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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2:58:05 作者: 欣欣向榮
    這位胡老爺也真夠荒唐了,虧得主子爺說了句這丫頭不好,二少爺還惱了,這胡家還真是奇葩。

    心裡想著,卻也微微躬身:「老奴給胡老爺見禮。」

    胡老爺一時沒想明白這個娘娘腔是誰,只能虛應了一聲,福海也還有事兒,不能耽擱,見過禮就走了,臨走跟玉華閣的夥計說了句什麼。

    等他一走,玉華閣的夥計忙道:「原來是胡老爺胡少爺,怪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您二位裡頭請。」

    青翎跳下車聽見這句不禁道:「你剛不說你們玉華閣不預定是沒座位的嗎?」

    夥計忙道:「別人來沒有,胡老爺胡少爺來自然有雅座備著,您二位請。」

    青翎知道這是熊孩子的面子,琢磨這玉華閣一個迎客的夥計都認識熊孩子身邊兒的大太監,這背後的東家是什麼來頭真不好猜,只不過,有一樣青翎極為肯定,這玉華閣肯定比恆通當牛的多,不知道是不是也跟文家有什麼聯繫?

    青翎覺得,自己應該收回之前的想法,文家便有家訓子孫不能經商,可也沒說親戚不能啊,文家這麼大的家族,只要不姓文的經商就不算有違祖訓,莫非這玉華閣是熊孩子開的,?不可能吧,熊孩子有必要跑來冀州府開館子嗎。

    有了熊孩子加持,父女倆給夥計異常客氣的讓到了二樓雅座,上了茶告退出去,不大會兒匆匆進來個身穿錦袍的青年,一進來對著胡老爺躬身行了晚輩禮:「晚輩溫子然給胡世伯見禮,不知世伯前來小店,有失遠迎,還望世伯恕罪恕罪。」

    青翎聽見他自稱,真沒忍住一口茶噴了出來,心說,還有人叫孜然的,烤羊ròu串呢。

    見錦袍青年看過來,忙掩著嘴咳嗽了一聲,溫子然目光在青翎身上定了定,暗道,這是誰?跟胡青翧怎麼這般像,不仔細看真能認錯了。

    德勝是見過溫子然的,德勝跟著少爺陪著慕九爺玩的那幾天,溫子然時不時就會露上一面,跟慕小九嘀咕嘀咕的說些什麼,然後又不知跑哪兒去了,原來他是這玉華閣的東家。

    見他盯著二小姐看,生怕溫子然瞧出什麼來,忙道:「那個,溫少爺,這位是我們家少爺,呃少爺,跟著我們老爺出來散散心。」

    德勝本來想說二少爺,忽然想到糊弄不了溫子然,說二小姐吧,這姑娘家下館子,尤其還訂了親的姑娘,傳出去著實不好聽,雖說他們胡家的人都不在意,可外人不成,說大少爺吧,年紀上不對,也只能含糊的說了聲少爺。

    這溫子然也不傻,腦袋瓜兒略一轉就明白過來,這位易釵而弁的就是胡青翧那位剛訂了親的二姐,還真是膽大,竟然跑到冀州府來下館子,不過,若自己不是知道底細,在外頭遇上這位,說不準也得給她糊弄過去,這丫頭扮起男裝來,還真是極像樣兒,舉手投足落落大方,沒有女子的小家子氣,至多也就覺得有些過於漂亮,並不會以為是女的。

    而且,這麼瞧著可比胡青翧出色的多,胡青翧是愣頭青,可這位身上硬是多了幾分書卷氣,站在哪兒身姿挺拔如松如竹,氣質高華,更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靈氣,微微拱手:「原來是胡兄,久仰久仰。」

    青翎心說,你久仰個屁啊,這樣沒邊兒的場面話都說得如此臉不紅心不跳的,可見是個八面玲瓏的人物,也拱了拱手,說了句:「客氣了。」就算應付了。

    好在這溫子然頗會瞧眼色,知道胡家父女大約不想跟自己多接觸,客套幾句便走了。

    青翎暗鬆了口氣,這溫子然不用想也知道必然出身顯赫,別看他舉止謙恭,說話客氣,可那種與生俱來的高貴已經刻到了骨子裡,這種高貴可不是後天能養成的,想想也是,熊孩子貴為皇子,跟他混在一起的能是小老百姓嗎。

    這個溫子然一看就是個人jīng,雖說自己跟青翧已經商量好了,也怕萬一,如今胡家的日子正朝著越來越好的趨勢發展,她可不想生出什麼不必要的變故來,尤其這個變故還是因為自己。

    胡老爺疑惑的道:「剛那個溫什麼的,是這個玉華閣的東家?什麼時候跟青翧認識了,我怎麼不知道?」

    青翎目光閃了閃,她爹這個人,買賣道上倒算jīng明,可有時候卻又極糊塗,或許根本沒往上頭想,既不想不知道也好,省的跟著擔心。

    她爹的xing子青翎還是非常了解的,在他爹的世界裡,冀州知府跟敬瀾的父親就是爹見過最大的官了,再往上的達官貴人,她爹連想都沒想過,皇家的人更是不敢想了,故此,才一聽說恆通當跟文家有些gān系,便從心裡害怕,這是老百姓的普遍心態,舉凡跟皇上沾上邊兒那都是了不得大事。

    想到此,便道:「想來是青翧那位朋友的朋友,上回出去的時候認識的。」

    胡老爺皺著眉:「能在冀州府開這麼大的館子,豈是尋常人,你可問過青翧這人的底細?」

    青翎:「想來不過數面之緣,掃聽這些不妥?」見他爹仍有些擔憂,忙道:「爹青翧大了,該著多jiāo些朋友,才能開拓眼界長長見識,總好過在家裡頭淘氣,而且,這些朋友別管出身如何,既樂意跟青翧jiāo往,自然有投契之處,爹爹何必擔心。」

    胡老爺想想雖覺那個慕小九舉止有些霸道,卻也並非jian猾之人,剛才這個溫子然更是了,瞧著溫文爾雅,極謙和的一位公子。

    其實胡老爺不是擔心這些人,是納悶怎麼一轉眼的功夫,青翧就jiāo了這麼多明顯出身不凡的朋友,轉念一想,青翎跟青翧自來親近,青翧有什麼事兒不會瞞著青翎,既然翎兒不擔心,就說明不是壞事兒,胡老爺對青翎有著近乎盲目的信任,也正因此,才會相信青翎這些漏dòng百出的話。

    父女倆說著,夥計便上了菜,青翎瞧了一眼,暗暗佩服溫子然會辦事兒,並沒有因為熊孩子的關係,上一桌子山珍海味,只是幾個簡單的菜,卻極用心,無論葷素搭配還是湯羹主食,都異常jīng致。

    青翎也沒吃過御膳,也不了解廚藝高低如何評判,但是能用最簡單食材做出不一樣的美味佳肴來,想必是很厲害的了。

    之前青翎見過最好的廚子就是陸家的,無論點心菜餚都做的極美味,而這玉華閣的菜品明顯比自己在陸家吃的還要jīng致的多,沒準這裡的廚子真當過御廚可未可知。

    這邊兒父女倆正吃呢,隔壁屋裡夥計進去回說,都上了什麼菜,父女倆各自都是什麼反應,說了什麼等等,一句不落的回了,然後悄悄的道:「是不是把唱曲的那幾個姑娘叫過去,也填個樂子。」

    溫子然手裡的扇子搖了搖:「唱曲兒就算了吧,這個樂子只怕裡頭的爺倆不受用。」說著不禁笑了一聲:「這爺倆也真有趣,竟然跑咱們玉華閣正經吃飯來了。」

    且說父女倆吃完了,自然要會帳,叫了夥計過來,夥計哪敢要他們的銀子,忙著去回了溫子然。

    溫子然走了進來:「不瞞世伯,這玉華閣並非在下的東家,而是九爺的買賣,在下就是幫著料理罷了,憑九爺跟二少爺的jiāoqíng,若在下收了世伯的銀子,九爺定要惱在下了。」

    胡老爺卻是個執拗的xing子,搖頭道:「朋友是朋友跟買賣有甚gān系,若朋友的jiāoqíng都論到買賣上,多大的買賣也得賠的血本無歸。」看向翎兒。

    青翎會意,略斟酌片刻,從荷包里拿出一百兩的銀票來,放到桌上,對溫子然拱拱手:「叨擾了,告辭。」

    爺倆下樓走了,溫子然見推辭不過,也只好由著他們去了,一直送到大門外瞧著他們上了車,方才回去,那夥計方道:「公子,這位胡少爺還真神啊,留了一百兩銀子的銀票,單論飯錢真差不多呢。」

    溫子然拿起銀票看了看,點點頭:「這胡家還真是越發叫人瞧不明白了,尤其這位二小姐真有些古怪。」

    夥計愣了一下:「公子說剛那位胡家少爺是女的,不像啊。」

    溫子然略沉吟:「你都瞧不出來,可見這丫頭扮的有多像,這要是不知底細的真分不出來呢……」

    ☆、第74章

    翟氏擔了一天心,見父女倆回來了忙問:「如何?」

    胡老爺把經過跟妻子說了一遍,翟氏鬆了口氣,不禁道:「出家之人本該六根清淨,不為名利金銀所動,這些老道卻昧著良心gān這樣的事兒,難道就不怕報應。」

    胡老爺:「翎丫頭說的好,利字當頭,還顧得上什麼,況且,這世上的和尚老道有多少,哪能都是心存良善的呢,得虧還有個青雲觀,不然,咱家鋪子叫他們說成了大凶之地,哪敢留著,說到底還是恆通當使的壞。」

    翟氏:「恆通當跟咱家可算老對頭了,之前便再如何,他在冀州府,咱們在安平縣,如今這鋪子開到了一塊兒,難保要爭個高下,這恆通當既在冀州府開了這麼多年的買賣,門路背景該不容小覷,你可得仔細些,免得他家使什麼yīn招兒。」

    胡老爺:「既做了買賣也不能一味怕算計,真要是前怕láng後怕虎的,什麼事都gān不成了,放心吧,咱胡家雖不是什麼顯赫人家,如今也算聲名在外,恆通當怎麼也該有些忌諱,不敢太過分。」

    翟氏點點頭,瞧了青翎一眼,青翎跟敬瀾過定的時候,陸家請出了冀州知府做大媒,雖說並非刻意到底占了陸家的光,若傳出什麼不好的名聲,豈非不妥。

    想到此,開口道:「你表姨說你答應敬瀾明年開chūn就成禮,這滿打滿算的也就一年光景了,大件兒的便不用你cao心,爹娘自然給你準備,可新房裡頭使的東西,不能都指望著穀雨吧,回頭過了門,叫人怎麼瞧你這新媳婦兒,便你表姨跟咱家再怎麼親近到底也是婆婆,總得過得去才行。」

    青翎:「我是應了他,卻有個條件,他考中會試才行,若沒考中還提什麼。」

    翟氏:「你這是什麼話,難不成你心裡還盼著敬瀾落榜不成。」

    青翎:「我巴不得他中呢,只這考會試的舉子千千萬,若這般容易就中,也不會有那麼多屢試不第,頭髮都花白的讀書人了。」瞥見青翧在門外對自己使眼色知道有話說,站起來道:「娘說的是,我這就回房做針線去。」轉身就跑了。

    胡老爺道:「你找幾個手巧的丫頭,辛苦些,多幫著翎丫頭做些針線,能過的去眼不就行了,何必難為她。」

    翟氏給丈夫氣樂了:「我哪裡為難她了,我是為了她好,不指望這丫頭跟青羽似的,也得差不多了吧,更何況,翎兒嫁的是陸家,便月容這個婆婆好說話兒,還有別人呢,敬瀾上頭可還有兩個哥哥,娶的都是京里官宦千金,同是妯娌,能沒個比較嗎,出身上咱家落了下風,旁的總不能也讓人比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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