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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3:17:57 作者: 浩瀚
「站住!」
王安看蘇岩已經走到了門口,當著陸辰東的面他的表情掛不住了,憤怒濤濤齊涌而來。
「蘇岩!」
蘇岩還沒徹底的走出門就看到了迎面而來的唐越,他眉頭緊皺一臉嚴肅的模樣,看到蘇岩就急匆匆的奔來,表情焦急:「沒事吧?」
蘇岩迅速反應過來立刻關上了包廂的門,心臟一瞬間都快要跳出了腔子。瘋了一樣,為什麼會在這裡遇到陸辰東?過去的很多年裡,蘇岩沒有在夜殿見過陸辰東,她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和陸辰東見面。
「怎麼回事?」
唐越看到蘇岩臉色難看,快步走到她面前,皺眉壓低聲音:「裡面是王家那個玩意,為難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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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廂里,陸辰東猛地抬頭,在關門聲中一雙黑眸登時放出陰森冷光:「蘇岩?」
「什麼?」王安沒挺清楚就轉頭看過去:「東哥?」
陸辰站起來抬步就往門口衝去,急促有力的步伐捲起了風,帶翻了桌子上的紅酒杯。哐當巨響,王安還沒回過神陸辰東已經拉開了包廂的門。
蘇岩,她叫蘇岩!
他媽的這個女人還活著!?
☆、第七章
? 「沒事,安排幾個人去七號包廂,王安雖然不是什麼好玩意,可咱們現在也得罪不起。」
蘇岩不知道要做什麼,心情異常煩躁。抬手拂過額前劉海,頭髮不聽話,拂上去又掉下來,手指無意識的搓了半天頭髮還在原來的位置。她不知道陸辰東有沒有聽到那兩個字,也許,陸辰東已經徹底的忘記了她的存在,也許,他根本就不記得那個女孩叫蘇岩。
「剛剛喝了幾杯酒,我現在有些不舒服,想回去休息。」
「我送你回去?」
唐越伸手要去扶蘇岩的肩膀,她本能的往後退了半步:「不用----」
「蘇岩!」
凜冽粗暴的男人聲音在身後炸開,蘇岩還沒回過神一陣兒風就卷了過來。下瞬間一個大力她就被甩了出去,手腕傳來了劇烈的疼痛,蘇岩猛地抬起了頭,腳下及時剎車才避免撞上面前男人。
「先生?」
蘇岩很快就找回理智,忍著疼,心中拼命的壓抑那股子瘋狂,儘可能平靜的看著陸辰東:「我是否觸犯了您?」
出聲,她才發現自己聲音微微顫抖,可很快就平息,她揚起嘴角笑了下:「你能放開我麼?」
迎上陸辰東一雙漆黑深沉充滿戾氣的眸子,蘇岩揚起了下巴,陸辰東很高,蘇岩穿高跟鞋也只到他的鼻翼處。
陸辰東眯著眸子,盯著蘇岩看了幾秒隨即就甩開了手,蘇岩往後踉蹌著退了兩步,旁邊的唐越已經回過神連忙過來扶住蘇岩。眸中陰沉一閃而逝,很快恢復笑眯眯的模樣,一手攬住蘇岩轉頭看過來:「陸總,這是怎麼了?」又看向蘇岩,捏了下她的胳膊,皺眉:「還不向陸總道歉,怎麼回事?蘇岩。」
陸辰東陰沉目光掃過唐越最後又落回蘇岩身上,濃眉緊蹙:「蘇岩?」
心一寸一寸的沉下去,沉的發疼。
蘇岩抬頭直直看著陸辰東,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或許有些麻木,也或者……緊張的想要逃離。蘇岩揚起下巴,半響後笑了起來:「你好,我是蘇岩。」
她儘可能讓自己的聲音平穩,一點波瀾都不起。
「蘇岩?」
陸辰東的目光很複雜,沉的發暗,他失去了一貫的風度,往前走了一步。皮鞋踩在地面上,發出沉悶聲響,似乎踩在了蘇岩的心臟上。
「我是蘇岩,陸先生。」
蘇岩手指合攏又鬆開,抿了抿嘴唇,半響後終於是扯起嘴角笑了起來:「好久不見,陸先生。」
確認她是蘇岩,她竟然真的是蘇岩。陸辰東冷峻深刻的五官沒有一點情緒,冷冷淡淡,深邃黑眸沉沉看著蘇岩,他是停住了腳步。
逼仄的氣氛讓蘇岩呼吸有些困難,她乾巴巴的笑了幾聲,轉頭看向唐越:「唐總,我和陸先生有幾句話要談。」躲了十年時間,蘇岩也懶得再躲下去,她的一輩子不能就這麼躲下去。現在的蘇岩,陸辰東能看在眼裡麼?蘇岩看了眼陸辰東,那麼高高在上的他,蘇岩只覺得可笑。她咳嗽了一聲,繼續說道:「等會兒去找你。」
唐越看了眼蘇岩,皺了下眉卻沒有多說什麼,沉默半響開口:「好。」
他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步伐穩重,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發出聲響。唐越沒有回頭,背挺的筆直。
走廊靜下來,令人窒息,
蘇岩不知道要說什麼,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就認出來了陸辰東。蘇岩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心裡又莫名其妙疼了一下。她不知道要做什麼,用鞋跟輕輕敲擊地板,一下又一下,腳底撞擊地板發出輕微聲響,在這安靜的環境裡格外刺耳。
十年的安寧,好不容易穩定下來,心裡十分的難受,她好不容易平靜下來,惹上陸辰東,往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兩個人都不說話,蘇岩都快要被憋瘋了,心臟上像是有個指甲剮玻璃令人難耐,她有些煩躁,指甲掐了下手心,終於是鼓起勇氣抬頭看向陸辰東:「有煙麼?」
陸辰東眯了眸子,閃過危險的光芒。她和蘇岩長著同一張臉,可性格截然不同。陸辰東手指捏的很緊,可很快就松。長久的對視後,他呼出一口氣,摸出一盒煙扔了過去。
蘇岩接過,笑著抬了抬下巴笑的隨意:「謝謝。」可是捏著煙盒的手有些抖,抖得蘇岩心臟砰砰的跳,她在害怕。
她摸出一根煙銜在嘴唇上,嫣紅嘴唇襯得一張臉白皙。蘇岩穿黑色的長裙搭配一件西裝外套身材高挑妖冶,拿煙的手指也十分嫻熟。煙盒她遞還給陸辰東,陸辰東盯著她那細長消瘦的手指,心頭怒氣越來越旺。
燃燒的洶湧,幾乎要把他自己都燃燒成灰燼。
十年前的蘇岩,永遠是一副懦弱的可憐模樣。她不出眾,甚至沒有任何存在感,柔軟的生活在陰暗的角落裡,用仰望的目光看著自己。可是現在,那清純乾淨的直發被燙成了大波浪,白淨的臉上也畫了精緻的妝,她勾起眼尾,無限風情。那張臉別說是陸辰東了,就是換了蘇岩死去的便宜爹也認不出來。什麼玩意?
陸辰東沉沉看著蘇岩,黑眸猶如深潭。手指再一次捏緊,十年前那雙清澈透亮的大眼睛,如今被厚厚的睫毛膏和亂七八糟的廉價化妝品弄得一片狼藉,非常糟糕。
這是捅了他一刀的女人,蘇岩。
諷刺的很,他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可就是日復一年怨恨的日子裡,徹底的忘記了蘇岩這個人。
蘇岩叼著煙,歪了下頭往後退了兩步,虛虛靠在牆壁上,挑眉看向陸辰東,抬手拿下嘴唇上的煙,沉啞的嗓音曖昧不清:「借個火。」
陸辰東看著蘇岩,眸子越來越黑,眯了眯,片刻後從口袋裡掏出打火機扔過去。蘇岩抬手接住,笑了笑,啪嗒一聲打開火機,跳躍的火苗照亮了她的臉,蘇岩點燃了香菸,狠狠抽了一口,尼古丁在肺里沸騰,她漸漸安靜下來。
呼出去,白色煙霧中,她勾起唇角看向陸辰東,揚起手指上燃燒的香菸,眼波微瀾:「你還喜歡這個牌子的煙?我記得以前你就吸這樣。」
陸辰東忽然煩躁,他看著面前的女人,一團火就升騰上來,眼睛眯的更深。憤怒充斥著大腦,他想要做點什麼來發泄,可是到底他還是什麼都沒做。蘇岩的冷靜和他的憤怒相映益彰,為了這麼個玩意毀掉風度實在諷刺,他盯著蘇岩那張濃妝艷抹的臉,狠狠的想。
蘇岩一根煙抽完,他有些煩躁的扯了下襯衣領口,取出一根煙含在嘴上點燃,狠狠抽了一口。尼古丁在肺里翻騰,陸辰東透過煙霧眯眼打量蘇岩,嗓音壓得很低很沉,幾乎是咬著字眼:「這幾年你在那裡?」
十年時間,他以為蘇岩死了。
「一直在夜殿。」
蘇岩含著笑吐出白色煙霧,凝視陸辰東,抬手拂過掉下來的碎發:「在這裡做小姐,快十年了。」她說到這裡,歪頭又笑了一聲:「當初年紀小,想法偏激衝動,不小心傷了陸先生。」說到這裡,蘇岩捏著菸頭的手指緊了下,可還是抬頭和陸辰東對視,陸辰東那張臉沉的可怕,充滿戾氣好像隨時隨地都會發作。蘇岩賭了一把,破釜沉舟:「怕坐牢,我就躲起來了。可總要吃飯,只有這種場所不需要身份證,待久也就習慣沒有換地方。」
她在解釋,也算是示弱吧。
蘇岩還有兒子,她不想有任何的閃失。
陸辰東手指夾著煙,漆黑深刻的眸子盯著蘇岩。臉色很沉很難看,蘇岩不知道哪根筋沒搭對,忽然就十分的痛快。能讓陸辰東不慡,她還是蠻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