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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18:11:03 作者: 穀雨穗
而魏瑤尤其喜歡上岳嬤嬤的課,每月逢九,只要無外事,必會到達。
曹氏見女兒這般努力學習插花,也是十分欣慰的,就在喝茶的功夫,腦子裡靈光一現,她忽然間察覺了些什麼,急忙讓家丁去攔魏瑤,可是人早已上了馬車離去。
這般努力向宮裡的嬤嬤學習不就是想進宮嗎?太子萬萬是嫁不得,難道她還死不悔改?
想到這些,曹氏氣的扔了手中的茶碗,與此同時,魏老夫人身邊的李嬤嬤來請她過去,為了是商議魏瑤的婚事。
紀家是清流人家,魏老夫人一番打聽,得知紀家二公子學業不錯,人也是個好相處的,於是同意把魏瑤的婚事定下來,當然,也要看看曹氏和魏瑤的意思,若是同意,她就給遠在明州的三子魏啟安一封書信告知。
曹氏整理了心緒,跟著李嬤嬤一起見了婆母,表示自己也十分願意,可魏瑤似乎不太中意紀家,但她沒說明真正的原因,只說魏瑤心高氣傲,要魏老夫人做主把親事定下。
眼下這場婚事,也只有魏瑤一個人不願。
這魏瑤的脾性像極了魏啟安,都屬於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強硬性子,但見曹氏一臉擔憂之色,魏老夫人開解道:「等她們回來,我會好好開導,你也把心思放寬一些,兒孫自有而孫福,莫與兒孫作遠憂。」
隅中時,三人來到翠園的別院聽水閣,來到廳堂之時,一多半的貴女已經到了,而沈雲簌是第一次來,由這裡的管事重新安排座位。
她的座位在小官之女的前一排,而她不知,這是魏惜有意和那管事遞了話,要她和莊家姑娘旁邊落了座,因魏惜和與莊姑娘也都不上熟,只能要她自己主動些。
沈雲簌剛坐下來,一位身著藕荷色襦裙的女子在她一側坐下,舉手投足間都透著一股淡雅之氣。
沈雲簌轉臉看她時,那女子也是朝她微微一笑,朱唇粉面,人淡如菊,瞧著就讓人歡喜。
這時,前面的魏惜朝她擠眉弄眼,當下便知道這位乃是哥哥的心儀之人莊姑娘,莊曉儀。
正當沈雲簌思索怎麼與她搭話時,莊曉儀卻先開了口:「瞧你面生,不知姑娘芳名?」
沈雲簌心口竟然有些緊張似的,機會可不容錯過,見她真人太難了,於是脫口而出:「我姓沈,名雲簌,工部侍郎沈弘之之女……兄長名喚沈時堯。」
本想循序漸進的認識,可又覺得十分不妥,不如直接稟明來意。
聽到沈雲簌那句兄長沈時堯,莊曉儀整個人僵住了,隨即微微點頭,並沒有接她的話。
沈雲簌頓時覺得窘迫,也有些氣餒,三年之久,怕是這位姑娘已經忘了自家兄長是誰,或者說因兄長的不作為,已經寒了心,厭煩了他。
岳嬤嬤來了,沈雲簌也收回了思緒,做到這般已經盡力了,其他的就聽天由命吧。
沈雲簌的插花是娘親教的,今日一番授課,方覺得自己以前學的只是皮毛,插花的時候,也是按照岳嬤嬤所授課的要領去做。
待到授課結束,岳嬤嬤倒是對她的作品做了一番評價,把不足之處一身見血的指出,但言語間還是對她的肯定。
沈雲簌借著空擋和莊曉儀搭話,問她是否記得自己的兄長。
莊曉儀則表示不認識他,沈雲簌無疑肯定了之前的判斷,或許是兄長一個人單相思,只覺的冒犯了莊姑娘,於是起身道:
「莊姑娘,今日唐突了,因兄長曾提起過你,故而覺得你們認識,我兄長三年前進京趕考,可放榜後不久,娘親去世,他回了宜州守孝,今年三月初時才過了孝期,三年之久的事,今日忽然提起,望你不要介意。」
聽沈雲簌解釋一番,莊曉儀冷淡的面色變成了不可思議:「三年前他是回去守孝?」
「是,為母親守孝。」
莊曉儀想對沈雲簌擠出一絲笑,可只是一個更加難看的表情,她一點也笑不出來,對於這個消息她有些消化不了。
沈時堯,這個讓她朝思暮想的男子,曾說過若榜上有名就來莊家提親,放榜後,她讓家丁去看,得到了他上榜的消息,她欣喜若狂的在家裡等了好幾日,可等來的卻是他一封道歉的信,信中說他不該說了那句戲言。
她以為沈時堯被人榜下捉婿,才與自己斷絕了關係,可也從未聽說關於他議親的消息。
後來,她想親口問他是不是有什麼難處,可到了那座他租住的小院子時,人早已搬離。
此後,她在母親的安排下和鴻臚寺卿梁家的兒子訂了親事,可訂親一年之久,本事快要成親的時段,她發現那梁家大公子卻是個風流多情之人,一連養了兩房小妾。
嫁過去就要和人共侍一夫,她自然做不到,搜羅證據,求著父母把親事推了,兩家退親自然會受人非議,梁家為了名聲,把髒水往她一個人身上潑,說她有失大家閨秀的典範,苛責親人,才推了親事。
話都說到這份上,莊曉儀也不在隱瞞:「我確實認識你兄長,今日是我胡言,失禮了。」
「我是冒昧了。」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也算解了心底的謎團,今日就先告辭了。」
沈雲簌作別莊曉儀,回身卻看見遠處的長廊下立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此人是薛齊光,堪堪朝著她看了過來。
妙圓動作也十分快,把帷帽及時給沈雲簌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