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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3:02:52 作者: 時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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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夢裡,江行雪的思緒翻山越嶺,沿著時光追溯回到杜家來下聘禮那會,他在鄰居家幫忙摘番茄,突然被媽媽叫回家,再聽說要嫁給不認識的人,他慌慌張張地拒絕。
他發育得遲緩,十九歲前才分化成Omega,被村里幾戶人說過媒,都被他拒絕了,這回父母說什麼都要把他送出去,家裡發生了激烈的爭執,他想逃走,卻在半途被捉回來。
他不肯配合,被媽媽揪了下胳膊,指責道:「以前那麼懂事,怎麼現在這樣了?」
杜家派來的西裝革履的男人莞爾:「他可能是沒想好,你們再討論一下,如果覺得聘禮不夠,夫人說了這些小事都可以商量。」
江行雪不斷搖頭:「這怎麼可以,杜羨難道同意嗎?」
那男人巧妙地回答:「現在我們是在徵詢你的意見。」
江母忙說:「我們這裡沒問題,沒問題。」
「家裡人說了沒用,我們不是在做買賣,這事主要看江行雪到底怎麼想。」男人彬彬有禮地說,「我們不著急,先來和您表達一下意願,不過希望您可以的話,能三天以內答覆。我明天啟程回去,您可以聯繫我的電話。」
「我真的不嫁,我可以留下來幹活!干很多很多……」
江行雪畏懼地說著,自己分化成Omega以後,家裡對他一直不怎麼滿意,畢竟Omega總與「嬌弱」掛鉤,在這裡等於是累贅。
原先有幾家來提親,都被江行雪不假思索地推掉了。他知道的,父母對此本抱著隨便的心態,因為自己的確吃得起苦,即便沒能讀成大學,也對家裡沒絲毫怨言,默默分擔了大人身上的勞作。
可這事不一樣,兩千萬,就算去掉三個零,在這裡也是筆天文數字,夠坐山吃空幾代人。
不出所料,江母批評他:「不要任性。」
他提心弔膽地縮起身子,被父親推著要去把那男人留下來,江父說:「快去啊,人家還沒走遠!你一個Omega,這輩子藏在家裡嗎?身體還那麼嬌弱,什麼都做不成。」
江行雪不停拒絕,在推搡中摔在地上,他難得有那麼激烈的情緒,以前向來是好說話的。
他道:「我不要!我不去!我根本沒見過他!我真的可以幹活,我體……」
——「喂,可以醒醒了。」
有人碰了下他的胳膊,他幾乎是驚醒過來。
他喘著氣看著杜羨,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對方的神色,確定對方沒有任何不滿後,這才咬了咬嘴唇,問:「怎麼了嗎?」
「下車。」杜羨停好車再瞧著他,難得不捉弄他,還說,「在車裡吹著冷氣睡覺,小心著涼。」
江行雪揉了揉發紅的眼睛,小聲答:「我身體很好的。」
江行雪心情低落,但礙於禮貌,不敢在面上表現出來。杜羨沒注意得那麼細,自然忽略了這些,兩人各自琢磨著自己的苦惱,並肩往餐廳里走,看到他爸在讓管家醒紅酒。
杜羨記起來父親的助理不知道自己結婚,和他爸搭話:「兒子有喜事,怎麼都不給公司員工發點糖?」
他爸瞥了他一眼,再看看江行雪,道:「哪天你說要舉行婚禮,連著員工和你同事同學,我請他們喝酒。」
江行雪知道杜羨受不了這事。在旁人知情和舉行婚禮這兩件事裡,杜羨最討厭的絕對是後者,能被尷尬無措到抓狂。
果然,杜羨欲言又止,再說:「幫你省下一筆的酒水錢了。」
傭人端上來熱湯,江行雪喝了口,而杜羨遲遲不坐下,知道杜母在邊上的小洋房畫畫時,聲稱有事去找她。
江行雪一個人面對交集甚少的杜父時,唯有安安靜靜吃著飯,想說話拉近關係,但不敢開口,怕自己說錯了話,鬧笑話出來。
杜父知道江行雪心裡糾結,除開親近的家人會和自己說說笑笑,難得有人會敢於和他自若地閒談,何況江行雪看上去靦腆,應該十分內向。
他主動問,問題卻不好答:「杜羨是不是在接你的時候,和你商量過什麼?」
杜父與杜羨神似,多的是久居上位的威嚴和沉穩,即便是漫不經心的閒聊,也讓人不自禁感到一股強勢的壓迫感。
江行雪心裡咯噔了下,心想謊言肯定非常容易被識破,那自己在杜父前面的形象就成騙子了,可是,這事說實話等於把杜羨給賣了。
這可怎麼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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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羨慢慢悠悠逛到洋樓,拖著杜母出來。杜母知道杜羨這模樣是要問事情,可兩人散步直到女主臥,他依舊磨磨蹭蹭的不肯開門見山。
杜母煩了:「你有話就說,藏肚子裡我哪知道你有什麼事?」
杜羨拐彎抹角的:「媽,你去年拿到的那塊紅玉在哪兒?給我看看。」
杜母有些詫異,說:「要來做什麼?」
沒得到回答,但她還是進了女主臥,從梳妝檯的抽屜里把東西拿出來,拿給杜羨。
杜羨不太懂這些玩意,可從小在珠寶堆里長大,算是會識貨。
他把玉在手裡掂了掂,這是某個合作商送給杜母的生日禮物,千金難買的寶貝,稀缺得幾乎尋不見蹤影。
可這的確與江行雪佩戴的極為類似,自己沒有看走眼。
在那樣的家庭條件里,如何得到這樣的玉石?
或許是祖上有什麼奇遇,既然能把這樣的東西拿來點綴江行雪的護身符,長輩肯定萬分疼愛小孩,怎麼後來會把江行雪嫁給素未相識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