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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2:58:05 作者: 欣欣向榮
青羽愣了愣:「你是說青翧這個朋友就是當年的安樂王?」
青翎點點頭:「也不知這熊孩子怎麼想的,我就解了個魯班球就給他纏上了,五年前曾闖到陸家正好嚴先生在,便推說是青翧,後來倒不見有什麼音訊,不想,前些日子忽然跑咱家的鋪子裡去當東西,為了避免麻煩,就讓青翧出去了,兩人一來二去的倒當成朋友jiāo往起來,這次青翧來京便是跟安樂王說好,要來京里玩的,我是怕他住在外頭,沒了約束,由著xing子胡來,這才建議住到舅舅家,有舅舅跟大姐看著,這小子總不會太出格。」
青羽這才明白過來,安樂王的事兒她是知道,想了想,也覺得讓青翧頂著青翎出頭的好,畢竟男女有別,況且對方還是皇族子弟,而且,過了這麼多年都沒忘了青翎,可見印象極深。
這人不管多大年紀,若是能記住另外一個人好幾年都不忘,若無深仇大恨,便是極有好感,安樂王跟青翎顯然是後者,若有朝一日發現自己極有好感的那個人竟是個聰明漂亮的女子,後頭的事不用想也能猜的出。
雖皇族子弟尊貴無比,但青羽也跟青翎一樣,覺得應該敬而遠之,只是不免讓人擔心,想到此開口道:「你也真是既知要避而遠之,做什麼還讓青翧跟他來往,萬一有天露出去,豈不要生出許多事來。」
青翎笑道:「大姐放心吧,只青翧不說,他如何能知道,即便知道又能如何,我一個女子自然該迴避的,這可是他慕容家定的禮法兒,若違逆豈不是大不敬嗎。」
青青:「我瞧著二哥這些日子可高興了,屋裡多了好多玩意,天天擺弄著玩,可見很喜歡這個朋友,既不是歹人,就隨二哥去唄,省的二哥天天去纏明德表哥了。」
青羽青翎見青青提起明德,彼此對了一眼,琢磨聽這丫頭的口氣莫不是對明德真有意了,若果真如此,爹娘就能放心了。
趁著屋裡沒旁人,青翎便道:「聽我們家青青的語氣倒像是騙著明德呢,這要是讓青翧知道,不定多難過呢,自己的親妹子不向著自己,反倒向著外人,豈不叫人心寒,你說是不是啊小青青?」
青青俏臉一紅,低下頭半天才道:「二姐就別打趣青青了,青青雖糊塗,卻也並非木頭,明德表哥這些年對我如何,我豈會不知,只前頭是我犯糊塗,一味要跟二姐彆扭,倒忽略了身邊兒的人,那天娘跟我說,人有時候得往跟前兒看,有些人一直都在呢,只是我們總想朝遠里看,就容易錯過眼前的人,再說,明德哪算外人?」
青羽:「明德的確不是外人,既是親戚又對你上心,若婆婆是親姑姑娘倒不用擔心過了門受委屈了。」
青青臉更紅:「大姐說什麼,青青聽不明白。」
青羽笑道:「明不明白的無妨,只你能有個好歸宿,爹娘也就放心了。」
正說著表哥走了進來:「知道你們有說不完的話,好歹也得吃飯不是,這都幾兒了,難道不餓,再說,也不是明兒就走,以後有的是說話的機會,非一天說完了往後還有什麼意思?」
青羽:「有日子沒見她們,心裡著實想念,這話哪有說完的時候呢?」
子盛走過來柔聲道:「可你如今已經有了身子,大夫囑咐不可勞神,便再高興也得顧念著自己的身子。」
青翎這才想起來,姊妹仨說的太過熱絡,倒忘了大姐是懷了身孕的人,不能勞累,忙道:「表哥說的是,是我跟青青疏忽了,大姐還是歇會兒子吧,我跟青青坐了一天車,也有些疲累了,該走了。」說著要走,卻給青羽攔住:「還沒吃飯呢?」
青翎有些猶豫,子盛道:「青羽有了身子,爹便吩咐在我們院裡設了小廚房,想吃什麼倒方便,橫豎也沒外人,今兒就在這兒吃吧,等明兒表哥再給你們擺接風宴。」
青翎笑了:「我們又不是客,擺什麼接風宴啊,尋常飯菜能吃飽就成。」
子盛:「那可不成,若是青青自己來,尋常些無妨,有你翎丫頭可馬虎不得,有人可特意jiāo代下了,也不知怎麼這般不放心,送了好些吃食過來,生怕我翟家餓著你似的。」說著揮揮手,吩咐擺飯。
青青沒聽明白:「是誰給二姐送吃食了?又不是外人,舅舅家還怕沒飯吃不成嗎?」
青翎臉一紅:「你管誰呢,吃你的就是。」
青羽點了點青青的鼻子:「你這小腦袋瓜兒還真是鈍,這麼明擺著的事兒不明白,自然是陸家送過來的,我算瞧出來了,你二姐這張刁嘴根本是讓人養刁的。」
青青瞄了眼八仙桌,有好幾樣點心都是二姐平常最喜歡的,做的也比家裡jīng致許多,便明白過來:「哦,我知道了,是二姐夫對不對。」
青翎夾著個蝦餃塞進她嘴裡:「吃你的吧,說話可不墊飢。」
說說笑笑吃的極快,一時飯畢,青翎青青喝了兩口茶,便告辭去了,免得大姐陪著她們勞神。
姐倆仍是住娘以前的院子,引著她們過來的婆子低聲道:「青翧少爺住在西廂房,兩位小姐正好住正屋。」
青翎搖搖頭:「還是住東廂吧。」
舅舅把娘的屋子收拾的跟過去一樣,就是為著時常過來想想過去的事兒,舅舅如今就剩下這點兒念想了,自己若住進去倒不好。
青翎記得聽老人們說過,這人日子不順遂才總會想過去的事兒,因為如今不順便更懷念以前,若日子過的正好,誰有閒工夫想以前的事兒,都過去那麼久了。舅舅卻一直想以前的事兒,也總提起當年翟家的事兒,可見這些年過的極不順心。
剛進了院,引她們過來的婆子就跑了,這翟家的下人欠缺規矩也不是一天兩年了,青翎早就習慣了,只不過這婆子的表現也有些不對勁兒,莫非這院子裡有什麼人?
青青低聲道:「舅舅家的下人怎麼回事兒,就把咱麼撂這兒就走了。」話音剛落就見兩個婆子從西廂房裡走了出來,一個人手裡那這個jī毛撣子,不一會兒又端了水進去,不知折騰什麼呢,兩人做的極為入神,連青翎跟青青進來都不知道。
青翎咳嗽了一聲,兩個婆子一激靈轉過頭來。
青翎目光閃了閃,這倆婆子自己見過是舅母跟前兒使喚的,雖不及趙婆子有體面,卻也頗得舅母的意,說白了,就是舅母的心腹,按說這樣有臉面的婆子不該出現在這兒,更何況,還gān打掃的粗活。
兩婆子還以為是青翧少爺回來了,嚇了一跳,看請了是青翎,方才鬆了口氣,這倆婆子剛才那個表qíng好像青翎是鬼一般,真有些奇怪。
青翎在翟家住過,兩個婆子知道這位可不跟自己府里新過門的少奶奶一般好欺負,瞧著溫溫和和極好說話的樣兒,若給她捏了錯,可不管誰是誰,該怎麼罰怎麼罰,小臉一掉,半點兒人qíng不講。
心裡著實納悶,怎麼胡家這少爺小姐,一人一個xing子呢,大小姐是軟柿子,二小姐偏偏十分厲害,這位三小姐還不知什麼xingqíng,青羿少爺也算寬和,只要能過的去眼,便不會為難她們,可青翧少爺……
想到青翧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這位少爺太能折騰了,這才多少日子,都快把她們這把老骨頭給折騰散了。
兩人期期艾艾的過來見禮:「給二小姐三小姐請安。」
青翎微微抬了抬手:「兩位媽媽在這兒什麼?舅母跟前兒不用伺候了嗎?」
兩人彼此看了一眼,磕磕巴巴的道:「少奶奶進門,夫人擔心少奶奶剛進門,不熟悉府里的事兒,就把老奴兩人派到了大少爺院裡伺候少奶奶,青翧少爺一來,就說跟前的小廝伺候的不周到,跟夫人說瞧著我們倆底細,便要到了身邊伺候些日子。」
不聽還好,一聽青翎臉色就沉了下來,心說,原來這倆婆子就是舅舅派到大姐兒跟前的眼線,大姐在舅母哪兒受欺負,絕少不了這倆刁婆子挑唆,怪不得青翧要她們過來伺候呢,估摸是想幫大姐收拾了她們。
想到此,臉色反倒和緩了起來,既然青翧把人弄了過來,一定想好了收拾她們的招兒,而看兩人的樣兒,必然受了罪。
想著,掃了她們手裡的jī毛撣子一眼道:「兩位媽媽這是做什麼呢?」
兩個婆子苦笑了一聲:「青翧少爺說他自來愛清潔,最討厭屋裡髒亂,哪怕有一點兒灰都睡不好,jiāo代我們好好打掃。」說著不禁問了句:「不知青翧少爺在家的時候是不是如此?」
青翎豈會不知這倆婆子惦記什麼,盯了她們一會兒,卻不說話,兩個婆子給她盯的不覺低下頭,青翎方拉著青青進了東廂房。
這回穀雨倒是跟來了,還有chūn分,有自己的丫頭,便也用不著翟家的下人,屋子日日有人收拾,gān淨非常,只把兩人的行李衣裳拿出來就好。
進了屋青青低聲道:「二姐,我怎麼不知道青翧還有這個毛病啊?」
青青是想不明白啊,說青翧愛清潔,不喜髒亂,豈不是笑話嗎,這小子哪天從外頭回來不是一身的土,什麼有一點兒灰就睡不好,土坷垃窩裡都能睡得昏天黑地,她們胡家這幾個兒女,就數青翧最不講究這些了,怎麼一到舅舅家就添了毛病。
青翎手指放在嘴唇上噓了一聲,指了指窗戶外頭,青青看過去見燈光映了個身影在窗子上一晃沒了,瞧樣子像是剛才的婆子,青青過去推開窗子,左右看了看,沒見有人,撓了撓頭嘟囔:「莫非是我眼花了?」
青翎:「你沒眼花,只是人已經跑了。」說著沖對面努了努嘴,果然剛那倆婆子裡的一個,從那邊兒一株花樹邊兒上一閃沒了。
青青:「她們偷聽咱麼說話兒做什麼?」
青翎道:「聽聽咱們說什麼,好打小報告去。」
青青:「二姐是說,她們會去告訴舅母,便告訴了又如何?咱們又沒說什麼?」
青翎:「有道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若舅母挖空了心思想挑大姐的錯,什麼就都是錯,咱們若說句錯話,也會記在大姐頭上。」青青不禁道:「二姐是說,這倆婆子之所以跑來聽窗戶根兒就是為了挑大姐的錯兒?心眼子怎麼這麼壞。」
青翎:「不是她們心眼子壞,是咱麼大姐太好欺負了,若沒舅母在後頭撐著,這兩個婆子怎敢如此放肆,看來還沒長教訓。」
正說著就見青翧走了進來,一進院子就連著打了幾個噴嚏,一邊兒大噴嚏一邊兒叫那倆婆子,兩個婆子忙跑到跟前兒:「青翧少爺回來了,您吃了沒,我們給您端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