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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2:49:43 作者: 小小椰
    蘇容臻聽到提及自己,忙去問清到底發生了何事。

    了解事情全部後,她整個人就像傻了一般。

    皇帝竟為了給她祈福,而決定在長安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各修一座恢宏的寺廟。

    分別名為寶成,罔極,瑤光,永寧。

    建成之後,每廟將各有千餘名僧人日夜頌經,寶鐸和鳴,聞及十里。

    「那些朝臣也是抓住了我們公主不放。」蓉香小聲道,「這明明是件好事,寺廟建成以後,可以收留教養流民孤兒,那些無去處的可憐孩子也算是有了歸宿。」

    皇帝聽從智隱大師的建議,於京中四個關鍵地點建寺修廟,鎮壓邪祟,又遣以僧人誦經,消除災厄。

    還在寺廟中開設善濟堂,撫育教養貧賤孩童,解決民生問題,也算是為了柔嘉積福。

    養了柔嘉以後,皇帝對其他孩童也多了幾分憫愛之心。

    「陛下如此大動干戈,是我要命不久矣了嗎?」蘇容臻哭笑不得。

    「別胡說。」皇帝以指輕輕點住了她的唇,「你就當作是,朕學尋常人,按例祈福罷了。」

    好傢夥,尋常人上柱香也就罷了,富裕的人家,不再多捐點香火錢,您倒好,直接修廟去了。

    雖然蘇容臻這樣腹誹,但她心裡,還是泌出了絲絲的甜意,連帶那被手指觸到的唇上,也灼熱起來。

    第十六章 唯一的公主

    皇帝的生辰將至。

    蘇容臻雖然還是不能像從前一樣完全自然地與他相處,但也將此事記掛在了心上。

    她苦惱於送什麼禮物,樂言給她出主意:「陛下富有四海,萬物不缺,公主的禮物,只要體現出心意便好了。」

    「公主不妨親手為陛下製作生辰禮。」蓉香也在旁建議道。

    兩人的建議很不錯,但蘇容臻卻犯了難。

    原因無他,她沒有什麼很會的技藝,又如何給皇帝製作禮物?

    樂言見她犯難,便說:「不如公主給陛下縫製個荷包罷,簡單易學,又能體現您一片淳淳之心。」

    蘇容臻微擰眉:「真的可以嗎,我並不精於女紅。」

    少時,相比於女紅,母親更願意教她經史子集,百家之言。後來,被拘於一院之內,維生尚且困難,更別提學些什麼。

    蓉香說道:「公主放心罷,我和樂言可以一步步教您來,您很快就可以掌握。」

    蘇容臻同意了。

    但當她開始學習時,卻發現遠沒有蓉香樂言說的那麼簡單。

    保持針腳細密而直很難,一不小心,就會戳到手指,時不時絲線還會打結,使得前功盡棄,只有重頭再來。

    而且縫製一個荷包,看似縫製面積不大,但實則花紋繁複,紋理精細,耗時甚多。

    更需要集中精力,才能保證圖案準確,繡紋平滑。

    蘇容臻才縫了沒多久,便感覺頭暈眼花,脊背發痛。

    她不得不將繡撐暫且放下,錘著自己的腰,直呼道:「太折磨人了。」

    她現在的身體可只是個六歲孩子啊。

    蓉香上前看道:「公主已經很有進步了。」

    「真的麼?」蘇容臻看到繡撐上什麼形狀都看不出來的線紋,表示深深地懷疑。

    次日,蘇容臻按慣例來到兩儀殿找皇帝習書。

    執筆之時,皇帝注意到了她食指上的血痕。

    「這是怎麼弄的?」皇帝蹙眉,將她的手拉過來。

    才發現了上面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針眼,看得他心驚肉跳。

    蘇容臻感覺到了皇帝身上涌動著的怒氣,生怕他誤以為是旁人傷了她,忙解釋道:「這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

    「怎麼會弄成這樣?」皇帝光看著針眼便十分心疼,完全無法想像她受傷時的情景。

    他讓張德榮將養顏愈傷的玉容膏拿來,親自為她在指尖細細塗抹。

    蘇容臻沉默了一會兒,不得不說出真相:「我做了些針線活。」

    皇帝一邊手下不停,繼續為她塗著藥膏,一邊沉聲問道:「什麼針線活需要你親自來做?」

    問到這裡,蘇容臻緊緊抿起了嘴,如何不願再說。

    皇帝塗完藥膏,見她這樣,眉間冷光閃過:「你若不說緣由,朕就以他們侍主不利的由頭治罪。」

    蘇容臻眼皮一跳,趕緊道:「不關旁人的是,是我……」

    「是我聽聞陛下生辰將至,想給陛下親手準備一份禮物罷了。」她支支吾吾,還是說出了口,便接著忐忑不安地低下了頭,不敢再看他。

    對面靜了半晌,她才聽到一句嘆息。

    皇帝執起了她的手,輕輕揉捏著,語氣里藏著寵溺與無奈:「朕每年生辰不過隨便一過罷了,何必如此大動干戈。」

    蘇容臻小聲嘀咕道:「今年可不同,是我與您在一起過的第一個生日。」

    皇帝見她還是堅持己見,不禁又氣又笑:「朕感動於你的心意,但朕永遠,不希望你受傷。」

    「特別為了朕受傷,是尤其不能容忍的。」

    「否則,再好的禮物,朕見到它以後,想到的都是你為此經歷的苦難,朕實在開心不起來。」

    「這樣,豈不是失去了禮物的意義?」

    見小姑娘不答話,皇帝擔心自己口氣重了,便放柔了語氣道:「柔嘉,朕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只是見不得你受一點點傷,那些針眼,仿佛扎到了朕的心裡,銳痛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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