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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2:58:05 作者: 欣欣向榮
    青翎臉一紅:「越發胡說八道起來,趕緊著出去叫我清淨清淨,再由著你說下去,咱家大門都改了姓了。」

    穀雨也不辯駁,笑了一聲出去了。

    青翎看向青青:「還是你的chūn分好,不多說少道的,小滿穀雨都叫我慣的沒規矩了。」

    青青咬了咬唇:「她們也是為了二姐好。」

    青翎仔細瞧了她一會兒,見她並沒有什麼嫉妒之色,暗暗鬆了口氣,若穀雨一提陸敬瀾,青青就嫉妒,那就真是有心思了,這般神色青翎反倒放心了。

    就說這丫頭跟陸敬瀾統共也沒見過幾回,怎麼就動了這樣的心思呢,便是少女懷chūn,也不該懷到陸敬瀾身上啊。

    若是換個角度想,自從周寶兒的事兒之後,這丫頭心裡就跟自己繫上了心結,自己方法不得當,這心結不但沒解開,反兒越系越死,以至於這丫頭習慣xing跟自己找彆扭。

    自己讓著她避著她,找不到茬兒,便開始事事要跟自己爭,至少一開始應該是出於這個目的,只不過後來日子長了,連她自己都迷糊了,加上陸敬瀾又極為出色,這丫頭便鑽了牛角尖。

    這會兒青翎也不知她到底想沒想明白,但至少不像以前一樣跟自己針鋒相對的了,而且,青翎也十分清楚,這種事兒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想通的,這麼多年的心結,總得慢慢才能解開,青翎相信,只要青青想解,不管這個結系的多死,都能解開,因為她們都姓胡,她們是血脈相連的親姐妹。

    想到此,青翎並不提之前兩人之間的不愉快,而是聊著家常姐妹之間的話題,倒也順遂。

    青青坐了一會兒,見時候不走,才起身告辭,青翎送她出來,怕廊上的燈不夠亮堂,又叫了個婆子提著燈籠送她回去。

    青青走了兩步卻停住身形,並未轉身,而是低低說了句:「二姐你一點兒都怨青青嗎?」青青的聲音很小,隨著夜風送過來,有些模糊,青翎卻聽見了,搖搖頭:「青青我們是姐妹,世上除了爹娘最親最近的人了,有什麼可怨的。」

    青青站了一會兒才去了。

    小滿道:「這些事兒還不都是三小姐惹出來的,連句軟話兒都不說,遠遠的站著說一句算怎麼回事兒呢,真是的。」

    青翎:「她能來就是想明白了,只是她自來xing子如此,又跟我彆扭了這麼多年,哪可能立時就親近起來。」說著頓了頓,看向小滿穀雨,嚴厲的道:「這件事不許跟人說,敬瀾也一樣,提都不許提,若你們倆誰說出去,叫我知道,咱們的主僕qíng份也就到頭了,到時候你們也別怨我,尤其你小滿,記住了?」

    小滿縮了縮脖子,也知道這件事非同小可,忙道:「奴婢記下了。」

    陸太醫還需在太醫院值守,不能耽擱太久,轉過天就走了,臨走前留下了幾個女子調理身子的千金方,也算是拿了玉容丹的回報了。

    翟氏倒不想有這麼個意外之喜,自己如今有兒有女,這個自然用不著,可三個女兒正得用,打算抄了一份回頭青羽歸寧的時候,暗裡jiāo給她,回去瞧著調理好身子,也好早些見喜。

    青翎雖說明年才嫁,這一年裡給她好好調理調理身子,也正恰。青青也十三了,早晚也用得著,深知既出自這位陸太醫之手必是外頭難得一見的秘方,便仔細收了起來。

    說話兒也快,三日一轉眼就到了,陸敬瀾這幾日,幾乎天一亮就跑青翎兒這兒來,兩人一起或看書,或下棋,或說話兒,吃飯也不走,知道她喜食辣,嚴格盯著青翎不許她碰,青翎想趕他走都沒用,因為爹娘根本跟陸敬瀾一條心。

    青翎實在想不明白,這古代人不是最講規矩禮教的嗎,什麼男女七歲不同席,即便要定親,這麼天天在一起也不像話嗎,可爹娘包括所有胡家的人對於陸敬瀾天天往自己這兒跑,沒有一個吭聲的,就連青翧這小子若找陸敬瀾都會先跑自己這兒來。

    好容易過了三天,青翎終於解脫了,想著往後再怎麼著,爹娘也不能這麼眼看著陸敬瀾天天在自己屋子裡待著,兩人畢竟還沒成親呢,便成了親,這麼天天膩乎在一起,估摸公婆也要說話的。

    因陸敬瀾每天來的早,青翎也得早早起來,真不習慣,這天穀雨更是叫的她比前兩天還要早,青翎勉qiáng睜開眼,隔著帳子瞧了眼窗外,剛有些蒙蒙亮,又閉上眼咕噥道:「還早呢。」

    穀雨低聲道:「可是敬瀾少爺已經過來了,您若不起可不妥。」

    青翎不滿的道:「他來這麼早做什麼?」

    穀雨道:「敬瀾少爺是擔心您,今兒可是第三日了,雖說小姐臉上的疙瘩脫了不少,到底還有一些。」

    青翎只得勉qiáng起來,套上衣裳,洗臉,屋裡還有些黑,穀雨掌了燈端過來,一照不禁道:「哎呦,那太醫說的真真靈驗呢,果真是三天,那些疙瘩就都沒了,而且,小姐這臉真比之前還白淨細緻。」

    外屋的陸敬瀾聽見剛要進屋,卻想起兩人到底沒成親,如今能這般日日過來,也是因翎兒病著,自己娘跟胡家二老睜隻眼閉隻眼的結果,自己若貿然闖進翎兒的寢室,卻極不妥的,心裡又著急,忙道:「翎兒你出來叫我瞧瞧。」語氣頗為急切,小滿跟穀雨都忍不住笑了一聲。

    青翎白了兩人一眼,叫穀雨匆匆梳了頭髮,便走了出來。

    一見她,敬瀾便拉著她坐在炕邊兒上,對著窗外的晨光仔細瞧她的臉,這一瞧倒愣了,本來這丫頭生的好看,細眉明眸,靈氣bī人,如今玉容丹把體內的火毒清除gān淨,臉上之前的紅疙瘩也盡數脫落,整張臉越發顯得白嫩,晨光一映仿佛羊脂玉一般溫潤透亮,微微抿了抿小嘴,頰邊兒隱約一個梨渦,淺淺淡淡,更添幾分姿色,便是陸敬瀾都有些看呆了,半天都沒錯開目光。

    青翎見他直勾勾盯著自己,半天不動勁兒,仿佛有些痴痴呆呆的,跟平常的陸敬瀾像換了個人似的,不禁低聲道:「你不說不在意我的容貌嗎,為此還發了一通脾氣,這會兒如此瞧著我又算什麼呢?」

    陸敬瀾倒是回神了:「翎兒這是挑我的錯呢,敬瀾並非虛偽小人,卻也不是聖人,怪只怪翎兒生的太好看,不然敬瀾哪會瞧呆了。」

    話音剛落便聽窗外青翧的笑聲:「我剛才跟大哥說偷著進來聽聽你們說什麼qíng話兒,大哥還說二姐夫是什麼君子,便是對著二姐也說不出什麼qíng話兒,我才不信呢,慕小九說男人不管看上去多正經,到了自己喜歡的女人跟前兒也是能言善道的,果然讓他說著了吧,二姐夫說起qíng話兒來可是比大姐夫厲害多了,前兒我在大姐的新房外頭聽牆根兒,大姐夫說的那些可沒二姐夫這般直白,都到這時候了,還酸文假醋的念什麼詩啊詞兒的,沒意思的緊……」

    話未說完就給青羿從後頭捂住了嘴:「你這小子胡說什麼呢,有些話聽了也不能說知不知道。」說著看向窗戶裡頭的兩張大紅臉,嘿嘿一笑:「敬瀾你還真叫我刮目相看啊,得了,你們倆也別說什麼體己話了,早晚是兩口子,到時候樂意怎麼說怎麼說,爹娘叫我跟青翧來叫你們,青羽兩口子回來了,前頭擺了歸寧宴,人都齊了,就缺你們了,我跟青翧先過去,你們倆也麻利些。」撂下話拖著青翧跑了。

    青翎這才想起,可不嗎,這幾天忙亂的,都忘了今兒是大姐歸寧的日子了,哪還待的住,站起來就要往外跑,陸敬瀾也跟了出去……

    ☆、第70章

    前頭花廳里男人們喝酒,後頭在翟氏屋裡擺了小席,略吃了些便叫撤下,母女幾個坐在一起說體己話兒。

    青翎暗暗打量大姐,瞧著氣色不錯,容光煥發的不像受了什麼委屈,才放了心,見青青今兒也來了,心裡更是舒坦,自己挪了個凳子過來坐在炕邊兒上,聽她娘跟大姐說話兒。

    翟氏拉著青羽道:「咱家裡沒這麼多規矩,非正日子家來做什麼,趕了一宿夜路吧。」

    青羽搖搖頭:「不怎麼趕,昨兒一早就出來了,晚半晌就到了冀州府,在冀州府客棧打了個尖兒,今兒一早才過來。」

    翟氏:「你們倆也真是,都到冀州府了,怎麼不家來,還在外頭住什麼?」

    青羽小聲道:「表哥說時候晚了,趕過來怕攪的爹娘不得安生,正好有個表哥國子監里同學是冀州府的人,便歇在冀州府了。」

    冀氏雖覺奇怪,也不好再問:「在京里可住的慣,子盛對你好不好?你婆婆可為難你了嗎?」

    一提起表哥,青羽俏臉通紅,半天才道:「表哥很好,新房是先頭表哥的屋子,收拾的極妥帖,離著公婆的院子不遠,晨昏定省也近便,婆婆對我也好,不曾為難,只是囑咐表哥莫忘了詩書功課。」

    翟氏微微皺了皺眉,心說弟妹這話可有些不對味兒,這剛成親的小夫妻,還沒過三天呢,提什麼詩書功課啊,科舉雖是大事,卻也用不著新媳婦兒剛過門就巴巴的囑咐吧。

    正想著便聽青翎道:「舅母這話里的意思可不對頭,若是表哥今年舉試不中,莫非還要栽到大姐身上。」

    翟氏忙道:「呸呸,這丫頭胡說什麼呢,大喜的日子,說這個做什麼。」

    青翎:「我是未雨綢繆,舅母的xing子娘也不是不知,表哥是她親兒子,自然什麼都是好的,便有個不如意自然都是大姐的不是,而且,這話都扔了出來,表哥若爭氣考中還罷了,若不中,不定說因表哥貪著新婚的妻子,顧不上念書,故此才落榜的。」

    翟氏白了她一眼:「偏你把人想的這樣壞,你舅母便再如何,道理還是講的,行了,今兒你姐歸寧,提這些做什麼,再說離著舉試還早著呢。」

    青翎見大姐的臉色都變了,也只得住了口,她是想提醒大姐,以舅母的xing格,不找大姐的岔兒是絕無可能的,這句話就是引子,先丟出來,表哥考中是她這個當娘的教導有方,若落榜就是大姐的不是了,從這兒一點兒就能看出舅母是一萬個瞧不上大姐這個兒媳婦的。

    翟氏還想問女兒點兒私密事兒,見青翎跟青青兩個眼巴巴的杵在跟前兒,不禁道:「你們倆也別在這兒閒待著了,去胡管家哪兒瞧瞧給你姐捎去的東西,看還差了什麼,省的回頭再往京裡頭送。」

    青翎哪會不知娘這是要支開她們,只得依依不捨得拉著青青走了。

    姐倆一走,翟氏方道:「子盛跟前可有伺候的人?」

    青羽搖搖頭:「沒有丫頭,只有兩個婆子,是婆婆怕我嫁過去不便,從跟前兒撥過來伺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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