著許爰,在老太太離開後,他看著她開口,「你就沒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嗎?」

    許爰搖搖頭。

    雲澤抬步走近她,眼神以一種壓制的冷冽說,「你好得很,大學沒畢業,就著急先去民政局領了結婚證,你是生怕自己嫁不出去嗎?」

    許爰低頭看了地面,又快速地抬起頭,迎上他的視線,笑著說,「小叔叔說對了,我的確是怕自己嫁不出去,我這麼沒出息的一個人,學業有什麼重要的,嫁人才重要。」

    雲澤忽然抬手,一把扣住她手腕,一個過肩摔,許爰遂不及防,被他摔倒在冰涼的地板上。

    她悶哼一聲,身子砸地,感覺到骨頭幾乎都摔裂了,疼痛從某一處蔓延全身。

    老太太聽到動靜,從廚房跑了出來,驚呼,「爰爰,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摔倒了?」

    雲澤看著許爰,不理會老太太大呼小叫,對她面無表情地冷笑,「從小到大,你確實沒出息,這麼多年,還是一樣。」話落,他轉身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許爰趴在地上,看著他穿著睡衣脫鞋,打完人後,乾脆利索地離開,就如他的人,無論做什麼,從小到大,說一不二,乾脆果斷。她忍著疼,笑著說,「小叔叔說得對,我就是沒出息,從小到大,沒出息習慣了,我沒想著自己成為女強人,無所不能,我只想抓住個男人,趁著他愛我,嫁了就行了,管它有沒有出息。」

    雲澤猛地停住腳步。

    老太太這時伸手扶她,「摔哪兒了?快給我看看?能起來嗎?」

    許爰由老太太扶著,掙扎著站起身,搖頭,「奶奶,我沒事兒,皮糙肉厚,摔一下也摔不壞。」

    老太太扶著她一瘸一拐地走到沙發上坐下,看著她腿被摔青了,破了皮,「哎喲」了一聲,說,「都摔腫了?破皮了?還說沒事兒?你這麼大的人了,怎麼走路不小心點兒?怎麼好好的就摔倒了呢?」

    許爰說,「地板太滑了。」

    「地板是有點兒滑,可你這麼大的人了,也太不小心了,我去給你拿藥。」老太太一邊埋怨著,一邊去找藥了。

    許爰坐在沙發上,想著真他媽的疼,果然不是小時候了,好幾年沒挨打,肉皮子嬌嫩了。

    雲澤轉過身,對許爰冷笑,「果然跟以前不一樣了,連哭都不會了。」

    許爰頓時升起怒意,看著動手摔人還冷眼旁觀冷嘲熱諷的雲澤,也回之冷笑說,「是啊,我早就不會哭了,小叔叔不知道吧?在你出國的那一年,你登機之後,我在機場把一輩子的眼淚都哭完了。」

    雲澤一怔。

    許爰收回視線,看著膝蓋破皮流血,想著最少半個月不能穿裙子了。

    這時,老太太找來急救包,打開,裡面有酒精、創傷藥、棉球,紗布等,她一邊絮叨地給說許爰,一邊給她做簡單包紮。

    許爰看著為她忙活的老太太,心情雖然很差,但還是打趣說,「奶奶,您不愧是軍區醫院退休的人,如今這手藝還沒丟嘛。」

    老太太笑罵,「做了大半輩子的職業,就算退休了,到死也丟不了。」話落,又說,「我讓你學醫,你不聽我的,若是也學醫,這簡單的包紮自己就能做。」

    許爰想起小時候,她問雲澤,「小叔叔,你長大了想做什麼?」

    雲澤說,「金融。」

    於是,她在那時也決定了自己的職業,做與他一樣的人。可是後來發現,她做不成與他一樣的人,甚至是連腳步都追不上他的。

    老太太又絮絮叨叨地說了什麼,許爰沒用心聽,直到她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腦袋,訓話說,「又走神,我剛剛說了什麼,你聽到了嗎?」時,許爰才回過神,問,「奶奶,您說什麼?」

    老太太無奈地瞅著她,又說了一遍,「我說你摔的不輕,這兩天腿估計會疼,幸好沒傷到骨頭,不過沒結疤前,不能沾水。洗澡就別想了,到時候拿濕毛巾擦身上,將就幾天吧。」

    許爰點點頭,「嗯,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

    老太太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又數叨她,「你說說你這孩子,小昡前腳剛走,你後腳就摔成了這樣。等他下午來接你時,指不定怎麼心疼呢。」

    許爰頓時噴笑,「一點兒小傷而已,不至於也扯上他吧,有您心疼就夠了。」

    老太太又笑罵了一句,轉身去了廚房。

    許爰坐在沙發上,疼的懶得動,見雲澤依舊站在原地,她也懶得理他,便拿起茶几上的報紙,看了起來。

    她剛拿起報紙,雲澤忽然抬步走到她面前,一把抽掉了她手裡的報紙,看著她,「你說我出國那一年,你在機場……」

    許爰抬眼,看著雲澤,他一雙眼睛涌動著什麼,她忽然覺得,說這些都沒什麼必要了,過去的事情在她心裡早就過去了,那時哭的撕心裂肺的記憶已經模糊,如今提起來,都覺得空白得很。

    於是,她認真地看著他說,「小叔叔,我嫁給蘇昡,是真的喜歡上了他,我雖然不覺得自己嫁不出去,但卻覺得,及時抓住愛情,是一件很對的事情。」

    雲澤眼底涌動的東西一瞬間沉寂了下去,他嘲諷地看著許爰,「你確定你抓住的是愛情?你當真認為蘇昡喜歡你愛你?不是利用你對付我?」

    許爰想起那盤光碟,聞言扶著沙發扶手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到衣帽間,從包里拿出那盤光碟,又一瘸一拐地走回來,將光碟遞給雲澤說,「小叔叔,麻煩你將這盤光碟交還給高峰,告訴他,我謝謝他了。」

    雲澤看到那盤光碟,眯起了眼睛,沒伸手去接。

    許爰見他不接,便隨手將光碟扔進了垃圾桶,又坐回沙發上,對他說,「若是一個人,拿自己一輩子的婚姻來做賭注,我有什麼道理不相信他愛我之深?」

    雲澤冷笑,「蘇昡在國外將併購重組的公司做的風生水起,他一直懂得怎樣將利益最大化,賭注從來就不小。不狠的人,能玩得轉國外市場?你以為他拿婚姻做賭注,就是愛你之深嗎?」

    許爰看著他,沉默了一會兒,輕聲說,「小叔叔,你是不相信世界上有愛情這種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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