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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18:11:03 作者: 穀雨穗
「背後之人,可有線索?」永徽帝問。
「無任何線索,全憑微臣猜測。」
魏臨的話不無道理,大燕建朝百餘年,國力興盛,雖然每年都與狄國征戰,但國土未讓出分毫,可近些年的貪腐案越來越多,總覺得背後有一雙手悄悄逼近。
眼下是把這些禍害給清除,永徽帝道:「把段世昌給朕叫過來。」
三年貪腐都未查到,御史台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根據大燕律法,涉嫌貪墨的官嚴重者當街斬首,輕則一概流放,朝廷引起了一陣不小的動盪。
接下的日子,大理寺,刑部與御史台忙的連軸轉,抄家的抄家,罷黜的罷黜。
接連兩日天氣陰沉,今日有風,沈雲簌和魏惜穿戴整齊出了門,戚靈溪今日舉辦生辰宴,邀請關係不錯的小友熱鬧一番。
天氣不好,所有人都聚在戚家的四面廳里,眾人先在房裡玩起了投壺。
宴席時,大家七嘴八舌的閒聊,自然而然,就說道最近京都頻繁抄家一事。
作為消息一向靈通的戚靈溪,也知道不少事。
兩三個貴女被充入了教坊司,一個瘋了,一個當街往牆上撞,另一個聽話的進教坊司,以後的日子可想而知。
沈雲簌聽了以後唏噓不已,那三個女子曾一起打過捶丸,其中一個和她還挺聊得來。
這時,有人注意到今日鄭伊如沒來:「戚姑娘,鄭姑娘與你交好,為何不來,豈不是波及到了?」
「他父親任職戶部時間短,倒也沒什麼大的問題,今日她說身子不適,回絕了。」
「聽說這次處理貪墨案的是大理寺,手段那叫一個雷厲風行。」
沈雲簌默默聽著,聽到那些關於街口斬首的畫面,手中捧著的花茶也喝不下去了。
宴席結束,沈雲簌和魏惜從房間裡出來,此刻天空下起了大雪。
宜州雪少,沈雲簌從未見過這般大的雪花,紛紛揚揚,望的久了,迷亂了雙眼。
兩人上了馬車後,沈雲簌掀開車簾,時不時的伸手去接幾片回來,再仔細瞧著,直到手心裡的雪化了。
如此幾次,魏惜道:「表姐,像這樣的大雪要持續好多日才消融呢,等明日起床,你會看見整個京都城全都是白色的。」
沈雲簌放下車簾:「我喜歡下雪,但還是感覺這場雪下不是時候。」
「怎麼了?」
「爹爹去了烏和鎮,不知道哪裡冷不冷,這勘察地形,免不了翻山越嶺,若是烏和鎮也下雪,道路濕滑難走,真是令人擔憂。」
「原是這樣,姑父身邊隨行的人多,不要擔心了。」
魏惜看了一眼車窗外面,距離鎮北侯府不遠了,於是提議:「表姐,要不咱們走著回去吧。」
沈雲簌立即表示同意,她和魏惜一前一後下了馬車,春羅忙給沈雲簌披了一件水紅色的兔毛領子的斗篷。
芽兒也取了魏惜的斗篷,正要給她披上時,卻被魏惜制止住了:「多不利索,我才不要穿呢。」
芽兒沒說話,卻用求助的雙眼看著沈雲簌。
明白小丫頭什麼意思,沈雲簌勸阻道:「你忘了你害病的時候了,回去若不想被三舅母訓斥你,就老實穿上。」
魏惜撇了撇嘴,同意了。
雪花在地上下了薄薄得一層,走過雪地,留下兩串腳印。
中途,魏惜想在雪地上畫畫,於是讓芽兒找個了兩個樹枝來。
「表姐,咱們比賽吧,看誰畫的好。」
魏惜畫了兩隻鵝,三隻雞,沈雲簌則是花了一副花鳥圖,在花兒旁畫了一隻打盹的貓。
看到雪地上的肥貓,魏惜笑道:「哈哈……還真挺像大肥的。」
這時,兩個騎馬的人影朝著這邊過來。
雪花模糊了身影,沈雲簌也沒在意,只拉著魏惜趕緊躲到一旁。
可魏惜不樂意了,剛畫好的畫不想被破壞。
正想制止那兩個人繞開這裡時,瞧見來人越來越像魏臨,於是揚起的手也放下了。
看到是自家的人,魏臨也下了馬:「大雪的天,怎麼不做馬車,害了病怎麼辦?」
魏惜眼睛忽閃了一下,今日的四哥可沒之前那麼凶了,若他一直都這般隨和,她倒是也願意多和他說話。
「四哥,我們可沒那麼嬌氣。」
魏臨移目沈雲簌臉上,也不知是吹了冷風的緣故,沈雲簌的面頰紅撲撲的,眼睫上堆了一層晶瑩的雪花,只是整個人木愣愣的,像個陶瓷娃娃一樣。
見魏臨看著自己,沈雲簌道了一句:「四表哥。」
每次被她這麼客客氣氣喊一句時,他們之間的距離像被拉開了一樣。
魏臨頷首示意,把手裡的韁繩丟給長易:「走吧,一起回去。」
因從戚靈溪的生辰宴上知道不少事情,好奇的魏惜當即向魏臨求證一些事。
魏臨道:「朝堂之事不可在外面妄議,若是被有心之人聽到,再添油加醋,保不齊掉了腦袋。」
魏惜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想到今日那三個女子的遭遇,問道:「四哥,若是我和表姐遭難,你會救我們嗎?」
「胡說八道,只要有我在,何來遭難一事。」
也就是說,只要有他在,鎮北侯府的人就不會欺負,雖說魏臨為人嚴厲,但魏惜聽父親說過,他確實為鎮北侯府擺平了許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