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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2:58:05 作者: 欣欣向榮
青翧剛想跟明德說新軍的事兒,忽想起二姐特意囑咐過自己,此事未成之前,萬萬不可說出去,便忍住了:「總之是有正經事兒,日後你就知道了。」
兩人說著進了屋洗漱後睡下不提,轉過天一大早起來,青翎姐倆辭了舅舅舅母,青羽兩口子一直送著青翎幾個上車去遠了,方才迴轉。
子盛見妻子有些鬱鬱寡歡,不禁道:「若捨不得青翎青青,回頭等忙過去這陣子,我再去接來也就是了。」
青羽搖搖頭:「我是覺得自己不孝,爹娘這麼忙,我卻一點兒忙都幫不上,還是個當姐姐的呢,連我這兩個妹子了都比不上。」
子盛:「青翎以前就跟著岳父做買賣管帳,這丫頭就是個閒不住的,你跟她xing子不同,跟不孝有什麼gān系,只咱們過好了,不叫岳父岳父再為咱們擔心,就是孝了。」
青羽:「我只是心裡有些慌,不知怎麼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事兒似的。」
子盛目光閃了閃:「你呀自打懷了孩子,就喜歡多想,能有什麼事兒,是你自己瞎想罷了,昨兒夜裡沒睡好,今兒又起的早,再去睡會兒吧,別熬壞了身子。」
兩口子回了屋子歇息不提,再說青翎姐倆,一路緊趕慢趕,終是落晚的時候到了家,在大門外瞧見輛眼生的馬車,不禁問胡管家:「家裡有客?」
胡管家道:「什麼客啊,是鄰村的周老爺,不知從哪兒聽說老爺病了,跑來探病呢。」
青青臉色一變,大概是想起上回周家遣媒人來提親的事兒,心裡彆扭。
明德瞧著心疼,哼了一聲:「他還真好意思來,臉皮也太厚了。」
青翎卻沉吟了半晌:「冀州府的事兒鬧大了?」
胡管家搖搖頭:「好在那當票沒到日子,咱們胡記不答應贖當也在qíng理之中,那主顧便再著急也得講理,況且,這事兒自然不能宣揚,外頭沒什麼人知道,倒不知周子生怎麼得了信兒?」
青翎暗道怪不得周子生做買賣賠本呢,這人看似jīng明實則蠢笨如豬,且氣量狹小,最見不得別人好,若周子生今兒不來,自己還不能確定就是恆通當使的壞,如今周子生一來探病,這事兒倒做實了。
忽想到什麼:「那個周二狗可是周家村的人嗎?」
胡管家:「可不是嗎,當初他去咱們鋪子的時候,是老爺覺著他有個瞎眼的娘,瞧著可憐,才答應讓他進鋪子當夥計,後來胡掌柜見這小子心思靈,還識字,咱家冀州鋪子開張的時候,就挑了他過去管庫房,哪想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小子要壞咱家的買賣呢。」
青翎是記得周二狗的,人挺聰明,做事兒也穩妥,又會寫字,這才得了管庫的差事,倒真不像是會做這事兒的人,這件事兒怎麼想怎麼蹊蹺。
至於周子生,還真不是青翎看不起他,這樣的騙局真不是周子生這樣的豬腦袋能想出來的,倒是恆通當那個掌柜的是個極yīn險的小人,又在噹噹這行的年頭長了,前頭既設過假人參的騙局,這次也不新鮮,只是上回是騙,這回直接買通內賊偷了,這就是不想胡記在冀州府站住腳,才想出這麼個招數來。
其實並不高明,且有且心急,若是等到了一月之期,再指使人偷了珍珠,到時候主顧照著日子上門贖當,有當票在,胡記有什麼理由推脫,若拿不出人家的東西,宣揚開去,胡記這鋪子也就只有關張了。
如今尚有時間騰挪,自然不會是恆通當心慈想給胡記留條生路,只怕是著急扳倒胡記,方才提前來贖當,不過,這裡也少不了周子生的事兒,周子生恨不能胡家賠本呢,又有前頭胡家拒婚的事兒,心裡不定更恨了,莫非周二狗的事兒跟他有什麼gān系,此事還需仔細查問清楚才行。
想到此便道:「我爹好了嗎?」
胡管家搖搖頭:「昨兒請了冀州壽chūn堂的郎中來瞧了,開了兩劑藥吃下睡了一晚上,今兒一早說身上輕了些,只是還有些沒力氣,夫人便讓老爺仍躺著,說這陣子兩處裡頭跑,積了心火,方才一病便如此重,多歇歇才好,叫大少爺去應付周子生,說好歹沾著親,便是看在明瑞少爺的份上,也不好太慢待。」
明德:「我大哥才懶得理會他呢,眼裡除了他那肥豬兒子,還有誰,親閨女都不放在眼裡,更何況我哥這個女婿了,我過去把他趕出去,省的他在這兒貓哭耗子假慈悲。」說著就要往前廳去,給青青一把抓住,小聲道:「你別去,跟這樣的人較什麼真兒,回頭怎麼見你嫂子。」
青翎也道:「這樣的人臉皮早已厚的刀槍不入,便你去趕他,他不定也有話說,以後跟明瑞大哥說了,倒不好,大哥知道怎麼應付,趕了一天路,趕緊回屋去歇會兒子吧,明兒一早,跟我去周二狗家看看去,我倒不信,這人只要沒死,怎麼可能就不見影了。」
明德點點頭走了,青翎姐倆往爹娘屋裡來了,還沒進屋就聞見一股子藥味,見廊下立冬正在扇藥爐子熬藥呢,知道爹這次真病的不輕。
自打青翎有記憶起,就沒見爹這么正經的吃過藥,便有個不慡利,睡一覺也好了,根本用不著瞧郎中。
胡老爺正歪在炕上跟翟氏說話兒呢,一見青翎青青,不禁埋怨妻子:「你也是,什麼大事值當把兩個丫頭叫回來?」
翟氏道:「你還怨我,你這一下子病成了這樣,我這心裡頭沒了底,不把翎丫頭叫回來商量,還能怎麼辦,鋪子裡的事兒自來只有你們爺倆清楚,除了叫青翎回來,還有別的法子嗎。」
胡老爺倒還算心寬,沖青青招招手,叫她過去,瞧了瞧她的額頭道:「這樣一裝扮,我們家青丫頭真好看呢,在你舅舅家住的可好?你舅舅的身子好些了沒?你大姐好不好?」一連問了一串話。
青青:「舅舅家雖好只是沒家裡好,舅舅有些咳嗽,聽姐夫說每年這時候都如此,等過些日子就能好了,大姐很好,請了陸太醫來給大姐瞧了脈,說讓寬心養胎,只是吃的不多,早上起來總是噁心gān嘔,急的姐夫什麼似的。」
翟氏:「這倒正常,前幾個月都要害喜的,等過了四個月,孩子一出懷就好了。」
知道青翎跟丈夫有話說,便摸了摸青青的發頂:「趕了一天路,快著回去洗個澡歇著吧,瞧這小臉都鏽了。」
青青也極懂事兒,知道買賣上的事兒自己幫不上忙,在這兒只能添亂,便應著去了。
青青一走,青翎便到了炕邊坐下:「爹就別埋怨娘了,出了這樣的事兒,自是越早解決越好,若是到了當票上贖當的日子,可就真沒法子了。」
胡老爺嘆了口氣:「我這幾天總想,到底是咱家沒福氣,壓不住冀州府那塊財地,方才出此橫禍,實在不行,就把冀州府的鋪子收了吧,至於那些珍珠,做價賠他也就是了。」
青翎:「爹想的好,那人本就是衝著咱們胡家來的,如今捏住了咱胡家的把柄,怎肯輕易罷休,只怕便咱家冀州府的鋪子關了張,也無濟於事。」
翟氏聽了心裡直撲騰:「這殺人不過頭點地,咱家的鋪子都關了,他還能不依不饒的做什麼。」
青翎道:「冀州府的鋪子便關了,還有安平縣呢,這件事兒肯定是恆通當在後頭使的壞,恆通當既出了手,哪會輕易罷休,不把咱們胡家的買賣都攪huáng了,是絕不會收手的。」
翟氏:「照你這麼說,咱家得把鋪子都關了才成嗎,哪有這樣毒的。」
青翎:「為了一個利字,這些人什麼gān不出來。」
翟氏:「這可如何是好?如此,便這回的事兒過去,也沒有消停之日了。」
青翎:「能消停,前提是讓恆通當再也沒能力找咱家的麻煩。」
胡老爺:「這個爹也想過,可如今也晚了,周二狗的人都找不著了,能如何,退一步說,便找著了周二狗,也不一定找到那盒珍珠,贖當的人若咬住不放,這事兒真不知怎麼了結呢。」
青翎:「以我瞧二狗不是這樣的人,此事必有原因,爹您寬心養病吧,這件事兒jiāo給我,明兒我去周二狗家先看看他娘再說。」
胡老爺點點頭。
翟氏忽問了句:「怎麼青翧沒跟你們一起回來,這小子一去就是倆月不見影兒,莫不是玩瘋了,連家都不回了?」
青翎:「娘就別擔心了,他好著呢,也沒惹什麼禍,在京里待著也好,有青翧在舅舅家住著,舅母總有個忌諱,不敢太為難大姐。」
翟氏道:「你舅母是個糊塗人,就一味想著自己多委屈,也不想想她做的那些事兒,不想想若不是她窮折騰,你舅舅哪會變成這樣,年上我去瞧你舅舅,你舅舅拉著我說夢見你外祖父外祖母了,拉著他的手說話兒,我心裡覺著有些不吉利,小時候你外祖父找人給你舅舅批過八字,說你舅舅有運無福,只怕難以終老,你外祖父為此還把那算命的趕了出去,這兩日我想起這些,總忍不住擔心,萬一你舅舅有個閃失,翟家可怎麼辦?」
青翎其實也覺著舅舅不大好,面色灰白,jīng神不濟,總念叨著等大姐肚子裡的孩子生下來,翟家有了後,他就放心了云云。
只是這些不能跟她娘親說,說了,豈不更要擔心了,便道:「娘別擔心了,我瞧著舅舅還好,只是犯了舊症罷了,等大姐肚子裡的孩子一落生,瞧見自己的孫子,心裡一高興,說不準病就好了。」
翟氏:「行了,你也別安慰娘了,娘經的起風làng,況且生老病死皆是命數,半點勉qiáng不來,你舅舅這個身子自打五年前那場病,就沒養上來,虧了陸太醫妙手,方能撐了這麼些年,若真不好,也是他的命,娘就是有些擔心子盛跟你大姐,若沒了你舅舅,你舅母可更拿大了,。」
青翎心說,等青翧入了新軍,便能留在京城,青翧的xing子想必舅母已經領教了,自己還就不信,她能再折騰,真惹惱了青翧,犯起混來,把翟家砸了都可能。
這小子如今跟熊孩子混的,越發的無法無天了,行事頗有幾分熊孩子的影兒,還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著什麼人學什麼人,只不知娘若知道青翧要當兵會是什麼反應了,如今還是先瞞著吧,等到了眼面前兒再說也不晚。如今得先把鋪子裡的事兒平了。
正說著,就見大哥走進來:「這周子生一個勁兒問爹的病,我搪塞了半天才搪塞過去,要不是看著他是明瑞的老丈人,誰耐煩應付他,不過這些年他不是不跟爹來往了嗎,巴巴的又跑來探病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