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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2:49:43 作者: 小小椰
    見蘇容臻沒有反對,樂言眉開眼笑,為她在頭上挽了個雙螺髻,餘下髮絲散於腦後,分一縷繞至胸前。

    「小娘子今天可真好看。」樂言贊道。「陛下見了一定很是歡喜。」

    蘇容臻底子極好,一番打扮以後更是眉目靈動,唇紅齒白的一個小姑娘,兩頰微粉,像極了王母座下的蟠桃仙童。

    蘇容臻聽了這話,難免有些有些扭捏,她嘀咕道:「又不是給陛下看的。」

    卻又言不由衷,眼睛微亮,在今日穿什麼衣裙這件事上有了與樂言討論的性致。

    樂言自然對此喜聞樂見。

    當蘇容臻終於出了門,準備去兩儀殿找皇帝時,又突然覺得,自己帶著個隨便吩咐廚子做的湯蠱,是否太沒了誠意。

    於是在半路轉向了御膳房。

    蘇容臻出現在御膳房時,裡面忙活著的御廚,宮女,夥計,全部瞧了過來。

    不怪他們沒有見識,實則是皇宮不知道多少年沒有出現過小孩子了。

    今日突然來了個粉粉嫩嫩的小姑娘,大家都被點燃了熱情。

    「哪來的小姑娘,這樣貌真是惹人喜歡,我要是有個如此好模樣的女兒就好了。」一個打雜的大娘感嘆到。

    「你怎麼可能生得出這種仙姿佚貌的小娘子,這一看就不是尋常人家生養的。這麼一看,她不會就是陛下前些日子帶回來的小姑娘吧。」一個粗使嬤嬤疑道。

    「估計是了,也難怪陛下寵愛的緊。」前些日子,滿宮裡都傳遍了皇帝從宮外抱回了一個小姑娘,因她受寒,處罰了張公公和一個宮人,又賜她無數珍寶,令她隨居側殿。

    御膳房的人茶餘飯後也不免討論此事,又納罕道是如何的小娘子,能讓陛下如此上心。

    今日見了,他們才是覺得,若蘇容臻是自家的女兒,如此寵著一點也不為過,反而還怕她太過乖覺受了欺負。

    聽聞蘇容臻要來熬一蠱膳湯,御膳房眾人均是十分友好積極。

    紛紛上前協助,有的幫忙出點子,有的幫忙準備食材,更多的是在一旁指導,卻又忍不住上來動手協助。

    「哎呀呀,小娘子您體嬌皮嫩,就在一旁看著好了,需要什麼我們就去做,您年紀還小,陛下會領心的。」幫忙切菜的大姐和善地笑著。

    這般白白淨淨的小姑娘怎能讓她上前粘了油煙。

    蘇容臻被眾人的熱情包圍,無論欲做什麼,總有人上前幫著做了。

    她心中溫暖感激,卻又覺得,畢竟是自己想給皇帝熬的湯,什麼都不做終究不太好。

    樂言看出了她的心思,說道:「小娘子你就子在旁幫忙看看火候,也算是參與其中了。」

    「這樣會不會有些敷衍?」蘇容臻有幾分矛盾。

    「怎麼會。」樂言失笑道,「熬製湯藥的過程中,火候是至關重要的一點,最終的味道如何,營養能保留幾分,與之關係匪淺。」

    蘇容臻聽了,放下了那一點糾結,來到了爐邊,在御廚的指導下認真地看起了爐火。

    「若是火太旺,就抽幾許柴,若是火不夠,就用扇子扇風,間歇揭蓋看看色澤,熬至乳色即可。」蘇容臻複述方才御廚囑咐自己的要點:「我記住了。」

    「小娘子果真聰慧。」御廚毫不吝嗇地誇獎著。

    待到湯的濃香緩緩溢出,蘇容臻迫不及待地揭蓋:「好了。」

    樂言上前:「奴婢幫您裝好。」

    「我自己來就好。」蘇容臻說到。

    樂言看到蘇容臻那副難掩興奮的模樣,面龐上也帶上了淡淡的笑意。

    蘇容臻將湯蠱裝好,在御膳房眾人期許的目光中,往兩儀殿而去了。

    蘇容臻前段時日纏綿於病榻之上,現下終於可以下來活動,便很少乘輦,加之御膳房距兩儀殿不算很遠,她決定步行而去。

    今上後宮空置,先帝留下的幾位太妃偏居一隅,是以蘇容臻從未在宮中遇見過皇帝以外的貴人。

    所以,當她在宮道上見到迎面而來的步輦時,心中閃過一絲微訝。

    她抬頭望去,步輦上高坐一約莫十一二歲的少女,前後有六七位宮女相護跟隨,看不出是什麼身份來歷。

    蘇容臻入宮不久,雖得皇帝寵愛,但也不願意橫生事端。

    於是她提著手中的湯蠱避讓到一側,直到步輦緩緩駛過,才繼續提步向前。

    蘇容臻不知道的是,步輦上的少女也注意到了她。

    兩人相距甚遠之後,少女問道身旁的侍女:「方才那個,你知道是何人嗎?」

    「奴婢也未曾見過,觀其衣裝,應當是個貴女,就不知道是哪位了。」侍女答道。

    「她身邊也無甚宮女跟隨,甚至親自提物行路,若說是貴女,也……不太像。」另一侍女疑道。

    步輦上端坐的少女正是福慶郡主蕭蕙蕙,今日她入宮乃是探望居住在寧壽宮的吳太妃。

    當今朝中無公主,她身為皇帝的親堂妹,自是這大鄴最尊貴無匹的年輕娘子。

    方才走過的那小姑娘,蕭蕙蕙直覺中感到不簡單。

    兩個侍女看不出,她卻是一眼認出了蘇容臻身上穿著的衣裙,應當是由今歲春時雍州上貢的月華煙製成的。

    那布料一年僅產十匹,宮中歷來人寡,用料不多,皇帝將之一半賞賜給諸位重臣宗親。

    父親向來視她如珠,德親王府分到的大半都給了她,可也僅僅只夠做大典朝服的部分外襯罷了,平素還捨不得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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