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頁

2023-09-27 22:58:05 作者: 欣欣向榮
    青翎決定不想,也不愁了,因為再想再愁都無濟於事,人生該怎麼發展仍然會怎麼發展,不是男權社會嗎,就應該讓這些男人去煩惱。

    想到此,便放鬆下來,抿了口茶,拉著穀雨瞧下頭的賽龍舟,至於先生跟陸敬瀾說了什麼,一概沒記住。

    最後青翎是跟先生回去的,陸敬瀾從靈惠寺的側門走的,臨走再三留戀,嚴先生都有些看不過去,訓了他兩句,方才依依不捨的去了,看的穀雨掩著嘴直樂。

    嚴先生的馬車一直到了翟府大門口,青翎謝了先生剛要下車,就聽先生道:「翎丫頭,若得了閒去我的書齋里倒可。」

    青翎:「翎兒是怕打攪了先生的清淨。」

    嚴先生:「我哪兩個書童是個懶xing子,且不底細,我那些書jiāo給他們不放心,你去幫我整理整理才好。」

    青翎道:「若我不回家,就過去。」方才下了車,瞧著先生的馬車去遠了,青翎邁步剛要往裡走,就聽一陣馬蹄聲響,回頭看去,見從街一頭一溜十幾匹高頭大馬奔了過來。

    等青翎看清了當頭錦衣金冠的少年,想躲已然來不及了,那些人已飛馬到了近前,況且熊孩子已經看見了自己,此時若躲更顯怪異,便站在一邊兒等著青翧下馬。

    青翧在熊孩子旁邊,胯下是一匹深棕的大馬,異常神駿,到了跟前兒青翧飛身下馬,動作熟練自如,一氣呵成,倒令青翎頗有些意外,這才幾天,這小子就學會騎馬了,而且,騎術看起來還相當不賴。

    青翧下馬,熊孩子也跳了下來,目光定定看著青翎,眼裡有些疑惑:「你是誰?」

    青翎心說,這小子的xing子還真沒怎麼變,還是一如往年般直白,好歹看看自己一個姑娘家,這般問實在沒禮貌,而且,自己也沒法回答他,難道做個自我介紹不成。

    青翧卻極聰明:「那個,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我二姐,二姐這是我朋友慕小九。」

    青翎從心裡佩服青翧裝糊塗的能力,太厲害了,青翎微微一福,就算jiāo了差去,見青翧頭巾上落了一片樹葉,抬手給她拿了下來,低聲道:「我去裡頭等你。」轉身進去了。

    青翧把馬jiāo給旁邊的人,剛要告辭,卻聽慕小九道:「你二姐跟你很像。」

    青翧目光閃了閃:「那是自然,我跟二姐是雙胞的龍鳳胎,而且,我二姐可聰明著呢,就是可惜不是男的,不然沒準能考個狀元呢,我先進去了,昨兒一宿沒回來,估摸我姐生氣了,一會兒不定怎麼數落我呢,我認錯態度好些,二姐才能放過我,明兒我再去找你。」揮揮手跑了進去。

    門前的小廝都快嚇暈過去了,這明明就是安樂王府的人啊,怎麼跟青翧少爺混一起去了,而且,瞧意思頗為熟稔。

    等安樂王那群人都走了,方才拽住青翧:「青翧少爺,您知不知道剛外頭那位是誰啊?」

    青翧瞧了看門的小子一眼:「當你的差事要緊,管這些沒用的做什麼,你要是實在閒的難受,要不我回了舅舅,把你調我跟前兒去伺候著。」

    那個看門的小子一聽,嚇得腿都軟了,夫人跟前兒那兩個婆子如今的德行,滿府里誰還不知,那兩個婆子以往可是最厲害的,誰知到了青翧少爺手裡,沒幾天就給折騰的沒樣兒了,老命都差點兒沒了,青翧少爺如今在他們翟府的下人眼裡,比閻王還可怕呢,調這位跟前兒伺候,不是嫌命長了嗎,忙道:「那個小的胡說的,小的什麼都沒說。」

    青翧點點頭,伸手拍了拍他的腦袋:「本少爺教你個乖兒,想活的命長些,首一樣就得管住自己的嘴,別跟個大喇叭似的,什麼都往外說,需知禍從口出。」撂下話大步走了進去。

    看門的小子這才鬆了口氣,心說,胡家這幾位少爺小姐,數著嫁到他們翟府來的大小姐最善,那位從未來過的三小姐脾氣最好,青羿少爺也算寬泛,唯有這位二少爺跟剛進去的那位二小姐,這倆一個比一個不好惹,以後見了這兩位最好繞著走,免得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只不過二少爺怎麼會跟安樂王跑一塊兒去了?這一個鄉下小子,一個皇族子弟,怎麼想也不是一碼事啊,對了上回送青翧少爺來的那位,貌似就是安樂王身邊兒的管事福海。

    自己之所以認識安樂王府的人,也是有個表兄在珍寶齋學徒,自己得了空常去找他,瞧見過安樂王,表哥說安樂王不愛別的就稀罕魯班鎖,jiāo代珍寶齋的掌柜幫著搜羅,他隔些日子就會去一趟,自己撞上過一回,所以今兒才能認的出來,卻怎麼跟青翧少爺在一塊兒真叫人想不通,他想不通.

    安樂王還想不通呢,回了自己府邸,說是府邸,其實就是他在外頭的臨時住所,不是正經的王府,沒成婚之前,皇子是不能有自己府邸的,這裡是去年自己生辰的時候,母后送的別院。

    自己以前偶爾才會出來住個一兩日,自從青翧來京,才住的日子長了些,到了府門前翻身下馬,馬鞭子一甩甩給了旁邊的福海,快步走了進去。

    伺候的大丫頭已經備好了香湯,慕容瑾一回來就忙上前伺候著更衣,換了輕薄的浴袍,伺候沐浴。

    待慕容瑾從浴房中出來,已經換了家下的常服,歪在南窗下的大炕上,一邊兒讓丫頭伺候著擦頭髮,一邊兒擺弄炕几上的魯班鎖。

    五年前自己連最簡單的六條魯班鎖都拆不開,如今十六條的魯班鎖,只擺弄幾下就能拆裝個過子,這並非自己琢磨出來的,而是青翧那小子教給自己的,原來這個是有口訣的,照著口訣拆裝便十分簡單,又拆了一遍,裝好,從旁邊炕櫃的抽屜里拿出青翧送給自己的萬花筒,甩開身後的丫頭,推開窗屜,一咕嚕趴在窗子上,睜隻眼閉隻眼的對著外頭的日頭瞧。

    青翧起的名兒真好,透過亮兒,看似平常無奇的木頭桶子裡,便會百花盛開奼紫嫣紅說不出的奇妙瑰麗。

    看了好一會兒,放了下來,腦子裡忽然閃過剛翟府門口那個丫頭,青翧嘴裡常常提起的二姐,仔細想想貌似青翧有兩個姐姐一個妹子,可從他嘴裡提的,幾乎都是這個二姐,是因是雙胞的關係嗎,故此才比別的姐妹更親近。

    他一直知道青翧生的頗為俊俏,五年前,自己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還覺這小子有些娘唧唧的,後來再見就不一樣了,今兒他這個二姐,卻讓自己想起了五年前見他的樣兒,自己從不知道,如此相似的眉眼兒,只是男女之別,卻能如此美嗎。

    而且,看著那丫頭總有種不知名的熟悉:「福海,你覺不覺得青翧這個二姐,有些面熟?」

    福海:「主子,青翧少爺跟胡家二小姐是雙胞的龍鳳胎,長得極像,主子看慣了青翧少爺,便覺這位二小姐也是極面熟的。」

    慕容瑾皺了皺眉:「雖是這個理兒,可我總覺著哪兒有些不對勁兒,你說,回頭我讓青翧把他二姐約出來我見見如何?」

    福海嚇的魂飛魄散:「主子,這胡家二小姐跟陸家少爺已然過了定,那就是陸家的媳婦兒了,那個主子這個念頭可萬萬不可。」

    慕容瑾:「我什麼念頭,你以為我瞧上那丫頭了不成,我就是覺著她面善,想見見她罷了,又沒拖著她侍寢,怕什麼。」

    福海汗都下來了:「主子,這男女有別,況胡二小姐如今已算有夫之婦,無論如何也該避嫌才是,主子便愛屋及烏,有青翧少爺陪著您不就好了,再說,青翧少爺對他這個二姐可不是一般的親,若知道主子有這樣的念頭,這小子可是愣頭青,回頭沒準真跟主子打一架,豈不麻煩。」

    慕容瑾點點頭:「長這麼大敢跟我揮拳頭的,這小子是頭一個,福海,你說我把這小子弄新軍裡頭成不成?」

    ☆、第82章

    福海哪會不知主子的心思,主子對胡青翧這個出身卑微的小子極為看重,皇家有皇家的無奈,出身高貴,金尊玉貴,卻獨缺親qíng,尤其兄弟姊妹之間,比陌生人還不如,尤其兄弟,面兒上瞧著兄友弟恭,暗裡什麼yīn招都使的出來。

    當年主子被人販子用迷藥迷倒拐走,不就是裕郡王跟康郡王gān的嗎,這是同父異母的親哥哥,竟做出如此滅人倫的狠毒之事,若不是蒼天庇佑,主子早已xing命不保,如今想想都叫人心寒。

    皇家的兄弟都恨不能你死我活呢,哪有什麼兄弟之qíng,其實也不只皇家,便是那些世宦大族兄弟姊妹間大多也是個過場,倒是貧寒人家,因著窮,得一家子守在一起過日子,兄弟之間多能抱團,卻,一旦富了,有了家資,兄弟之間又免不了相爭,這便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此乃人的本xing,哪裡改的了,故此,胡家兄弟姊妹間的和睦親近,就顯得格外稀罕。

    別說主子,就是自己都沒見過這樣和睦的一家人,從胡青翧嘴裡說起,無論他大哥大姐還是跟他最親近的二姐,或那個全家人都疼愛的小妹,都極親的,那種自然流露的親qíng毫不做作,而且會誓死維護家人,哪怕是主子只是說了一句他二姐如何如何,這小子就跟主子打了起來。

    當時覺著是個愣頭青,過後一想,卻又覺得這小子是個xingqíng中人,喜怒不藏於心,也是把主子真當朋友看待才會如此。

    許就是這份真xingqíng才讓主子格外青眼,以主子的xing子,這麼多年何曾為誰打算過什麼前程,對胡青翧卻費了不少心思,又是瞞著他自己的身份,怕他知道了不自在,又要想著怎麼提拔這小子。

    說到這個,福海不得不嘆息這小子的福運之好,簡直亘古難尋,這小子不喜念書,習武又不成,出身還卑微,簡直是一無是處,哪怕隨便占了一樣,主子也不用如此費心思了,便如此,還給這小子指了一條明路,進新軍當兵。

    這簡直就是支了一個通天梯,只要胡青翧順著竿往上爬,飛huáng騰達指日可待,一無是處又如何,這小子就有這樣的運氣,誰瞧著眼氣也沒用。

    更何況,這小子也不傻,先頭瞧著是個愣頭青,如今見他行事,卻也是個心裡有數的,想到此,不禁道:「主子,您別瞧著二少爺愣頭愣腦的,奴才倒覺他心裡什麼都明白,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對,大智若愚,奴才瞧著二少爺就有點兒這意思,先頭在安平縣的時候,瞧著還是個沒長大的小子,如今許是跟在主子身邊兒學的,說話做事兒穩妥多了,再在新軍裡頭歷練幾年,一準能當大任。」

    慕容瑾點了點頭:當年頭回見他的時候,你可還記得,跟現在不大一樣,個頭小小,說話不緊不慢的,跟個小大人似的,我當時還想,這小子莫非念書念呆傻了,如今方知道,這小子根本不是念書的料兒,裝的還真像那麼回事兒:「福海,你說能輕易就拆解魯班鎖,知道飲水鳥原理的會笨嗎,之所念不好書,是沒興趣罷了,他自己總說一瞧見書就頭疼,可見多厭煩,既他不喜念書就當兵吧,我又不能親自統帥新軍,有他在我也能放心些,之於他那個二姐……」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