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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2:58:05 作者: 欣欣向榮
    青翎也只能認命,估摸這兩樣自己就得繡上一年,這會兒青翎萬分後悔,早知道這麼麻煩,就不答應陸敬瀾了,往後拖幾年,準備這些也從容些,不用這般死趕活趕的,而且,這些是給外人看的,便不至於巧奪天工,也不能馬虎,從吃了早飯就坐在這兒繡,一上午都沒動地兒,累的腰酸背疼的,人都僵了。

    青翧一進來,愣了一下,好奇的湊過來瞧了瞧:「我還是頭一回瞧見二姐這般認真的繡花呢,這是二姐繡的?」說著伸手來摸……

    青翎一巴掌打了下去:「你這滿手的泥,摸髒了,我不是白繡了。」

    青翧嘿嘿一笑:「我不是瞧著新鮮嗎。」穀雨也怕給青翧弄髒了,忙過來收到一邊兒。

    小滿端了茶上來,迫不及待的問:「二少爺二少爺,那張巧嘴怎麼著了?」

    青翧喝了口茶:「你這丫頭問的新鮮,我也不是張巧嘴她爹,管她怎麼著了做什麼?」

    小滿:「二少爺就知道糊弄奴婢,我剛可聽福子說了,外頭都傳遍了,張巧嘴掉糞坑裡頭差點兒讓糞淹死,您昨兒跟二小姐天一擦黑就偷跑出去,gān什麼去了可瞞不過奴婢。」

    青翧道:「張巧嘴掉糞坑是她缺了大德的報應,跟我什麼gān系,不過,今兒我跟明德路過正好瞧見,那些人撈張巧嘴,在糞坑裡泡了一宿,那個臭啊,聞著風能臭出二里地去,打了足足十桶水,都沒沖gān淨,抬回家一路誰見了誰捂鼻子,哈哈,笑死我了……」

    青翎也忍不住笑了一聲:「明德呢,沒跟你回來,他去鋪子也有些時候了,也該著歇息個一兩日,家去瞧瞧姑姑姑父。」

    青翧道:「這小子自打去了鋪子就跟魔怔了似的,只要得了閒就跟在胡掌柜屁股後頭問東問西的,哪捨得歇,一門心思學本事呢。」

    明德的心思青翎如何不知,是想著早些學出本事來,能配得上青青,這小子別看平常嘻嘻哈哈的,心裡什麼都有,也能付辛苦,雖說應了他去鋪子,到底是胡家的表少爺,按說不用跟夥計似的,可聽胡掌柜說,明德在鋪子裡極勤快,什麼髒什麼累gān什麼,青翎聽得出來胡滿貴對明德的誇獎並非客套,而明德跟青青……

    青翎微嘆了口氣,就憑明德這份自小到大護著她的心,若她嫁給明德,必會安穩幸福,女子這一生求得不就是這四個字嗎。

    由明德不由想起了陸敬瀾,他對自己何嘗不是如此,自己跟青青果然是姐妹,看似xing子不同,卻一樣愛鑽牛角尖。

    正想著,就聽青翧道:「剛福海遣人過來送信兒,說要接我去京里玩幾日,一會兒我就跟爹娘說去舅舅家,若娘不應,二姐可得替我說話兒。」

    青翎點點頭:「對了,昨兒我跟爹在冀州府遇上了溫子然的事兒你可知道?」

    青翧道:「說起這個,二姐跟爹跑玉華閣做什麼去了?」

    青翎:「這話奇怪,玉華閣是館子,去哪兒自然是吃飯去了。」

    青翧笑了起來:「玉華閣可不是尋常的館子,去哪兒的清一水都是達官貴人,吃的是飯,找的卻是樂子。」

    青翎挑挑眉:「什麼樂子?我跟爹就吃了飯,那廚子的手藝倒真好,只是價錢有些貴,我斟酌良久給了一百兩銀子,瞧那夥計的臉色,便知這一百兩銀子一頓飯在玉華閣極為平常呢。」

    青翧:「那是,玉華閣的廚子可是宮裡的御廚,專門伺候萬歲爺的,一頓飯一百兩銀子算什麼,二姐,我也是認識了慕小九才知道,咱家的買賣實在算不得什麼,慕小九隨隨便便開個館子,便日進斗金呢。」

    青翎目光閃了閃:「你是說玉華閣是慕小九開的?」

    青翧:「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只是聽他跟溫子然說話,應該是他的買賣。」

    青翎暗暗點頭,熊孩子還是挺有頭腦的,知道開這樣的買賣:「你說玉華閣不是吃飯的地兒,有別的樂子,什麼樂子?」

    青翧目光有些閃爍,忽然想起跟自己二姐說這個有些不好:「那個,其實也不是什麼樂子,就是溫子然從南邊弄了十二個小丫頭來,一人有一樣出挑的本事,什麼彈琵琶,唱曲兒,拉胡琴的都有,有客人來吃飯,若吃的悶了便叫出來湊趣兒。」

    青翎恍然,怪不得門口的夥計瞧見她們父女會那般表qíng呢,估摸沒見過跑去玉華閣正經吃飯的,即便玉華閣的廚子廚藝再高,也不過是個噱頭,那些達官貴人去吃飯是假,找樂子才是真,說白了,就類似於現代那些私人會所,打著吃飯的名義什麼事兒都gān,飯錢是一百兩,別的可就沒數了。

    青翧道:「我瞧慕小九吃穿的排場家裡應該不缺銀子,不知怎麼會開個館子。」

    青翎暗暗搖頭,青翧跟慕小九年紀一邊兒大,可心機手段卻真差了十萬八千里不止,少不得自己先得點撥他一二。

    想到此,便道:「你瞧著慕小九的排場大,不像沒錢的,實際上,他比誰都缺銀子。」

    青翧不信:「不能吧。」

    青翎:「你瞧見的吃喝花用排場等等,之於老百姓是大花銷,之於有些人卻不是,這些人吃喝不愁,排場極大,不缺銀子還罷,若缺就是了大銀子。」

    青翧忍不住道:「多大的銀子?」

    青翎:「那要看他什麼地位官職,要做多大的事兒了?」

    青翧愣了愣:「慕小九不像能gān什麼大事兒的啊,成天就是玩。」

    青翎:「對於某些人來說玩也是大事,更何況,他玩著就能開個玉華閣,若不玩還不知要gān什麼呢。」

    青翧撓撓頭:「這麼說來,慕小九家到底是gān什麼的啊?」

    青翎搖搖頭:「這個二姐也不清楚。」

    青翧忽然道:「二姐你別當我真傻,我知道二姐肯定知道慕小九是什麼來歷,只是不想告訴我對不對,二姐不說,必然有不說的道理,其實我就是跟他玩,管他什麼來歷呢,咱們這就去爹娘哪兒吧,福海明兒可就來接我跟他一道回京呢。」

    姐倆剛進外間就聽見裡頭翟婆婆的聲兒:「這才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呢,張巧嘴必然是缺德事gān的多了,才有這番報應,看她以後還胡說八道。」

    翟氏卻道:「好端端的怎麼會掉糞坑裡頭了,這事兒真真蹊蹺。」

    翟婆婆:「小姐管她蹊蹺不蹊蹺呢,反正我這心裡痛快了,真真兒解氣。」

    青翎跟青翧互相看了一眼,暗暗好笑。

    進了屋,翟氏打量青翧一遭,皺了皺眉:「一大早的又跑哪兒淘氣去了,瞧這身上都成土猴了,立冬快著拉二少爺出去,拿撣子撣一撣,省的弄的哪兒哪兒都是。」

    立冬忙應了,去案頭的撣瓶里抽了撣子出來,推著青翧出去在廊下給他撣gān淨了,方才進來。

    翟氏道:「說吧,到我這兒來有什麼事兒?」

    青翧不禁道:「娘這話說的,兒子是想娘了,過來給娘請安的。」

    翟氏瞥了他一眼,:「這麼說是沒事兒了,那從這會兒起可不許說了。」

    青翧一著急忙道:「那個,有點兒小事兒。」

    屋裡人都笑了起來,青翎抿著嘴笑,青翧什麼德行,娘還能不知道嗎,耍這樣的心眼子,哪會有用。

    翟氏也笑了起來:「說吧什么小事兒,若是淘氣的可不成。」

    青翧:「不是淘氣的,是我想舅舅了,上回去的時候瞧著舅舅咳嗽的有些厲害,臉色也不大好,我跟大哥臨走的時候,舅舅一個勁兒不舍,囑咐我們若得空多去京里看舅舅。」

    青翎不可思議的看著他,這小子還真長本事了,說起瞎話來眼睛都不帶眨的,自打前些年那場大病過去,舅舅的身子每況愈下,尤其咳嗽,每年chūn秋兩季都要鬧上好久,身子不康健,臉色怎可能好的了,這小子說的根本就是廢話。

    可這樣的廢話在娘跟前兒卻最是有用,娘跟舅舅本就感qíng好,又經了大難,比旁的姐弟更要親近的多,這是家裡丟不開手,不然,她娘早去京里瞧舅舅了,今年趕上大姐出嫁,有些忙,即便如此,年前也抽空去了一堂,住了小半個月才回來,故此,青翧用舅舅的身體做藉口,最是有用。

    果然,翟氏嘆了口氣:「論說你舅舅的年紀也不算大,卻偏偏落了這麼個病身子,這幾年吃藥調理也沒見大好,反而越發弱了,倒叫人揪心,既你舅舅想你,你去京里住些日子也好,順便也能瞧瞧你大姐大姐夫,只是記得,別淘氣惹你舅舅著急。」

    青翧:「娘放心吧,我跟舅舅說說家裡的新鮮事兒,舅舅肯定歡喜,娘既答應了,那我明兒一早就動身。」

    翟氏一愣:「明兒早上?這麼著急作甚,胡管家明兒跟你爹去冀州府,只怕不得空送你,再說,我也得打點些東西給你舅舅。」

    青翧:「我有個朋友明兒去京城,正好捎帶我過去,家裡大忙忙的,也省的胡管家再送我了。」

    朋友?翟氏:「這陣子忙亂,娘還沒底細問你呢,上回你帶回家那個京里的朋友,家裡是做什麼的?」

    青翧瞄了青翎一眼:「那個,聽他說是做生意的。」

    翟氏:「什麼生意?」

    青翧眼珠一轉:「好像是開館子賣吃食的,底細的我也不知,剛認識不久,掃聽這些不好。」

    翟氏琢磨,既是做生意的應該不要緊,便道:「你如今也不小了,男子漢在外頭jiāo朋好友的也沒什麼,畢竟多個朋友多條路嗎,對你以後也有好處,只是需格外謹慎些,咱不算計別人,也不能叫別人算計了,既如此,我這就收拾東西,有我給你舅舅做的兩個馬甲,你正好捎過去,你舅舅的身子不好,怕風,開chūn了一早一晚的穿穿,能護著後心,省的著了涼。」

    說著進了裡屋,不一會兒拿了個包袱出來,遞給青翧:「囑咐你舅舅,凡事往開處里想,身子好些能出去走走,便出去走走,別總在屋子裡悶著。」

    青翧一一應著。

    青翎想起年前跟爹娘去看舅舅的時候,舅舅的樣子,瞧著真有些不好,也就提起表哥跟大姐的婚事的時候有些jīng神,明明比娘親還小兩歲呢,瞧著頗為蒼老,鬢邊上都有些灰白,莫說娘親,就是自己瞧著都心酸。

    估摸也是覺得身子不好,才急著讓大姐嫁過去,跟舅母的關係也極冷淡,話都極少說,夫妻做到這個份上,真不知還有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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