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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3:04:17 作者: 千樹顏雙
每當這時肆月就會嫌棄的撇撇嘴,然後塞上耳機不理會他慷慨激昂的詞調。
終於有一天肆月實在忍不住回了句:「你倒想嚇唬別人啊,關鍵是除了我沒人能看見你,你嚇唬個鬼啊。」
聽到這裡,鬼哥居然還有點45度的小憂傷。他楚楚可憐的問:「那你見我嚇過你嗎?」
這麼想來他的確沒有故意嚇唬過自己。
一直是肆月自以為鬼都是恐怖的,以至於總是小心翼翼的生活在他的陰影下。而現在的鬼哥連換個台都得一臉諂媚樣的請自己幫忙。這麼一想,肆月簡直就想高歌一曲翻身農奴把歌唱!
周四晚上肆月照例要值晚班,同事們都走的差不多了。主任那張肥膩的臉出現在肆月眼前,「小肆,幫我把這幾箱廢報紙搬出去。」
肆月走到他的辦公室,看見幾個電視機大小的箱子堆積在桌子旁邊,裡面零零散散的堆放著厚厚的報紙,可能是這幾個月來一直都沒有拿出去,積少成多變成了現在的局面。
肆月彎腰搬起最上面的那個紙箱,起身的時候卻撞到了左側的辦公桌上。箱子裡的報紙頃刻般散落了一地。她一著急也顧不了那麼多彎起腰身就準備撿地上亂糟糟的東西。
若是往常,主任那得理不饒人的性格鐵定要把肆月罵的狗血淋頭,可今天卻很奇怪,他不僅安慰肆月別著急還幫她一塊撿起了報紙。
肆月撿到飄在桌底下的那張被撕爛的報紙時,她忽然怔了怔。鬼哥的照片出現在那張破爛的紙上。一樣的笑容,一樣的眉眼。
她看見標題上寫著:尚光有限公司高層陸浮光……
後面關鍵的信息被人撕了去,最後那個光字也只剩下半邊,是肆月看了好久才猜出那是個光字。那個參差不齊的缺口像個巨大的深淵吞噬著周圍。她撿起那張報紙小心翼翼的疊起來裝進口袋。
只顧得思考鬼哥的事情,她卻忘了身邊還站著主任。肆月沒有發現,因為衣服領口偏大,自己的內衣若隱若現的出現。一旁的主任看著眼前的肆月忽然有種異樣的感覺。
他忽然抱著肆月,伸手摸向她胸口的柔軟。「小肆,你只要跟著我,我是不會讓你吃虧的。」
肆月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得一愣,她奮力撥開主任的雙手,開口警告:「主任,請你放尊重一點!」
那個禿頂的老男人非但不停止反而愈加興奮,他扼制住肆月掙扎的雙手:「你穿成那樣不就是為了勾引我嗎?別在我面前裝什麼清純了。小肆,我告訴你,以後跟著哥哥,升職加薪不成問題。」
他臉上冒著油膩的汗珠,臉上的橫肉猙獰的顫動著。在那隻手快要撥開肆月薄薄的衣裳時,身下一陣劇烈的疼痛忽然襲來。
他臉上的五官因為疼痛扭曲在一起,雙手緊緊的護著襠部。就在剛才,肆月朝他的命根之處狠狠地踹了一腳。
「你他媽給我等著……」主任終是抵不過強烈的痛感,彎腰倒地,在地板上蜷縮成一團。
肆月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她慌亂的遮蔽好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膚。頭髮凌亂的像是幾天沒有清洗過。跌跌撞撞的跑下樓去,跳上了一輛計程車。
司機師傅隱隱猜到了什麼,他好心提醒:「小姐,要不要幫你報警?」
肆月抬眼看了他一眼,似乎還未從剛才的驚嚇中回過神。她瑟縮在車子后座,瞪著盈滿淚水的眼睛,久久不肯說話。
她從未想過自己會經歷這種事情,無形的驚悚感一直圍繞在她周圍揮之不去。主任那隻噁心的手撕爛了自己的衣服,差點就覆上了自己的胸口,想到這裡她胃裡一陣翻湧。曾經的孤寂感又好似毒舌一般纏上了自己心頭。
她跳下車,哆哆嗦嗦的手插了好久才把鑰匙插進去。
「我告訴你個很神奇的消息……」鬼哥見她回來,就忍不住想要告訴她自己的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
肆月顫顫巍巍的打開臥室的房門,等房門反鎖上的那一刻,所有的委屈心酸此刻全部涌了出來。
她順著門無力的滑了下來,淚水如同無盡的泉水從眼眶溢出。
「你怎麼了?」鬼哥發現了肆月不對勁,他擔憂的站在門外。「你不說話我就進去了。」那些牆壁房門本來就擋不住他這個無形體,以往都是為了尊重肆月才不敢亂進她的房間。
而現在不同以往,肆月反常的舉動讓他覺得害怕,直覺告訴自己她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穿過門,看見癱坐在地上的肆月,身上的衣服被撕得不成樣子。她目光空洞的呆望著窗外,那裡是一片黑暗,如同自己的過去。
他有些心疼,蹲下身來捧著她的臉:「發生什麼事了?」
肆月不說話,只是哭,不停地哭,好像要把近來所受的委屈全部發泄出來一樣。
他也不說話,就那麼安靜的坐在肆月的身邊,「哭吧,哭出來就好受了。」他看著她,頓了頓開口道:「肩膀借給你。」
肆月沒有抬頭也麼有回答,她把頭輕輕靠在身邊那個不真實的肩膀上。明明是不存在的實體,可她卻覺得好溫暖,那是她人生幾十年裡都不曾有過的暖。
「你之前不是問我的名字為什麼叫肆月麼?」她轉頭看向身邊的鬼,莫名其妙的說了這句話,「不是因為我是四月出生。」她頓了頓,顫抖的聲音里還夾雜著未走遠的驚恐,「因為我是在四月被親生父母拋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