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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2:50:23 作者: 秋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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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說除了不能回京,十四比任何一個王爺活得都舒服,畢竟十三都得帶病工作呢。
最好笑的是,一聲「哥」就把皇帝給哄住了。離鉞實在沒辦法繼續裝瞎,皇帝想找人傾訴的表情,太明顯了。
一口氣喝了半壺酒,她道:「我就是根長了耳朵的木頭,您想說什麼說吧。」
飲酒不知不覺地成了一種默契,意味著話可以隨便說,不記仇、不外傳。
雍正是想忍的,但心底的愉悅不停地鼓動著,又被她一引誘,就忍不住了:「爺著實高興。」
離鉞支著腦袋傾聽,心說:看出來了看出來了,瞧你這不值錢的樣子。
雍正摩挲著酒杯,又道:「爺幼時沒養在額娘身邊,她……不想爺跟小六和十四走得近。」
離鉞猜他用詞比較委婉,德妃可能是防備他靠近親弟弟,怕他害了他們?
關於生母,雍正不想說太多:「可能是因為額娘不喜,十四打小就愛找爺的茬,十三跟爺走得近,也常常遭殃。那些年,先生留的功課,爺和十三都是做兩份,一份上交,另一份藏起來再被十四找出來撕。時間久了,爺便覺得,我們兄弟倆就是天生不和。因此從不奢求,他會把爺當親哥敬重。」
那你還把他當親弟弟,忍了這麼多年?離鉞作為「木頭」,只能在心裡問問。
雍正為她解惑:「人就是很矛盾,越讓自己不要奢求,心底就越是奢求。」
豆芽咋舌:「那不就是口是心非、悶騷嗎?」
「真相了。」
離鉞總算明白這對兄弟的性格為啥都這麼扭曲了,根子在德妃那。
胤禛小時候養在佟佳氏宮裡,這在皇家是很常見的操作。尷尬就尷尬在,德妃因此疏遠了胤禛,不把他當自己的兒子了。
而佟佳氏又不是他親娘,不可能像親娘一樣對他無微不至,面子上過得去就行了。
最難的是,佟佳氏作為皇貴妃,是所有女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康熙的後宮,女人鬥起來要命的。
當時的小孩能怎麼辦?
沒著沒落肯定害怕啊,想找親娘,結果親娘不待見。
他只能選擇扒著親爹,但親爹兒子太多,不是他想扒就能扒上的。而且親爹最寶貝的兒子是太子,其他人與之相比都是草。
他想被親爹注意到,必須足夠優秀,還要有缺點顯得無害,且不能喧賓奪主超過太子。
所以,他從小就學會了揣測人心,揣測最多的便是康熙的心思,逐字逐句、一舉一動都本能地做閱讀理解。
所以眾阿哥里,他詩詞書畫最優,騎射最差,謀略策論倒不錯,但比之太子不足。
所以奪嫡時期,他總能猜中康熙的心思,總能與康熙保持同樣的步調,做出同樣的選擇。
可這都是做給外人看的,內心深處,他仍然是那個期望得到親娘愛護、想與弟弟親近的小孩。
只不過不管他怎麼努力,德妃的關愛都不曾分給他一絲一毫,全都傾注給了弟弟;而弟弟,小時候撕他功課,長大了投靠政敵,專門跟他作對。
想到這,離鉞申請:「我有個不成熟的想法,可以說說嗎?」
「講。」
「說不定,十四小時候就想與爺親近,做一對手足情深的好兄弟了。可能,是什麼人什麼事阻止了他,然後他才故意給你搗亂,想通過這樣的方式引起你的注意。」
憑十四今天的反應,這種猜測是很有說服力的。
那麼,雍正暗忖,那個阻止十四的人,只能是額娘了。
「當然了,」離鉞表示強烈的譴責,「這種求關注的方式愚蠢又討厭,正常人不會用,用了也基本不可能成功。爺一直不給他好臉色,是正常人該有的反應,完全沒錯,不正常的只有十四罷了。」
「你一奉承,爺就不得勁。」複雜的心情被三言兩語打散,雍正見怪不怪地斜了她一眼,「說吧,又有什麼事求爺?」
離鉞齜牙笑:「不小心瞅見一隻野兔,肥得很,不如咱稍微停一會兒,打些野味給我爹娘當禮物?」
雍正剛要開口,她補充道:「買來的總歸不如親手準備的好,您說呢?」
「哼,你就是坐不住。」
說是這樣說,車隊到底停了,離鉞撿了一把石子就竄進林子裡打野味去了。
附近正巧有條小河,雍正從窗口瞧見,侍衛輪換著到河邊飲馬洗臉,有的乾脆跳進河裡撲騰著。
六月天,太熱了。
正值晌午,烈日當頭,蘇培盛手上沾的水,落到地上就冒起了白煙。
「爺。」蘇培盛抓了幾枝蓮蓬往車裡遞,「這蓮子正鮮嫩清甜,您嘗嘗不?」
雍正接過蓮蓬放下,看看他汗如雨下的老臉,突發奇想:「在車裡坐累了,爺也下去逛逛。」
蘇培盛連忙撐起遮陽的傘。
雍正一下車,燥熱的空氣頓時從四面八方包圍了他,猶如火烤。
第54章
沒走幾步,鞋底變得燙腳,直到樹蔭下才好了些。雍正朝緊跟著自己的侍衛揮手道:「都下水涼快去罷,不用這般警戒。」
以黎氏的謹慎,必然是確定了四周沒有埋伏才走遠的。
「蘇培盛也不用跟著了,爺隨便走走。」
往林子裡又走了一段,黎氏盤腿坐在一塊大石上,過一會兒彈出一顆石子,有些無聊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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