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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2:49:43 作者: 小小椰
至於她心口仍舊殘留的傷痕,他會一點一點,用世間最純淨溫柔的春風細雨,給她彌補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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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容臻那日去了車行,便租了一輛馬車,去了長安南部最近的一座小城,城陽。
城陽雖然不大,但勝在離京都不遠,來往人馬繁多,十分繁盛。
蘇容臻望著馬車窗外的景象,怔怔地想到,這還是皇帝為她封的封邑之一,之前他說待到有時間了要帶她來巡遊,沒想到,她來到這裡竟是在這樣的情景之下。
蘇容臻先隨便找了個客棧安置了下來,想著再慢慢打算。
她付好了房費,走進了房間,才長長地吁出一口氣。
一路風塵,身子很是疲乏,她先是不管不顧地在二丫床上睡了一小會,才想起自己臉上的黑跡未洗。
她生得貌美,是人間少見的麗色,自然知道這人世的險惡,便留了一個心計,在逃出別莊之後,用手沾了泥土胡亂抹在臉上,遮擋了原來的白皙,看上去灰頭土臉。
現下看來,的確有效,這一路上沒有遇到什麼騷.擾。
不過住在客棧,終究不是長遠之計,她總不能每日都污著一張臉,這裡人來人往,三流九教都有,長此以往,錢財夠不夠另說,怕是也會被人盯上,招來禍患。
還不知什麼時候能回京,手裡的金銀也要省著點用。
次日早晨,蘇容臻出門為自己添置衣裳,順便找找有沒有可以供長期租住的僻靜院子。
買完衣服的一轉身遇到了一對母子,正在被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大聲呵斥著。
「你這個破落戶,怎麼又拖著這小崽子到了我的門前!還讓不讓我們賭.坊做生意了。」
蘇容臻大致聽了一下,好像是賭坊門前人流量大,所以這個婦人挑著擔子在門旁賣她縫製的繡品,但被賭坊老闆發現了,嫌棄她寒磣,影響他們店面形象,要趕她走。
那婦人被凶神惡煞的大男人嚇得渾身顫抖,趕緊牽著幼子準備離開。
但賭坊老闆卻不幹了,非要拉著他們給了賠償才讓走。
蘇容臻看不下去了,走過去對那老闆說:「這位大哥,你看他們孤兒寡母也是不容易,能否稍微寬諒一些,賠償我替他們付了。」
這母子兩人一看就沒有帶什麼銀錢在身上,賭坊老闆不放人,她就當做好人一會,替他們了了此事。
好不容易將老闆打發了,蘇容臻欲離開,被賣繡品的婦人叫住了:「實在感謝這位姑娘的幫助,我這裡有些繡品,您若是有看得上的,儘管拿去。」
蘇容臻自是不會要,婦人又熱情邀請她去她家一坐。蘇容臻推辭不得,便跟著去了。
到了她家中,才發現只有他們母子兩人。婦人見狀解釋道:「孩子的父親多年前和隔壁的寡婦私奔了,便一直是我拉扯著孩子長大。」
又問蘇容臻是哪裡人。
蘇容臻說:「我是京城人氏,前些日子去了城郊小住,正欲回京時,城門卻封了,便順道來了城陽。」
這是蘇容臻一路以來統一的口徑,也是為了保證自己的安全,說自己在京中尚有親人,小有家力,讓旁人不敢隨便打她的注意。
婦人聽說蘇容臻住在客棧,正在尋找合適的院子租住,對她說:「不如姑娘和我一塊住吧,我這裡尚有一間小房間,近年也沒什麼人住,空著也是空著,不如給姑娘住,也不收您的銀錢。」
婦人的院子雖小,但清淨乾淨,又沒有旁人,確實是個好選擇。
蘇容臻轉念一想,便答應了,不過銀錢她還是要給的,不能白住。
婦人,也就是陳大娘,立刻歡喜地替她鋪好了床鋪,拉著她的手道:「以後總算是可以有個說話的體己人了。」
蘇容臻回客棧取了本就沒多少的東西,當天下午便搬進了陳大娘的院落,開始了她新一段的生活。
與陳大娘漸漸熟識以後,她摘下了臉上覆的面紗。
近日來,她就算是睡覺時,也始終帶著面紗,此刻陡然揭開,真是清水出芙蓉,皎皎如月照。
她嫣然一笑,陳大娘面上一片震驚。
陳大娘沒見過什麼市面,最多只遠遠地望見所謂的城陽第一美人,那個美人後來聽說給京城的某個官員做了妾。
她還暗嘆,就算出身不高,也可以憑著美貌餘生富貴榮華。
但那從前的城陽第一美人,在蘇容臻面前,竟是不及其光輝萬一,黯然失色。
只覺得,她比畫冊上的玉女仙子還要好看。
「姑娘確實出門要注意,您這般容色,被心有不軌的人看到了,的確危險。」
從來還不理解蘇容臻總帶著個面紗出門,今兒見了,只覺得她面紗帶得還不夠厚。
若是那城陽第一美人能憑美貌攀附權貴,那蘇容臻豈不是要一步登天。
陳大娘不敢再往上想了,她很喜歡蘇容臻,倒只願她餘生安安穩穩,美.色被人覬覦,有時候不一定絕對有富貴,反而會艱辛流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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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容臻在陳大娘這裡住了幾天,幾次隨她出門,一直在順便打聽京城的消息。
其實,與其說是京城的消息,倒不如說是皇帝的消息。
她不敢表現得太明顯,也就旁敲側擊地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