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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2:52:01 作者: 李庸和
周延和琳達出來後,原先的七嘴八舌消停了些,周延不急不緩的說話像在打官腔一樣,又承諾他會去和老闆溝通,不過要給幾天時間,解決問題也不急於一時。
周延和老闆溝通是沒問題的,倒不是說他和小四姨溝通,他常來光顧金港茶樓也是因為小四姨的男人,他們好像是生意場上的合作夥伴。
小四姨的茶樓規模不大,員工也不多,都是靠她男人認識的人帶動人流量撐起來的,還有老光頭為伍的那一群流氓胚子,別看他們平時不著調,茶樓里的生意他們做了不少貢獻,平常無所事事,則多帶兄弟逛茶樓。況另一班的閆嵐姐還是老光頭的女人。
周延暫且幫我們解決了燃眉之急,免去了我們的忙碌,前幾次小官們一來催,又是打同情牌,又是厲聲呵斥,我們一邊要顧著客人,一邊要平息他們的火,忙得暈頭轉向,最後還得去觸小四姨的霉頭。
周延走了後,琳達賊眉鼠眼勾住我脖子,點著頭嘖嘖道:「瞧人家周老闆多好啊,就算是誤會,也是我造成的,你應該氣我,不能氣人家,你不先下手為強,我要了吖?橫豎看他,都是男人中的男人,女人啊雖說不靠男人也能活,也得有個避風港不是?更別說我們這種在外打拼的女人,特別想要那種溫暖,能實實握在手裡,又使心肝兒發燙的。」
她越說著,一副春意蕩然的痴樣。
我淡然撥開她的手,也賊眉鼠眼地說:「哎?你不要你網戀對象了,你網戀對象不能被你抓在手裡,不能使你心肝兒發燙嗎?你不是說,他一發情話,你就渾身泛病嗎?」
她態度正經了些,愁人地道:「網戀麼,還不知道靠不靠譜。」
我笑她恨嫁,她撇撇嘴說:「誰恨嫁啦,我才不恨嫁,文化又不高,嫁人早,庸庸碌碌一輩子沒啥指望,就指望孩子了,不如賺錢來得踏實。」
她總是能說到我心裡去,相比於前幾年急著在城裡結婚,不如自己踏踏實實的掙錢好。
至於周延,我眼下是沒了興趣,人貴在有自知之明。
作者有話要說:
昨晚做夢也夢見在失眠,還有沒時間碼字很生氣哈哈哈哈,氣死了,半夢半醒把自己氣得不耐煩嗯來嗯去氣醒了,醒來後還是覺得生氣。
第20章 黃昏山
不止城管、交警、物管找小四姨,現下因周延在另個老闆那裡的溝通,小四姨扛不住了,倔強在幾方勢力的逼迫下,不得不妥協。
她男人是最後一根稻草。輕鬆的頭幾天,同事們在背地裡私語說笑。
我也才鬆懈了心情,這天老光頭帶來的混子就把門把手弄壞了,這壞的物件若沒叫客人賠,還得員工掏錢負責。我本不想計較這點錢得罪長久的客戶,特別是這一群賴子。可我彎下腰去撿地上的門把手時,被一個年輕些的小流氓摸了臀部,我火一上來頓時甩了他一巴掌,霎時,包間裡的麻將聲停了,他們的目光凌厲投來,氣氛一時極度危險與詭異。
見我紅了眼睛流淚哽咽,以前臭罵過我的老光頭竟然上去踹了小流氓一腳,一面狠狠抽他腦門,一面破口大罵,格老子的!叫你欺負小妹妹,你家沒女人啊?!!你咋不去你家豬圈裡摸母豬呢??!丟老子的臉!!
其餘幾個流氣的男人也附和著老光頭罵他,縮成一團的小流氓啞口無言,還被老光頭提住後衣領強摁頭給我道歉,我看得目瞪口呆也忘了哭。過去我格外厭惡這群烏煙瘴氣的地痞流氓,屁事多,頻繁支使人又摳門,還要吩咐我們做免費的飯菜,最重要的是動不動在言語上輕浮調戲服務員,不想動起真格來,還是妥妥的良民。
我出了包間準備去廁所補妝,瞥見先前在廳內看電視的周延窺視著這方,我不知怎的有點兒來氣,便恨了他一眼。誰知我到了廁所里,他也跟了過來,禮貌敲了敲門,站在廁所外面溫言細語地問我,你還好嗎?
我才在包間裡哭得不真,被他們那群人一下安靜的危險感給嚇著了,假使我哭了,他們不一定欺負我,假使我繼續硬,指不定被收拾。
此刻他在外面輕聲問的這麼一句,使我心裡發酸,我眼淚倏地流了下來,是真情實意的淚。我以食指揩了一揩眼睛下方,鼻音濃重而委屈地罵他。「你才在外面看戲跟混蛋似的,還不如那個老光頭!」
我這樣指責人家更混蛋,他憑什麼幫我,難道就因為他幫我幾次,一次不幫我就要覺得他壞嗎?不,只是我在鬧情緒,遷怒於人。
周延竟在門外有理有據地解釋,透過窄小的門縫,他側臉的輪廓在昏暗裡有種說不清的幽寂,目光只是平視於廊里,聲音卻很溫朗。
「張老大也是有原則的人,我知道你不會有事,才不進去添亂的,我要是一進去那就是亂上加亂,我一個外人管不了他的人,讓他覺得我強行插手,也不會照顧你了。」
他既這樣說,我喉嚨里的哽咽也止住了,他見我不出聲,又寬慰了幾句,頭始終偏向外面,將手裡那一小疊紙巾從門縫裡遞了進來。
我拿了紙巾還沒來得及說謝謝,有女客人向廁所里來,他就悄無聲息走了。
再見周延時是好幾天之後,那時我也很狼狽。那天我穿了十厘米的細腳高跟鞋,在買菜回來的路上半蹲著理磨腳的鞋帶,路邊忽然停下一輛墨黑的汽車,我下意識拔腿就跑,奈何鞋太高崴了一腳摔得跟溜冰一樣,手裡提的菜也摔得亂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