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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2:58:05 作者: 欣欣向榮
說到孩子,青羽哪敢再哭,忙忍住,眼淚卻仍不住往外涌,子盛心疼的不行,把妻子抱進懷裡,用手去擦她的眼淚,擦著擦著,見妻子雖哭的雙眼紅腫,卻雙頰緋紅,梨花帶雨,比平日更多了幾分嬌俏之意,尤其那張癟著的小嘴,紅潤潤,勾人的緊,心裡一dàng低頭親了下去。
只不過還沒親到嘴上,就給青羽推開了,青羽是瞧見青翧進來,才手忙腳亂的推開丈夫,即便是正經夫妻,也不好當著自己兄弟親熱,傳出去像什麼話。
被打斷好事兒,子盛頗為不滿,心說這小子怎麼也不知道避諱些,這麼直眉瞪眼的就闖了進來,便是小舅子,闖進姐夫跟姐姐的寢室也於禮不合吧。
心裡不滿,便也沒個好聲氣兒,不好數落青翧,張口對著窗外喊:「立夏怎麼當得差事?」
青翧道:「姐夫教訓立夏做什麼,她是攔著我來著,讓我一記窩心腳踹邊兒上去了,我來看自己的親姐,她個小丫頭敢攔,我看是活膩歪了。」
聽著話音兒不對,子盛便知這小子還氣著自己呢,想到若不是青翧鬧了一場,自己還糊塗著呢,心裡一愧疚,就不好再說什麼,只得道:「你進來總該先傳個話兒才是,哪有這般硬闖的。」
青翧瞥著他:「在家的時候,大姐二姐的屋子還不由著我想去就去,別說闖進來,今兒晚上就算我在這屋裡住下也沒人管得著。」
青翧幾句話噎的子盛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青羽瞧不過眼咳嗽了一聲:「跟你姐夫犯什麼混,多大了還跟小孩子似的鬧脾氣。」說著看向子盛:「表哥,我這會兒覺著有些餓了,前些日子吃的那個素餡兒貓耳朵倒清慡。」
翟子盛哪會不知青羽這是想姐弟倆說體己話,故此找了個藉口支開自己,雖心裡不大qíng願,卻瞧著青羽憔悴消瘦的俏臉,哪捨得她餓著,便道:「好,我去瞧瞧叫廚子給你做一碗端過來。」說著轉身出去了。
青翧哼了一聲:「大姐就知道教訓我,怎麼自己受了委屈吭都不吭,臨從家裡走的時候,二姐怎麼跟大姐說的,大姐都忘了不成??」
青羽苦笑了一聲,她哪裡是忘了,是就覺得沒必要那般耍心機,既嫁到翟家就是翟家的媳婦兒,孝敬公婆是本分,而且,自己相信只要自己一心孝敬,便舅母之前不喜歡自己,日子長了也會被自己的孝心感動,更何況,還有舅舅幫著,再怎麼樣,舅母也不會對自己惡語相向。
新婚轉天兒,自己敬茶的時候,舅母說的那些話,便歸寧的時候,青翎說別有用心,自己也沒當回事兒,舅母派過來的兩個婆子,自己也真以為是來幫自己的,後來方知青翎果真有先見之明,這兩個婆子哪是來幫自己的,分明就是來監視自己的。
只要自己跟表哥稍微一近乎,就會告訴舅母,自己請安的時候,舅母就會yīn一句陽一句的數落自己的不是,話里話外說自己不安分,就知道纏著表哥親熱,不思進取,只怕會耽擱了表哥的功名前程。
自己只得儘量避開跟表哥,可新婚燕爾,表哥一味痴纏,自己也不能總是推拒,若夫妻稍微恩愛些,轉過天舅母的話便更為尖酸刻薄,什麼婦人重德,當勸解丈夫好好攻讀詩書才是,一味在閨房裡廝混有什麼出息,就差直接說自己是dàng婦了。
總是推拒,表哥難免心生怨氣,夫妻之間也冷了不少,可自己左右為難,婆婆那些話,自己又不好跟表哥說,便不說,舅母還口口聲聲說自己攛掇表哥頂撞舅母呢,若說了,只怕更要坐實挑撥他們母子失和的罪名了。
這當媳婦兒跟當閨女到底不一樣,若依著青翎跟自己說的那樣,不定舅母又要說自己jian猾了,總之婆婆瞧媳婦兒不順眼,怎麼都不順眼。
想到此,搖搖頭:「一家有一家的難處,翎兒那些法子,在我這兒可用不上。」說著忽住了聲兒,往窗外瞧了一眼。
青翧見大姐臉色不對,順著瞧過去,日影落在窗子上,正映出兩個人影來,瞧著像是兩個婆子,正貼著耳朵,聽窗戶根兒呢。
青翧大怒,站起來就要出去,卻給青羽一把抓住輕輕搖搖頭,低聲道:「她們是舅母跟前兒的,是翟府的老人兒,不看僧面看佛面,瞧在舅舅的面兒上,總得有些體面。」
青翧見他姐拽著自己不鬆手,想想大姐的xing子自來如此,在胡家便是出了名的好xing兒,便下人犯了錯,也只會幫忙瞞過去,可是胡家的下人哪敢如此放肆,又有爹娘在上頭鎮著,便大姐xing子軟些也不妨事。
可翟家卻不一樣,就青翧看,翟家這些下人有一個算一個,都該歸總了捆起來,打個半死,讓他們知道知道什麼叫規矩,自己這個一向不怎麼在乎這些的,都看不過眼兒,可見這些下人有多刁。
尤其外頭這倆婆子,根本就是舅母放到大姐兒的眼線,青翧敢肯定,只要這倆婆子還在這院子裡頭,往後大姐就甭想有消停日子。
想到此,開口道:「這倆婆子可是禍害,大姐留著做什麼,回頭跑舅母跟前兒不定嚼什麼舌頭呢,不若gān脆尋個錯處發落出去,倒也一了百了。」
青羽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如今有了喜,看在我肚子裡孫子的份上,想來舅母也不會再為難,這倆婆子畢竟是舅母跟前兒伺候的,若我捏個錯發落了,豈不是明擺著打舅母的臉嗎。」
青翧知道自己跟大姐再怎麼說也沒用,大姐這腦袋簡直就是榆木疙瘩,長得死死的,根本不知變通,一味覺得媳婦兒就得聽婆婆的,受委屈也只能忍著,若大姐不是這個xing子,換了二姐試試,舅母若敢如此,二姐一百個招兒等著她呢,頭一個就得先把這倆礙眼壞事婆子收拾了。
這麼想著倒有了個主意,大姐能忍著,自己可忍不得,既然大姐不好下手,那自己就替大姐來,收拾這樣的刁婆子,自己可最拿手,便不會跟張巧嘴一樣把她們丟糞坑裡,也得讓她們長長教訓。
只是這些跟大姐說沒用,自己還得去找舅母,畢竟舅母再怎麼樣也是翟家的當家主母,得先堵住她的嘴,再出什麼事兒,也賴不到大姐頭上。
心裡有了計量,也就不再勸大姐了,只是跟大姐說了說家裡的事兒。
說起二姐跟青青和好,青羽真有些意外,卻從心裡高興,也不禁疑惑:「青青這丫頭是個扭xing子,這麼多年都沒想開,怎麼忽然就明白過來了?」
青翧把張巧嘴的事兒說了。
青羽:「這媒婆子真真壞心,姑娘家的名聲何等重要,她卻如此敗壞,實在可惡。」
青翧:「娘說這也是因禍得福,若沒有那媒婆子胡說八道敗壞青青的名聲,還不知什麼年月青青才明白過來呢,這麼多年咱們太護著青青了,她都不知道外頭的人有多壞,只有家裡人是真心對她好的,你瞧外人說的那麼難聽,青青反倒明白了,這就叫以毒攻毒。」
青羽拍了他一下:「什麼以毒攻毒,就知道胡說,知道青青能跟翎兒和好,我就放心了,說起來姐妹在一處也就那麼幾年,等各自嫁了,想見面都難呢,這會兒要是盡顧著鬧彆扭,以後不定多後悔呢。」
青翧:「大姐若想二姐也不難,等二姐嫁到陸家來,那陸府就在前頭不遠,見個面還不容易。」
青羽點點頭:「這倒是,只她們剛過了定,成禮還得有的等呢。」
青翧搖頭:「不用等,不用等,說是明年開chūn就成禮了。」
青羽愕然:「你二姐答應了,怎麼可能?」
青翧笑道:「二姐再聰明,這會兒可也讓二姐夫誆了,我聽小滿說,敬瀾表哥說二姐若是應了明年過門,等考中會試之後,便自請外放到咱們安平縣去,二姐想著離家近便應了,其實二姐是傻了,若不嫁,拖他個三年五載的,不都在家裡頭嗎,做什麼還非貪著離家近就嫁了,大姐說二姐是不是犯糊塗了。」
青羽忍不住笑了起來:「不是這丫頭傻,是你二姐夫太jīng了,這就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二姐的道行再高,遇上敬瀾也都不好使喚了,三言兩語就讓敬瀾繞了進去,不過,也是這丫頭從心裡頭樂意,不然,你二姐的xing子,誰能勉qiáng的了。」
想起什麼,看了青翧一眼:「你怎麼跑京城來了,上回送親的時候,舅舅留你多住些日子,你死活不答應,氣哼哼的跑了,這才多少日子,怎麼又回來了。」
青翧可不想跟大姐說慕小九的事兒,大姐畢竟不是二姐,愛cao心,翟家的事兒還搗鼓不明白呢,再cao心自己,還不累死,更何況,自己要是說了,不定就死盯著自己,自己還出去玩個屁啊。
便含糊道:「就是在家待的悶了,想出來散散心,加上娘惦記舅舅的身體又擔心大姐,我就來了京城,莫非大姐不想我來啊。」
青羽:「這話說的,大姐巴不得你們都來才好呢,只是京里畢竟不比咱們安平,人多事雜,你出去玩的時候小心些,若惹了禍事,只怕不好收拾。」
青翧:「大姐放心吧,青翧又不是小孩子,這個還能不知道嗎。」
見表哥回來了,青翧也不再打擾站起來:「那我先走了,大姐好好養著,等回頭給我生個白白胖胖的外甥,我教他玩。」
青羽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倒是真有出息,多大了還光知道玩。」
青翧不以為然:「二姐可說了,行行出狀元,我這兒玩到了一定境界,也能成才呢。」撂下話竄出去跑了。
子盛把貓耳朵端過來,一顆一顆餵著她吃,等青羽吃完了才道:「這小子是讓翎丫頭教歪了,這都十五了還總惦記著玩,多早晚是個頭呢,好在還有個青羿,不然,岳父岳母不定多焦心呢。」
青羽搖搖頭:「爹娘從不盼著咱們多富貴,只能平安就好,大哥也是為了這個,怕我們姊妹因為門第受委屈,才這般苦讀,我有時總想青翎能答應陸家這門親事,心裡不定也是惦記著家裡的安穩,倒是只有我自私些。」
子盛:「這你可想差了,翎兒什麼秉xing,你還不知道嗎,若不知心裡樂意,莫說是陸家如今已大不如前,便是皇親國戚也斷不會答應。」忽然想起什麼,把剛在陸府,敬瀾收著信的樣兒說了一遍。
青羽挑了挑眉:「是翎丫頭寫的信?怎麼可能?這可不是她的xing子能做出的事兒?」
子盛:「所以說,她心裡是喜歡敬瀾的,不然,哪會如此,我瞧敬瀾那個高興勁兒,連平常的一絲穩重都沒了,毛躁的像個愣頭小子,就連先生都笑說跟變了個人似的,對了,敬瀾也跟著我過來了,我怎麼忘了,我去瞧瞧,亂起來倒怠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