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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3:02:52 作者: 時有幸
濛濛細雨里後山的池塘,錦鯉貼著水面吐出小泡泡,還有明朗春日中,沐浴在陽光下的花房,杜母細心栽種的月季與牡丹依偎在一起。
有的是深夜發出一張凌亂的桌面,江行雪認得出拍攝地點在公寓客廳,擺著七個人的咖啡杯、電腦和一疊紙張。
最多的那隻被杜羨用來當頭像的貓咪,說它胖得把什麼東西給壓塌了,或者調皮得挨了訓。他點開大圖多瞧了幾眼,再普通不過的橘貓,被養得肥膘體壯。
動態越往前,那隻貓越瘦小,直到杜羨主頁的最下方,再也滑不下去了,簡直認不出來那傷痕累累的小動物就是頭像里那隻貓。
貓瘦骨嶙峋的,耳朵和四肢都受了傷,被裹了層紗布,無辜地躺在杜羨大腿上。杜羨寫:今天起我有旺財了。
「為什麼給貓咪取狗的名字啊?」江行雪笑出聲,他家鄉不知道有多少條看門狗叫旺財。
粗略地看完杜羨這些年分享的事物,他回頭再掃了幾眼,然後去自己主頁摸索著,也發了一條。
江行雪上傳好照片,對著頁面沉思了一會,什麼都沒寫。
百無聊賴在這裡悶了許久,杜羨發他消息,江行雪打理好衣服起身去二樓的宴客廳。
見著杜羨,他先問:「原來你頭像的貓是你養的?太可愛了,我以為你在網上找的圖片。」
「路上撿的。」杜羨邊走邊說,「現在在我同學那裡,據說胖得進化成了豬。」
「它當時受傷了。」江行雪跟在他後面。
「被人虐待的。」杜羨挑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來。
江行雪自然坐到他身旁去,追問:「為什麼?」
「除了腦子有病,想不到還能有什麼原因。」杜羨淡淡道,「後來我叫學校查了監控,那人被開除了,有病就在家好好待著,出來當什麼禍害。」
江行雪「嗯嗯」了兩聲,以示贊同。
服務生們開始上菜,吃完前菜,再過來換碟子。他不太習慣被人這麼伺候著,小聲和對方說:「謝謝。」
旁人問杜羨下午有沒有空,想讓杜羨一起去玩牌。
杜羨笑著回絕:「我下午有事。」
江行雪抬起眼,想問又有什麼事,如果他有事,自己能不能一個人聊天,一個人看海,一個人打高爾夫。
可他沒說,本來杜羨說這話是為了給自己解圍,胡言亂語搪塞人也很正常。
杜羨注意到了他黯淡下來的神色,故意沒解釋,讓人煎熬地數乾淨了碗裡的白米飯,慢悠悠道:「走吧,吃得那麼慢,球童該等急了。」
「我?」江行雪瞬間有了精神。
「不然還有誰?」杜羨伸了個懶腰,給他帶路。
江行雪感到被重視,反而難為情起來:「那個,你對人真好。」
杜羨頓了頓,嗤笑:「上一個有這種待遇的,是只貓,要不我也給你取個小名,叫招寶?」
江行雪跟著他不動了,在原地撇撇嘴:「不和你玩了。」
杜羨繼續往前走,說:「真的嗎?」
江行雪快步跟上他:「我們再商量商量。」
·
一上甲板,江行雪立馬用手遮著強烈的光線,接著被扣上了一副墨鏡,架在秀氣的臉上,模樣有些滑稽。
他被眼前的場景所驚訝:「昨天沒細看,這裡居然有球場……」
一旁的杜羨摘掉了墨鏡,露出整張英俊的臉,對此不以為意:「別的船還有卡丁車可以玩。」
聽到車子,江行雪還沒從賽車遊戲裡玩過癮,迅速眼睛亮亮地看向他:「哪裡?」
「不敢讓你開。」杜羨想起江行雪那毀天滅地的車技,不假思索地答道。
江行雪哼了下,接過杜羨拋過來的被球童擦拭乾淨的杆子。
他對打法技巧一竅不通,幸好這裡沒什麼人,不會有人旁觀著看笑話。杜羨糾正了他的細節問題,再給他示範了一遍。
杜羨揮桿揮得流利,讓江行雪模仿。江行雪很感興趣地照做了一遍,用力地一甩胳膊,緊接著球桿碰了個空。
杜羨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你眼睛近視就別裝5.0行不行?」
江行雪爭辯:「我視力好著呢!」
「當時就該把你往醫院裡一塞,做個腦CT。」杜羨嘀咕。
江行雪咬咬牙,左腳稍微後撤,再十指式握杆,又揮了一次,依舊什麼都沒撈著。
杜羨捏了下他的肩膀,讓他放鬆:「幅度不用那麼大,別緊張。」
大海、藍天,還有成片的椰林和野芭蕉,即便打球打不出任何花樣來,有美景作伴,也能當做愉快的一天。
杜羨站在邊上,看著江行雪和球較勁,過了會甚至哼起了歌,然而江行雪就不見得有多開心了。
苦練一下午,他終於有模有樣可以打出幾杆,好不容易能和杜羨認認真真玩起來,有人過來打斷了他們。
季光汐走過來:「找你找了半天,原來你在這裡,半天沒見人影。咦,又見到你親戚了。」
江行雪立在杜羨身後,瞧瞧杜羨,又瞧瞧他,忘了這眼熟的美人叫什麼名字。季光汐主動自我介紹:「季光汐。光芒的光,潮汐的汐。」
和季明洵的名字有點對仗,不待他琢磨,杜羨講:「季明洵的弟弟。」
季光汐和季明洵完全不像,兩人從氣質到外貌雖然都很出眾,但背道而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