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頁
2023-09-27 22:58:05 作者: 欣欣向榮
見青翧若有所失,青翎:「但國法之外也有人qíng,只是這個度你需把握好,逾了這個度,他或許會覺得你放肆張狂,持寵而嬌,若過於退縮,他更會覺得你跟別人一樣,是貪著功名榮華另有所圖之人。」
青翧有些傻眼:「照二姐說,這進退都沒我的好兒了,那我該怎麼辦啊?」
青翎見他皺眉,不禁道:「若不是難,早不知多少人飛huáng騰達了,還輪的上你嗎,姐教你個簡單的,你只記著外人面前他是君,私下裡是友,也別想太多,他既如此信你,你只不負他便是了,好了,時候不早,趕緊睡吧,明一早不還得出去嗎。」
青翧點點頭,姐弟倆各自回屋不提。
轉過天一早chūn分就來說:「那倆婆子沒了,不知去了哪兒?」
青翎哼了一聲:「還能去哪兒,左不過去主子哪兒告狀去了唄。」
青青:「昨兒不是都暈了嗎,怎麼一早就好了。」
chūn分:「這倆婆子刁滑非常,昨兒指定是裝蒜呢,早算計好了今兒一早去舅太太哪兒告狀。」
青青擔心的看向青翎,青翎道:「既昨兒饒過了她們就不怕她們告狀。」說著拉著青青:「咱們去給舅母請安。」
青青雖知道二姐必有應對的法子,卻仍不免忐忑,尤其進了趙氏的屋子,瞧見底下跪著的兩個婆子,還有舅母那張拉的老長的冷臉,心裡更有些不安。
青翎只當沒瞧見地上的兩個婆子一樣,姐妹倆微微蹲身叫了聲舅母。
趙氏正等著青翧呢,這倆婆子再怎麼著,也是自己跟前兒伺候的,青翧如此折騰她們,不是打自己的臉嗎,自己倒是想看看這小子怎麼跟自己jiāo代。
不想,青翧沒來,倒是青翎姊妹倆來了,滿腔怒火只得暫且憋下:「一家子何必如此多禮,青翧呢怎麼不見?」
青翎等的就是她這句,接過來道:「正要跟舅母說,青翧自來淘氣,在家時便常吩咐下人做事兒,只是家裡的下人大都是鄉下的莊稼人,平日裡手勤體勤,搬搬抬抬,gān慣了粗活兒,多辛苦的活兒也不當個事兒。
倒不比翟府的媽媽們清閒,舅母仁慈寬泛,平日只傳個話,送個東西,哪兒禁得住青翧如此使喚,加上兩位媽媽想來有暈高的毛病,下了梯子就暈了過去,這小子怕舅母責罰,一大早就跑出去了,也是我這個當姐姐的管教不嚴,故此來給舅母賠個禮。
等家去我必稟告爹娘好好管束與他,至於那兩位媽媽,舅母放心,青翎一早已經吩咐穀雨去請郎中了,這暈高的毛病雖不大,也得好好治一治,不然往後可怎麼當差呢,只是卻不見了兩位媽媽,昨兒夜裡還不省人事,倒不知這一大早的跑何處去了?」
青翎這麼一說,趙氏倒張不開嘴了,不免看了底下的兩個婆子一眼,兩個婆子忙道:「回夫人話,老奴等並無暈高的毛病。」那意思是青翎扯謊呢。
話音剛落,不等趙氏說話,青翎小臉一沉:「我還說兩位媽媽一大早跑哪兒去了,還擔心呢,原來上舅母這兒來了,兩位媽媽這話是說青翎扯謊嗎?」
兩個婆子方知兩人的話不妥當了,支支吾吾的道:「老奴不敢。」
青翎冷哼了一聲:「你們說都說了,還有什麼不敢的。」
趙氏:「這倆婆子在我跟前兒伺候有些年了,我倒不知她們還有暈高的毛病。」這明擺著是護著倆刁婆子呢,青翎卻不惱:「若不是暈高,怎麼擦了幾下廊柱子就暈了,倒叫人想不明白了。」
趙氏微微皺眉,雖早知這丫頭不似青羽那般xing子軟,卻也沒想到如此厲害,這前後的話兩邊堵,她話里的意思相當明白,兩個婆子不是有暈高的毛病就是偷懶裝暈,若是認了,可就成沒理的了,下人偷懶耍滑,可是要罰的。「
說著咳嗽了一聲:」想是你們近些年添的毛病也未可知。「說著瞥了兩個婆子一眼。
兩個婆子也不傻,忙道:「是啦,老奴們說錯了,這一年裡是添了個毛病,一登高就暈的慌,想來就是二姑娘說的暈高。」
青翎臉色緩了緩:「這就是了,年紀大了,就愛添毛病,只你們之前怎麼不說,若說了,想來青翧也不會讓你們擦什麼廊柱子的,他雖淘氣卻最是心善,又是個念過書的,該知尊老攜幼。雖事先不知,到底也委屈了兩位媽媽,青翎這兒給你們陪個不是,莫跟舍弟計較才好。」
兩個婆子哪敢讓她賠不是忙道:「不敢勞姑娘賠禮,此事也不怨二少爺,原是我們二人沒事先說明白。」
青翎:「兩位媽媽莫勉qiáng,受了這麼大罪,心有怨也在qíng理之中。」
兩人忙道:「老奴等不敢怨恨二少爺。」
青翎:「哦,不敢就是心裡有怨了。」
兩個婆子臉色都白了:「是老奴等沒說明白,真的不怨二少爺。」
青翎微微彎腰:「果真不怨?」
兩個婆子忙點頭。
青翎綻開個笑:「兩位媽媽不怨,青翎就放心了,青翧早上走的時候還說對不住兩位,以後定會好好對待兩位媽媽。」
以後?兩個婆子愣愣看著她。
青翎笑道:「是啊,青翧說了,兩位媽媽伺候的極周到,只他在舅舅家住著,都讓兩位媽媽伺候。」
兩個婆子一聽差點兒沒暈過去,雖說吃了個啞巴虧,唯一的慶幸之處就是可以脫離胡青翧這個魔王了,可這二姑娘繞來繞去的,怎麼還是讓她們伺候,一想到青翧整治她們的手段,便從心裡頭髮寒,這要是再回去還有命嗎。
心知青翎是故意而為,有心不應,卻給青翎堵住了嘴,不能開口,只得對著趙氏磕頭,咚咚的磕的聽得都叫人不忍。
趙氏沒吭聲,看了青翎一眼,青翎這會兒卻低著頭吃茶,那個穩當勁兒,只當屋裡沒有兩個婆子一般。
趙氏暗道,以前真小看了這丫頭,的確是個有手段的,明擺著就是想整治這倆婆子給她大姐出氣呢,偏偏讓人一句話都挑不出來,而且,這是根本不想放過兩個婆子。
趙氏忽的明白了,整治的是兩個婆子,分明就是給自己看的,趙氏咬了咬牙,心說才多大的丫頭就敢跟自己耍心眼子了,自己倒要看看,這丫頭能狠到什麼程度。
想到此,也不吭聲,屋子裡一時只聽見兩個婆子咚咚的磕頭聲,不一會兒額頭就磕出血來,屋子裡其他婆子丫頭一個都不敢出聲,生怕一出聲就成了那個倒霉的。
青青如坐針氈,一會兒看看地上的婆子,頗有些不忍,想說qíng瞧了二姐一眼,見二姐雖嘴邊噙著個笑,卻根本看都不看自己,到底沒敢。
直到這會兒,青青才知道,這些年二姐對自己有多忍讓,若擱在外人身上,以二姐的脾氣,哪還容那般無理取鬧,只是這倆婆子如此磕下去,豈不要沒命了嗎。
正不知所措,忽聽外頭的丫頭道:「給少爺少奶奶請安。」
趙氏旁邊的趙婆子也暗暗鬆了口氣,再這麼僵下去,這倆婆子的老命真jiāo代了,忙過去打起帘子。
夫妻倆一進來就愣了,略一想就知道了個大概。
青青忙迎過來:「大姐,表哥……」喊了兩句又不知該說什麼。
子盛在心裡嘆了口氣,頗有些埋怨自己的母親,也怪自己糊塗,怎麼就信了母親的話,真以為這倆婆子是母親好意派過來幫青羽的,後來才知道,是盯著自己跟青羽往母親這兒打小報告的,實在可恨,就算青翧不出手,自己也絕不能饒了她們,只若出了人命也是麻煩。
想到此開口道:「這是怎麼了?」
兩個婆子這會兒雖磕的鬧到都蒙了,心裡卻還明白,一聽見少爺的聲兒,陡然清明起來,胡家的姐弟倆故意下手整治他們,就是為了給他們大姐出氣,有道是解鈴還需系鈴人,能救她們這條老命還得是少奶奶。
這一明白過來,便知哪位才是真佛,忙抬起頭來,找見青羽幾步爬了過去:「少奶奶以往都是老奴等糊塗,輕慢了少奶奶,您莫跟老奴們計較啊,老奴這兒給少奶奶磕頭了……」說著又磕了下去。
青羽看著兩人血乎刺啦的臉,極為可怖,一時只覺胃裡一翻忙捂著嘴奔到外頭去,扶著廊下的花樹嘔了起來。
子盛忙出來給她捋著後心,等她好了些,從立夏手裡接了茶湊到她唇邊兒上,伺候她漱了口,方扶著她回來。
一進屋見那倆婆子還跪在那兒,青羽不禁停了腳,子盛會意,冷聲道:「還不滾,做這個鬼樣子出來做甚,若嚇壞了少奶奶,仔細你們的老命。」話雖不好聽,對於兩個婆子來說卻如同活命的符咒,忙磕了個頭,站起來晃晃dàngdàng走了。
青青嚇壞了,青羽卻只當什麼都沒瞧見一樣,笑著走了過來:「我還說給舅母請了安就去尋姐姐說話兒呢,不想姐姐就來了,昨夜裡睡得可好?早上吃的什麼?車上那些醬菜是娘特意給大姐捎過來的,說懷了胎就想吃清慡的,叫丫頭拿出來切成細細絲兒,用麻油一般,就著米粥吃最慡口。」
青羽沒說話呢,子盛先開口道:「早上吃了不少,剛又都吐了。」說著頗有些不滿的看著青翎,青翎笑道:「娘說剛懷胎就容易吐,這是害喜,吐了再吃,只別委屈了自己的肚子,等一過了三個月就好了。」說著側頭看向趙氏:「舅母生了表哥自是有經驗的,青翎說的可是?」
趙氏直直看了她一眼,應付的點點頭。
青羽蹲身行禮:「青羽給婆婆請安。」
趙氏看見青羽跟兒子恩愛無比的站在一起,便氣不打一處來,想說兩句酸話難為青羽,卻見青羽旁邊笑眯眯的青翎,生生噎了回去,揮揮手:「既有了身子,就回去歇著吧,不用在我這兒立規矩了,我身上也乏了,你們都去吧,讓我也清淨清淨。」
幾人這才告退出來,回了青羽的屋子,子盛倒識趣兒,一回來就不見影兒了,她們姊妹倒好說話兒。
青羽見青青小臉煞白,不禁瞪了青翎一眼,小聲道:「你這丫頭真不省事兒,這才來了一天,你瞧瞧弄出了多大的陣仗來,到底不是家裡,總該留些人qíng。」
青翎:「大姐糊塗了,若是胡家自該留些人qíng,咱家的下人哪有翟家這樣刁滑的,姐莫非忘了娘囑咐你的話,翟府的下人鬆散慣了,自來不是個有規矩的,更兼刁滑成xing,欺軟怕硬,你若太軟,她們便不把你放在眼裡,大姐莫非覺得,你不跟她們計較,她們就會領qíng不成,這些人只會覺得大姐好欺負,更欺上來,更兼後頭有人撐腰,大姐哪有消停日子過,那倆婆子尤其不是好東西,天天趴在窗子下公然聽主子的壁角,像這樣的刁奴打死都不冤,偏大姐剛還可憐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