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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18:11:03 作者: 穀雨穗
    昨夜後半夜忽然起風,接著陣陣雷聲傳來,加之狂風驟雨,沈雲簌被驚醒後就難以入睡,臨近寅時雨小了才入夢,雖已睡醒,可面色瞧著略顯疲憊之色,她接起遞過來的帕巾,輕輕擦拭面頰。

    秋蕊把窗子打開,一縷陽光照耀在沈雲簌的臉上,瓷白的臉上泛著光,長睫微卷,唇若丹霞,一頭青絲散落,平添了幾分柔靜。

    秋蕊不緊不慢的給沈雲簌梳妝,直到外面的李媽媽來催:「姑娘快些收拾,方才我去前院,見老夫人身邊的林嬤嬤,說老夫人今日起的早,要府里的姑娘們都去福安堂里吃早飯呢,您可別誤了時辰。」

    沈雲簌道:「若是福安堂那邊沒人來知會,咱們也不上趕著去,就和平日裡一樣。」

    梳妝完畢 ,沈雲簌帶著秋蕊出了落湘院,從來到鎮北侯府,她的裝扮做了許多改動,衣著素淨,妝面淡雅,舉止也由著教習嬤嬤教的那般來。

    五個月前,沈泓之接待調令,從宜州知州調任到工部,前工部左侍郎死於意外,他便接替左侍郎一職,皇帝又賞賜一座宅子,只是宅子荒廢數年,需要修葺,沈雲簌在父親任職三個月後回的京都,宅子只修葺了一半,故而魏老夫人命人把她接了過來。

    與鎮北侯府的淵源也源自沈雲簌母親年幼時家中遭難,得鎮北老候爺和魏老夫人的照拂,後又認作養女,在身邊養了幾年,又送其出嫁,算下來,鎮北侯府也算半個娘家人。

    她一直住的不大習慣,與人來往時謹言慎行,收斂自己的心性,唯恐在這門第高的人家失了禮數。

    雖說出穿用度都比在宜州好了一截,可到底不如自家自在,她只盼著沈府趕緊修葺好,早日與爹爹團聚。

    鎮北侯府的布置和格局亦是別出心裁,在選林造景方面可謂是用足了心思,幾步一景,山石花草,氣韻生動,樓廊相接,精緻細膩。

    一主一僕從甬道轉至長廊。

    福安堂內,魏老夫人笑的合不攏嘴,身邊的幾個媳婦和孫女也都在陪著她說笑。

    沈雲簌先上前給魏老夫人行了禮,又移步一側,在魏家七姑娘魏惜身邊坐下,兩人平日裡最聊的來。

    「今日外祖母氣色不錯喲。」

    「你還不知道吧,中秋佳節,我四哥要回來了,祖母她老人家高興。」

    在鎮北侯府住了將近一個多月,宅子裡的情況也知道個七七八八,

    這個口中的四哥是鎮北侯府的嫡出世子,早年在戰場上屢屢立下戰功,後回京重新參加科考中了探花,現任大理寺少卿,如今人在明州,協助明州刺史查一樁冤案,魏老夫人日日盼望他早些回來,如今接到書信,自是喜不自勝。

    再過三日是中秋佳節,魏老夫人早就讓二房兒媳鄧氏做準備了,然沈雲簌並不想在鎮北侯府過中秋,她想回工部和父親一起過。

    自從沈弘之接任工部侍郎一職就忙的不停,她來京將近兩個月,父女兩人總共才見了兩次面。

    沈雲簌今日想和魏老夫人請示,並沒有急著離開,而此刻魏老夫人身邊的林嬤嬤小聲告知,要她陪著用早膳,有幾句話要囑託。

    眾人散去,沈雲簌上前,恭恭敬敬的喚了一聲:「外祖母。」

    魏老夫人招手讓沈雲簌離得近一些,又拉著她的手示意她在身邊坐下來。

    「昨日我差人讓你父親一起來魏家過中秋,且因他這幾日公務纏身,好像因修建河道一事忙的中秋也無法休沐,這個中秋就陪著外祖母一起過,對了,你還沒見過你四表哥,中秋節或許會見到他,屆時外祖母幫你們引薦可好。」

    聽了魏老夫人一番話,沈雲簌把要說話的又咽了下去,她不能掃了老人家的興,於是點頭應下,待到過了中秋,她亦可再與父親相見。

    在福安堂用過早膳,沈雲簌辭別了魏老夫人,魏老夫人說她太瘦,要她多吃一些,這會感覺肚子略有些漲,於是帶著秋蕊和春羅在園子裡賞花閒逛。

    一個多月前,園子裡的花草還是一片青翠碧綠的精緻,如今半個侯府的樹葉染了黃色,不知不覺中,盛夏已退,素秋已至。

    這時,一小丫鬟走過來,告知魏惜在花園內的涼亭里等她。

    這邊的魏惜已備好了茶點,看到遠處長廊里的沈雲簌,朝著她揮了揮手。

    從沈雲簌第一天來鎮北侯府,她就喜歡上這個說話慢聲細語的表姐,相處之後,發現兩人許多喜好都十分相同,於是隔三差五的喚她一起品茶閒聊。

    兩人從吃食談到茶飲,從衣飾說到胭脂水粉,說到京城吃食,沈雲簌有些期待,對京城這裡的事了解的少,聽魏惜講述,似乎又好吃又好玩的樣子。

    「你來這麼久,都未曾出過門,等尋個機會,我偷偷帶你出去玩兒。」

    來之前,父親特意叮囑沈雲簌,要謹言慎行,不可做出違背長輩意願之事,出門上街這等事情自是先要請示才行,「這樣行嗎?」

    「沒事,只要這府里的冷麵閻王不在呀,什麼事我都能化險為夷。」

    「冷麵閻王是誰?」

    魏惜刻意壓低聲響:「我四哥呀。」

    「你不怕舅舅和舅母他們,為何獨獨怕世子?」

    「我四哥他呀,喜怒不形於色,瞧見他那張臉就我害怕,總之,見了他能躲就躲。」

    沈雲簌端起泡好的清茶啜了一小口:「那他長的很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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