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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2:58:05 作者: 欣欣向榮
    陸敬瀾:「這丫頭倒是個忠心不二的,既知道是福氣,往後就別委屈了人家。」

    長福:「小的這些年瞧著您對二小姐,好歹也學了些,這娶了媳婦兒就是疼的,哪能讓媳婦兒委屈呢。」

    長福一說媳婦兒,陸敬瀾忍不住心裡一熱,忽覺媳婦兒這個稱謂,倒比什麼夫人娘子的都親近,往後等青翎嫁過來,私底下自己就這麼喚她,不知她喜不喜歡?

    正想著,就見子盛邁了進來,急忙收了書信,子盛搖了搖手裡的扇子:「不過一封信罷了,也至於你這般藏著,若別人我還不一定能知道,翎兒這丫頭的信,不用瞧我也知道,斷不會寫什麼,你若指望著這丫頭的信一解相思之苦可難了,這丫頭能給你寫信,都極稀罕呢,等我回去跟青羽說,必然不信。」

    子盛越這般說,陸敬瀾心裡越高興,卻也知道青翎的xing子,斷不會叫人抓了把柄去,能借著青羿的名兒給自己寫信,於她也的確不易,便不再提,只道:「先生呢,怎麼你也跑出來了?」

    子盛:「先生說你今兒得了錦書,只怕沒心思研究文章了,便先回去了,倒是留了句話,說先生的書齋里前兒得了幾本有意思的書,回頭叫人送過來,也好捎給翎丫頭,說起來,先生對翎兒倒比我跟青羿還要好的多呢,只一瞧見翎兒卻不一樣,說說笑笑的,哪像我們跟前兒,不是搖頭就是教訓,要不就是罰抄書。」

    敬瀾:「先生看似嚴厲卻是個疏狂不拘的xing子,翎兒愛瞧一些雜書,又聰明伶俐,便對著先生也是什麼話都敢說,倒正合了先生的脾氣,加之又愛惜翎兒之才,自然和顏悅色的多了。」

    子盛:「這倒是,小翎兒這個聰明勁兒啊,要是個男子就好了。」說著,不禁笑道:「若翎兒是男子,你可往哪兒娶媳婦兒去呢。」

    又想起什麼,臉色微暗:「如今想想,倒是你們這時候最好,雖見不著面,彼此心裡頭惦記著,想著,也是喜歡的。」

    陸敬瀾聽著話音兒不對,仔細端詳他片刻:「這話可不該你一個新婚燕爾的新郎官說,兩心如一自是長相廝守才好,你如今終於得償所願,該歡喜才是,怎麼反倒嘆上氣了,莫不是夫妻之間生了什麼嫌隙?」

    子盛搖搖頭:「我與青羽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qíng分,盼了這麼多年才如願,哪會有什麼嫌隙,只不過本想著夫妻恩愛,日日都跟神仙日子似的,實際卻並非如此……」說著yù言又止。

    陸敬瀾應過青翎,看顧著她大姐跟子盛,便道:「你我之間還有什麼話不能說的,有什麼煩惱說給我,我也好開解開解。」

    子盛搖搖頭:「說出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覺得青羽總避著我,好像不樂意跟我在一處親近似的,每每說不上兩句話,便尋藉口避開,如今我想跟她說多說幾句話都不易了,問她卻總是閃躲,之前未成婚的時候,便她遠在胡家,她想什麼我也都能知道,如今日日在身邊兒,反倒猜不透她的心思了,想想都叫人泄氣。」

    陸敬瀾想了想:「莫不是婆媳不睦?」

    子盛搖搖頭:「我娘雖之前不想我娶青羽,但如今青羽已經過門,也斷不會為難青羽的,且,我瞧著娘跟青羽說話和顏悅色,頗為和睦。」

    陸敬瀾可不信子盛之言,子盛的娘什麼xing子,誰還不知道,自來就瞧不上這門親事,當年極力反對,想給子盛娶一個高門貴女為妻,卻因翟老爺堅持要結胡家這門親事,扭不過去,方才答應,從根兒上就瞧不上兒媳婦兒,怎可能轉了xing子,和顏悅色只怕也是做給兒子丈夫看的,私底下什麼樣兒誰知道。

    只是這些畢竟是翟家內宅的家務事,自己一個外人不好摻合,斟酌再三道:「你們夫妻獨處的時候,你再底細問問……」

    兩人這兒正說著,忽的翟府的小廝進來道:「少爺,少夫人叫小的來給您送信兒,青翧少爺到了。」

    子盛一愣:「你說誰來了?」

    小廝:「是青翧少爺。」說著湊道跟前兒低聲道:「小的剛正好在外頭,瞧著像是安樂王府福管事送少爺來的,少爺說奇不奇怪?」

    陸敬瀾眉頭一皺:「安樂王府?你瞧清楚了?」

    那小廝道:「回陸少爺話,小的瞧清楚了,安樂王府的福海是個太監,面白無須極好認,且,小的瞧福管事對青翧少爺極為恭敬,不知什麼緣故?」

    子盛:「這倒新鮮,青翧天天在家裡頭待著,便淘氣些,卻連安平縣都沒怎麼出過,何時跟安樂王府有了牽連,真真蹊蹺,且,青翧前些日子送親過來,我爹見他無事,想多留他住些日子,這小子都不樂意,非要家去,怎麼一轉眼自己又跑了來,莫不是姑姑哪兒有什麼事兒,我回去瞧瞧去。」說著轉身要走,卻聽陸敬瀾道:「我也去。」

    子盛雖有些訝異,卻轉念姨一想,青翎跟敬瀾已然過了定,敬瀾也相當於青翧的姐夫,這姐夫關心小舅子,也在qíng理之中,便也沒說什麼。

    兩人一起回了翟府,卻不想翟府正醞釀著一場大風波等著他們呢。

    青翧給舅舅舅母見了禮之後,正拉著大姐上下打量呢,這小子最是個愣頭青,直腸子,從來不會藏著掖著,一瞧青羽臉色不好,仿佛有些消瘦之態,也不管當著舅舅舅母,開口道:「大姐怎麼這般瘦了,是不是受了什麼委屈?」

    青翧一句話趙氏臉色沉了沉:「舅母還說你這孩子長大懂事了,知道來瞧你舅舅了,原來是惦記你姐啊,你姐雖是翟家的媳婦兒,卻也是我跟你舅舅的親外甥女,還能歪帶了不成,這話傳出去,可叫人怎麼想我這個婆婆呢。」

    青羽臉色一變忙道:「青翧年紀小,有口無心,婆婆莫怪才是。」

    趙氏:「有口無心在這兒說說無妨,傳出去,外頭人不定以為我是個惡婆婆呢。」

    翟老爺皺了皺眉:「青翧才多大,自小什麼xing子誰不知道,說話便說話,哪有你說的這些心思,你非jī蛋裡頭挑骨頭做什麼?」

    「我jī蛋里挑骨頭,我是怕大姑姐兒知道我歪帶了她的親閨女,回頭要問我的罪呢。」

    這幾句話說的極尖刻,本來趙氏還是頗忌諱丈夫的,便再不喜歡青羽,在丈夫跟兒子面前也知道做做樣兒,只是私下裡頭對著青羽yīn陽怪氣的甩閒話。

    今兒是見青翧一副護著自己姐姐的樣,惹的她眼紅了起來,自己在翟家過什麼日子,自己那些兄弟姐妹甚至爹娘,哪有一個關心過,來了也是為了沾光,沒一個問她一句受沒受委屈的。

    丈夫對自己冷淡也就罷了,兒子娶了媳婦兒也把自己這個親娘當成了礙眼的,有事兒沒事兒就恨不能鑽屋子裡跟自己媳婦親熱去,如今又來了個撐腰的娘家兄弟,同是女人,同是當媳婦兒的,怎麼自己就沒這樣的命.

    心裡一不舒坦,尖刻的話也就順嘴出來了,正落在外頭的子盛跟敬瀾耳朵里,陸敬瀾皺了皺眉,心說,這趙氏可真真不看事兒,這還當著娘家人就說這樣的話,背過去什麼樣兒,不用猜也知道了。

    子盛臉色微變,還說母親改了xing子,對青羽和睦了起來,不想卻是表面功夫,今兒當著爹跟青翧能說出這些話,私底下對青羽怎麼可能和顏悅色,怪不得青羽鬱鬱寡歡呢,心裡頭疼媳婦兒,一步邁了進去:「母親怎麼能這般說話?」

    趙氏見兒子忽然進來,本有些後悔自己沒忍住脾氣,可一聽兒子張口就是質問自己,頓時惱了起來,看了青羽一眼:「果真是你好命,有好爹娘好舅舅好兄弟不說,還攤上了好夫君,為了你敢問到親娘頭上,大姑姐兒是侍郎千金,知書達理,不比我這樣一個出身商戶之女,當教導了你道理才是,倒不知攛掇丈夫質問自己的親娘,是哪家的孝道?」

    趙氏心知跟自己兒子說什麼也沒用,只一味把錯都堆到青羽頭上,方能解氣。

    青羽臉色煞白,噗通跪在地上:「媳婦兒知錯了。」

    青翧氣得一竄三尺高:「大姐你認什麼錯,孝不孝的是他們母子之間的事兒,跟你什麼gān系,你往自己身上攬什麼,舅母,你要是瞧不上我大姐這個媳婦兒直說就是,不用我娘找你問什麼罪,你瞧不上我大姐,我們家還瞧不上你這個婆婆呢,與其翟家受這樣的窩囊氣,還不如家去過消停日子的好,大姐咱們這就家去。」

    說著,拉起青羽就往外走,子盛哪能讓他拉著青羽走呢,忙過來攔。

    翟老爺給趙氏氣得胸口發悶,想說話都說不出來,只是指著她聲嘶力竭的咳嗽起來,下人們見主子這般,勸也不敢勸,只得眼看著,一時間屋裡鬧的不可開jiāo。

    青翧拉著姐姐往外走,見表哥來攔自己,滿腔的火正沒出撒呢,指著他:「你這會兒攔著我有個屁用,早gān什麼去了,怪不得我二姐總說男人靠不住呢,合著,你就嘴裡說的天花亂墜,娶到了手就不當回事兒了,你要是再攔著,就別怪我不客氣。」

    見子盛不動,火竄上來,也顧不得什麼長幼,一拳頭就掄了過去……

    ☆、第76章

    青翧一拳沒打中子盛,反倒給cha過來的敬瀾攔下了,青翧正在氣頭上,哪還管誰跟誰啊,心裡眼裡就知道他大姐讓翟家欺負受委屈了,誰攔著自己,誰都跟翟家是一夥的,指著陸敬瀾:「你攔著我,行,看我家去跟二姐說你跟他們合著伙欺負我大姐,你還想當我姐夫,做夢去吧。」

    陸敬瀾雖知青翧是個愣頭青,可就沒想到還是個混不吝的主兒,脾氣上來天王老子都不管,不過,誰說著小子衝動之下胡言亂語的,這時候還知道用青翎嚇唬自己,又豈會是個糊塗之人,這是刻意要鬧大,給他大姐出氣呢。

    要不是他這麼犯混,翟家老爺是他親娘舅,子盛是親表哥,這口氣怎麼出的來,這小子倒也聰明,只不過也得有個度,過了可就弄巧成拙了,畢竟青羽跟子盛是恩愛夫妻,也不能因為婆媳不和就把兩口子拆散了,這日子往後還得過呢,鬧一場讓趙氏知道胡家不好惹也就是了,這小舅子真跟自己姐夫若真動了手,傳出去成什麼了,人家不說別的,先得說胡家的家教。

    可這小子一臉怒意,那架勢真好像要跟子盛拼個你死我活似的,敬瀾真怕自己攔不住,回頭真闖了大禍,翎兒哪兒不好jiāo代。

    正為難呢,忽見青羽不對勁兒,搖晃了兩下往後暈了過去,敬瀾眼疾手快的推了子盛一把,子盛也瞧見青羽不對,忙一步過去接在懷裡,見青羽眼睛閉上,人都沒了知覺,嚇得臉都白了:「青羽,你醒醒醒醒……」慌的一個勁兒搖晃青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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