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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18:11:03 作者: 穀雨穗
就在這時,魏惜身上的玉佩被一毛頭小子扯下,拿著就往人堆里跑,魏惜忙追趕。
身邊的三個丫鬟也追了過去,沈雲簌看向魏臨,想問他怎麼不去幫魏惜。
於此同時,迎面一個蒙著面的女子提著一罐油,朝著沈雲簌潑了去。
可她已來不及躲避,千鈞一髮之際,只被人一擋在身前。
油花四濺,驚叫連連,而那罪魁禍首丟掉油罐,逃之夭夭。
沈雲簌抬眼,看到擋在自己前面的魏臨,心底發顫:「表哥。」
不等她查看傷勢怎樣,魏臨解了身上的棉披風,並交代她:「你們和魏惜趕緊回去,這裡不宜久留。」
說著,就朝著潑油之人的方向追去。
沈雲簌看著離開的背影,半天沒有緩過神來,那麼熱的油,即便隔著衣物,也定會傷到了人,他不先趕緊去看郎中,卻想著先去抓人。
魏惜已經拿到了自己的玉佩,回來就瞧見一灘熱油在沈雲簌面前,除了魏臨,周圍的兩三個人也被油濺到一些,捂著臉又哭又叫的。
掌柜的也來詢問情況,一時間,大堂里亂的很,
沈雲簌拉著魏惜趕緊離開了,這是有人刻意報復,此人就是衝著她來的,什麼偷玉佩的小賊,想必都是一夥的。
沈雲簌讓管家先把郎中請過來,若魏臨回來,先給他看看傷勢。
等了將近一個時辰,聽到魏臨從外面來的消息,並讓妙圓回話,說他身體無礙。
魏臨回來的路上讓人簡單處理了一下後背與脖子上的傷口。
進了府門,見妙圓和一位郎中迎過來。
回到北院,郎中仔細查看一番,好在隔著厚厚的衣物,傷的只是皮肉,先給魏臨用了一些特製的藥膏抹上,又寫了一副方子,忙完一切,已經是深夜了。
魏臨趴在床上,此刻安靜下來,身上的痛意才一點點的襲來,慢慢的痛的讓人他抓心撓肺。
「世子,表姑娘還在外面等著呢。」長易道。
「她何時來的?」
「從您來府上沒一會就來了,想看看你的傷勢怎麼樣了。」
魏臨起身,想要拿一件裡衣穿上,卻被長易制止道:「您背上的血泡剛挑破,若是穿上衣物,就和傷口黏在一起了。」
「那你跟她說,明日再來。」
她那麼在意男女大防,又是深夜,想來不合適,留在這裡,應該是覺得替她擋了熱油,心有有愧吧。
沈雲簌在小廳里等了許久,腦子裡一隻回想著魏臨擋在她前面的那一幕,他過來時,也緊緊的把她攬進懷裡,她是一滴油都沒有沾到。
往昔對魏臨的那些看法,如一道屏障,就在今晚瞬間瓦解。
從來沒有一個人像父母那般護著自己,他以為魏臨只是貪圖一時,時間久了,那份執著也就不會再有了。
可經此一事,放覺得是她想錯了,若是那一罐熱油到了她的臉上,那麼這輩子就毀了。
魏臨救了她的命,她拿什麼來還?
直到長易過來,告訴他,魏臨已經處理完傷口,已經歇下來,要她回去。
「我能不能看看他的傷,就一眼,悄悄的。」若不看到,今晚必定是一夜難眠。
「那表姑娘就進去吧。」
沈雲簌來到內室,輕手輕腳的的繞過屏風,慢慢的挪到床邊,隔著青色紗帳,隱約看到裸著後背的魏臨,他趴在床上一動不動。
猶豫了一下,她還是撩開紗帳,看看後背傷成什麼樣了。
觸目驚心的一幕,讓沈雲簌倒抽了一口涼氣,後背是大面積的燙傷,頂著這樣的傷口,他竟然直接去追人了,一點也不顧惜自己的身體。
「看夠了嗎?」床上的人轉過臉。
沈雲簌忙放下紗帳,背過身去,心虛道:「表哥,你沒睡?」
他今夜怕是都睡不著了:「嗯。」
沈雲簌蹲在床邊,隔著紗帳問:「你是不是很痛很痛?」
「有一點,這點傷不算什麼。」
聽他這麼一說,沈雲簌就更自責了:「都是我不好,今日本就不該出門的,害的你受了傷,那人是衝著我來到吧,表哥,我……」
沈雲簌有些說下去,道歉自責的話此刻顯得蒼白而無力:「我能為你做些什麼。」
魏臨從紗帳里伸出一隻手,沈雲簌把一旁的茶水遞過去:「要喝水是嗎?」
「給我你的手。」
沈雲簌把茶碗放下,有把手伸過去,被魏臨攥的緊緊的:「這樣,一點就不痛了。」
「……」
魏臨眯著眼睛說:「潑油之人已經抓住,此人是個亡命徒,故意扮上女裝,混淆視聽,這幾日你不要出門,也別把此事告訴沈大人,害他為你擔心。」
「我明白。」
「救你,不是為了讓你感激我,也不是為了讓你答應嫁給我,而是我願意這麼做,不要自責,也不要愧疚,這麼一點傷,對我來說真不算什麼。」
魏臨說的風淡雲輕,沈雲簌把紗帳撩開一些,反正都已經看過了,隔著也沒意思了。
再看他背上的傷,心裡還是不由的咯噔一下。
「害怕就不要看了。」
「不是害怕,只是覺得自己很不好,連累了你。」
「這只是一場意外,錯的是潑油之人,不是你。」
沈雲簌覺得鼻尖酸酸的,這個時候,他沒一句責備,反而還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