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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2:58:05 作者: 欣欣向榮
溫子然今兒攔住自己想來是為了試探,既然試探,就是並不知根底兒,他不知道,自然也不會告訴安樂王了。
敬瀾手指扣了扣桌子,想起那天慕容瑾在珍寶齋的表現,眉頭又皺了起來,若他知道當年他碰上解開魯班鎖的並不是青翧,而是青翎會如何?
或許以他的尊貴,也不會做出太出格的事兒,只自己卻不想冒這個險,為今之計就是早早把翎兒娶回去,成了自己的妻子,別人惦記也沒用了。
只是早說也還有半年多呢,真是叫人等的心焦氣躁,抬頭瞧見窗胡外頭,福子正跟小滿在廊下說話兒呢,雖並未愉禮,卻也能瞧出極親近,不免有些羨慕,真不知自己什麼時候才能跟翎兒如此一處里說話兒,上回在莊子上也才說幾句體己話兒。
想起莊子,倒有了主意,叫長福把箱子底兒那個盒子翻出來,從裡頭拿出一串紅通通的手串來,放到荷包里,朝窗外瞄了一眼,遞給長福。
長福會意,走了出去,把荷包往小滿手裡一塞,也不說話,扭頭走了。
小滿愣了一會兒,看了看手裡的荷包,打開看了一眼,是一串晶瑩剔透的手串,不禁道:「這長福怎麼丟給我一個手串就跑了,也不說明白,是讓我捎給穀雨的嗎,捎就捎唄,說句話能累死不成?「
福子:」我瞧瞧是什麼好東西?「小滿給他看了一眼。
福子道:「這可不是給穀雨的,這東西我在珍寶齋見過,聽夥計說是南國進貢的東西,老百姓見的少些。」小滿倒瞧著晶瑩剔透的,倒像紅玉。
福子道:」這可不是玉,這叫相思豆。「
小滿:」什麼叫相思豆?我瞧著就是平常的手串,就是紅一些罷了,戴在我們家小姐手腕子上指定好看。「
福子知道這丫頭呆,也不再說了,只得提醒她:」既知道是給小姐的,還不送去,你拿著做什麼?「
小滿這才恍然:「我說長福這小子學啞巴呢,原來是跟我打啞謎呢,那我不跟你說話兒了,這就送去。」說著轉身跑了。
等小滿走了,長福才出來小聲道:「福子,你說你小子是不是jīng過勁兒了,所以才想娶小滿這麼個傻丫頭,想兌乎兌乎,趕明兒生個正好的孩子。」
福子側頭:「你怎麼知道的?」
長福本來是說著玩的,不想他還真這麼想的,愕然看著他:「福子你就沒想過萬一生的孩子隨了小滿怎麼辦?」
福子看了他一眼:「不會的,孩子肯定隨我的腦子,隨小滿的長相,你跟穀雨的孩子就不一定了,你最好生個丫頭,丫頭一般都隨娘,回頭給我家小子當媳婦兒正好。」撂下話非常肯定的走了。
長福半天才回過味兒來,蹦著腳的罵了幾句,這才哪兒到那兒啊就惦記上自己閨女了,真不是個東西,氣哼哼的回屋了。
再說小滿,拿著手串往回走,青翎姐倆剛吃了晌午飯,大晌午頭上,也沒去娘屋裡,知道娘屋裡因為給自己做衣裳正亂,昨兒自己可是在娘跟前兒站了一天,量尺寸,量好了今兒正好裁,自己去了,不定又讓娘抓著一會兒比比這個顏色,一會兒比比那個料子,大熱的天非折騰一身汗不行,也就偷了懶,叫穀雨去廚房端了碗涼麵過來,兩人隨便吃了了事。
至於小滿,不用找也知道跑大哥院子裡找福子去了。
穀雨:「正說呢,這丫頭越發的瘋了,天天都往福子那兒跑,這沒嫁呢,等嫁了哪還捉的著影兒?」
青翎:「你管她做什麼,大哥前兒來跟我說了,他如今離不得福子,趕明兒小滿嫁了,少不得要跟了福子去的。」
炕上的青青聽了道:「小滿自小伺候二姐,二姐真捨得她嗎?」
青翎笑了:「有句話叫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便是咱們這樣一奶同胞的親姊妹,也不可能一輩子在一起的,總有分開的時候,更何況,我也不能因一己之私就不顧小滿的幸福啊。」
青青下意識看了眼外屋裡跟小丫頭做鞋的chūn分,不免有些擔心起來。
青翎哪會不知她的心思,笑道:「放心吧,chūn分不會離了你的。」說著湊到青青耳邊兒嘀咕了兩句。
青青:「二姐怎麼知道她瞧上田貴了?田貴才來過咱家幾回啊,見沒見過chūn分都不知道。況且,田貴年紀也有些大,都二十多了,聽說前頭娶個媳婦兒,後來病死了,一直惦記著,才到現在都沒再娶,chūn分可才十六,不大般配,況且,二姐怎麼知道她嫁了田貴,就不會離了我呢?」
青翎笑眯眯看了她一會兒:「她離不離你,你自己想,只說般配,你怎麼知道人家不般配,上回姑姑來,是田貴送過來的,我瞧著他格外穩重,而且對chūn分也好,兩人說了好幾句話。」
青青搖搖頭:「就說過幾句話怎麼就知道有意思,二姐是神仙能掐會算不成。」
青翎:「我不是神仙,可chūn分跟田貴卻是瞧準的,你別看這會兒還沒露行跡,以後再瞧,我的卦再不錯。」
兩人正說著,小滿跑了進來,難得還想了想才把手裡的荷包遞給青翎,也學著長福閉著嘴巴不吭氣。
青青道:「小滿你外頭跑一圈怎麼變啞巴了?連話都不說了,這是什麼東西?從哪兒來的?誰給二姐的?你這一句話都不說是為什麼?」
小滿也學聰明了,呵呵笑道:「反正小姐知道,我去端茶。」莫轉頭跑了。
青青好奇的看了眼那荷包:「二姐你快拿出來瞧瞧是什麼東西再說?」
青翎只得拿出來,青青探頭過去,不禁道:「這手串真好看,是什麼珠子的?像玉的,仔細瞧又不大像,二姐你戴上我看看?」
青翎纏不過她,只得戴在手腕子上,讓青青舉著自己的手左看右看的折騰,自己心裡也忍不住發熱,想起那天晚上,他對這自己念的那兩句詩,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陸敬瀾看著xing子端方,私底下這些泡妞的手段還真厲害,也不知他從何處學來的,還是說無師自通的。
若是無師自通,以後成了親會不會更不要臉了,想著不覺臉熱心跳,青青後知後覺的發現二姐臉紅的不行,忙道:「二姐你的臉怎麼這麼紅?是不是著了暑氣?chūn分快去端解暑湯來。」
青翎忙道:「我沒事兒。」
「怎麼會沒事兒,二姐的臉紅的嚇人呢。」白等盯著青翎喝下一大碗解暑湯方才滿意。
chūn分怕三小姐再跟著攪合,忙拉著青青回屋午睡去了,服侍著青青躺下,才道:「三小姐也真是,剛怎麼bī著二小姐喝那麼大碗解暑湯?」
青青:「你沒瞧見二姐臉通紅嗎,自然是著了暑氣,不喝解酒湯怎麼能好。」
chūn分笑了起來:「二小姐哪是著了暑氣,是害臊了。」
青青撐起身子:「害臊?好端端害臊做什麼?不許胡說。」
chūn分:「三小姐真沒瞧出來嗎,剛那手串是二姑爺叫小滿送過來的。」
青青眨眨眼,這才明白過來,可不嘛,小滿跑去找福子玩去了,福子是大哥的小廝,二姐夫如今就住在大哥院裡的廂房裡,忽然拿回來個手串,還能是誰送的:「倒是我糊塗了。」
說著咯咯笑了起來:「以前真沒想到二姐夫這樣的人會如此ròu麻,那天在莊子上吃烤魚的時候,咱們走的早,沒聽見姐夫跟二姐說的那些話,明德表哥跟我學的時候,我聽著都臊得不行呢。chūn分。你說這男人是不是都表里不一的,看上去什麼樣兒,心裡想的又是一個樣兒。」
chūn分:「二姑爺也只在二小姐跟前兒如此呢,這是愛到了骨子裡去了,咱們聽著ròu麻,可二姑爺說出來便是由心而發,qíng不自己的。」
青青嘆了口氣:「如今想想那些年,我真糊塗呢,還跟二姐爭呢,多可笑。」
chūn分:「三小姐那時候年紀小,不懂事兒,如今明白就好了,快別想這些有的沒的了,睡吧。」青青閉上眼,過了一會兒又睜開看著chūn分小聲道:「chūn分,你說明德哥哥會不會像二姐夫對二姐一樣對……」說著俏臉一紅,說不下去了。
chūn分笑了起來:「這屋裡又沒旁人,三小姐害臊什麼?奴婢覺著,這個人有個人的緣分,二小姐的緣分是敬瀾少爺,三小姐的緣分就是明德少爺,明德少爺從小時候就護著小姐,為了小姐還跟周胖子打了一架,後來的張巧嘴,我聽說也是明德少爺跟二少爺二小姐收拾的,如今再不敢胡說八道了。
有這麼個人護著,還用擔心什麼,而且,最妙的是,明德少爺並非田家的長子,咱家也不指望田家的產業,如今老爺讓明德少爺管著冀州的鋪子,將來就在冀州府安家也未可知,如此,您跟明德少爺就能關起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多清淨啊,想回娘家了或者去婆家,坐上車一會兒就到,哪有比這門還好的親事啊。「
青青聽得臉更紅:「你這丫頭瘋了,聽聽你嘴裡說的什麼胡話,什么娘家婆家的,回頭娘知道看打不死你。」說著背過身子去:「倒是讓你呱噪的我睡不得,你快出去是正經。」
chūn分素來知道她的xing子,也不惱,笑道:「夫人若知道才不會打我,說不準還會賞我呢,家裡誰不知明德少爺的心思啊。」說著出去了。
聽著chūn分出去了,青青才扭過身子倆,想想chūn分的話,又想想明德,不覺雙頰發燒,抬手摸了摸燙手的熱,也知chūn分說的是,自己的緣分就在跟前兒,只是之前自己心胸狹隘,一味跟二姐彆扭,差點兒錯過去了,好在及時明白了過來,有這樣兄姐,這樣的爹娘,這樣的明德,老天爺對自己實在不差。
青青忽然發現,很久都沒想自己額頭的胎記了,就像娘說的,心胸開闊了,也就不會再自怨自艾,總覺得全世界都對不住自己,好在自己生在這樣的家,真的很慶幸。下次,等下次再見了明德,他要是再問自己想不想他,自己就說實話好了。
想著打了個哈氣,閉上眼睡了,只是剛睡著沒一會兒,就給一個悶雷驚醒了,睜開眼看向窗外,剛才還艷陽高照這會兒卻已yīn雲密布,成片的烏雲席捲兒來,剎那間天色就黑了下來,才剛過晌午便如同夜裡一般。
chūn分正一邊兒喊著婆子,一邊兒收拾外頭曬的衣裳帕子等,吵吵嚷嚷亂成了一團,不過轉眼間,大雨便落了下來。
青青跳下chuáng,要去關窗子,卻一眼瞥見那邊兒廊間,立冬快步跑了過來,臉上有些焦急之色,一轉眼就進了二姐的屋子,青青忽有些心慌,仿佛有什麼事兒了一般,下意識跑了出去,進了青翎的屋子就道:「二姐可是出了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